那天我和聞懌在老田的幫助下成功的從感恩學校跑了出來。
我不記得我們究竟是怎樣從荒草叢生野獸殘食的大山度過了一夜,只記得後背的傷口疼得我睜不開眼睛,聞懌扯開上衣為我包紮,鮮血染滿了我與他的周身。
他的手很抖,我知道他哭了,他說我要是死在他眼前,他回去就找人把那些人都殺了,我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抬手抹去了他的眼淚,我當這小子只是一腔熱血的說笑。
我昏了過去,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我慶幸,亂刀都沒把我砍死,但我動彈不得,我不知道聞懌去哪了,直到我聞到了火的味道。
一向注意形象的少爺衣衫破敗的拿著一塊肉站在我面前,他說他在國外有野外生存經驗,不怕餓死,只是求了一夜老天,求我別死。
他揹著我走了很久,久到一整座大山,我說沒想到他體力這麼好,他說我沒機會在另外一條賽道上體驗了,他性取向女,我也搖搖頭,我不喜歡猛男。
聞懌的方向感很強,我們繞路來到另一個小鎮,這個小鎮與之前那個不同,好像興旅遊業,聞懌讓我在角落等他,他怕這個小鎮也和那群人串通。
然後他將鞋底劃開,裡面有他藏的幾百塊,塞給我一百,剩下的他拿著去買藥和紗布,我也不禁感慨,富少爺就是富少爺,從小學習的東西竟然包括這些。
我坐在涼亭的木凳上,滿身是血,路過的人沒有敢靠近我的,倒是有幾個小孩追逐打鬧,一個不小心撞在了我的後背,我疼的想死。
這時一個女孩走進了我的世界,我知道她觀察我很久了,她好像是在等人,她靠近了我,從衣兜裡拿出一塊糖放在手心,遞給我,她問我是不是被霸凌了,不要怕,她會幫我報警的。
她的聲音好好聽,我沒有回答她,我看著她,在我打架鬥毆的這幾年裡,從來沒有過這種澄澈的溫暖,關心我嗎,不怕我嗎,我可滿身是血。
我接過她手中的糖,留意到她手指上的疤,那時我沒有多想,她也沒有再問我什麼,站在我的身後,好像守護我。
直到聞懌回來,我們向她借了手機,我沒有家人可找,是聞懌打給了他的家人,也恰恰是因為這一通電話,給我們的再相見留下了伏筆。
我們回去後,以匿名的方式在網路上舉報了感恩學校的惡行,聞懌金錢的力量讓這件事最大程度的曝光。
這件事徹底解決已是幾個月後,我和聞懌都在老東西的學校穩定下來,聞懌父親為我和我的母親買了一套房子,又給我一張卡。
他說這張卡只要聞氏家族不倒,我可以永遠從裡面刷出來錢,並認我為乾兒子,這些我都接受了,我可不是什麼矯情的人,勵志自已當大男主,這種一輩子不愁吃穿的機會不抓住就是傻子。
我只想讓我的母親過上好日子,我們母子再也不用在刺骨的寒風下度過一個又一個冬天,母親手上的凍瘡也不會再復發。
一切安頓後,那天那個女孩在我腦海裡開始揮之不去,她好溫暖,我總覺得她身上的能量與學校那群女生的不同。
聞懌幫我順著她當時的號碼調查,可調查出來的是另一個女生,打電話過去那個女生卻說我們在尋找的女孩已經不在了。
我心裡的明燈亮了又滅,我莫名其妙的在感情上自暴自棄,貼上來的女生,我來者不拒,我談了一個又一個女朋友,但我沒有動過她們,我不想成為老東西那樣不負責的人。
直到一天,王姨收到一通電話,是那女孩打來的,原來她當時悄悄的記下了聞懌撥通的號碼,她聽說我在找她,短暫的通話讓我高興的喝了一晚上酒,我清醒了,我要去找她。
聞懌這次幫我查到了她的資訊,她叫姜蕎也,好巧,我們名字裡有同音字,我暗自覺得這是良緣,我不喜歡讀書,但那天我買了一個本子,在臺燈下,欣喜的寫出:姜蕎也,期待與你再次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