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之後,季同先生開口道“將軍,大王被俘,必定會在楚軍的脅迫下下令撤軍,如今只有想方設法救出大王了。”澤律洪坐在主位一擺手“補給斷絕,你們先行整頓兵馬準備撤軍。”只留下季同一人走到他的身邊輕聲道“在下有一策,無需撤軍!”
“哦?先生有何良策請快說來”
“將軍何不繼續攻打青雲城,任由楚軍處置那人,到時北狄之主………”季同還未說完,澤律洪起身怒道“閉嘴,大王對我恩重如山,把兵權交付於我,我能有今日的地位,都是拜大王所賜,豈能做此等不臣之事。”
季同連忙跪倒在地“是在下失言了,請將軍恕罪。”
澤律洪伸手扶起他,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話語道“大王決不可輕易死去,否則北狄各部必定大亂,到時只會給敵國機會,若想成就大業,還需要靜心等待時機。”季同聽完眼中露出精光,後又極速收斂。
青雲城頭經過連日的攻守,早已顯得殘破,城牆之上的血跡和刀劍痕跡,記錄著戰事的慘烈,楊文良身披甲冑,拄刀立於城頭,看著遠處正在集結退軍的北狄,臉上欣然之色浮現,定是秦無雙他們成功了,當即下令徐郎趙信率軍接應南下的秦無雙。
奉秦無雙之命一路繞行南下的鄭寧陳勝勇,帶著被俘的北狄王安全抵達東林關,當澤律雄見到萬餘鐵騎進入東林關內,以為是楚軍的援軍到達,當即拔營撤軍,途中接到耶律洪的撤軍命令,長出一口氣一路惴惴不安,害怕大將軍治他擅自撤軍之罪,而秦無雙所統領的八千騎,一路征伐斬獲無數,在遇到徐郎與趙信的援軍之時,還剩餘三千騎,皆是人人負傷疲憊不堪,都已是強弩之末,更有人的戰馬當即倒地暴斃,落下馬計程車卒,也是趴在馬旁就這樣沉沉睡去。
五水城斷頭嶺,三萬楚軍與七萬齊國士卒之戰,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老伍長王大標獨臂持刀,奮勇直前斬殺十餘人後,死而不倒,使敵軍不敢近前,蕭全衝陣,不時增援各處,依舊不退“無雙,我妹妹以後就交給你照顧了,哥哥我就先走一步”蕭全自語一聲,再次衝入戰場,流盡最後一滴血,早已力竭昏迷的李勇被手下親衛護在身下,三萬楚軍近乎全軍覆沒。
“將軍,該我們出手了。”
戰場外一直在等待的何應,見到時機已到,嘴角浮現出冷笑抽出長刀“傳我軍令,斬殺齊軍,馳援我軍。”何應高坐馬背,身後士卒如潮水一般湧向斷頭嶺戰場。
心腹趙亮道“此次阻擊齊軍之功,將軍當真是功不可沒。”
“哈哈,言重了!”何應一臉的得意。
五水城中的吳軒卻是滿腔怒火“這幫龜孫子,如此局面竟然還想著撈取軍功,見死不救。”
“將軍息怒,城中只有不足千人,該如何做?”
“齊軍已經無力進攻,你馬上帶人出去前往斷頭嶺,李勇,王大標,蕭全他們我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吳軒坐在主位上,一拳砸在桌案上,雙眼血紅,虎目含淚。
半個月之後,當北狄撤軍大獲全勝的訊息傳回景陵城,朝野上下無不歡欣鼓舞,皇帝楚翰龍顏大悅。大殿之上,足足兩個時辰的議政後,繼趙元城之後的新任丞相王靖及兵部侍郎沈通奉命前去北境與北狄商議具體的戰後事宜。
青雲城帥府議事大廳中,得知斷頭嶺的戰報後眾人沉默無語,秦無雙看著來人緩緩開口道“孫將軍,你是吳將軍帳下的猛將,傳遞軍情這種事,怎麼會讓你前來,三萬精兵怎麼會全軍覆沒,朝廷派遣的援軍又在何處?你就直說吧!”
孫威掃視了議事廳中的眾人,跪倒在地上道“元帥,少將軍,我三萬士卒,浴血奮戰至死不退,可那援軍統領何應,故意拖慢行軍速度,坐視我等廝殺,致使我部死傷慘重,王大標蕭全神風營全部戰死,張山營中只剩十餘人,李勇將軍重傷昏迷。”
眾人聽聞此事無不憤然,楊文良站起身揹負身後的雙手握的關節發白。
“齊軍趁火打劫固然可恨,何應見死不救更是該殺,若不嚴懲怎麼對的起戰死的兄弟。”眾人怒道
秦無雙眼神冰冷“義父,朝廷對待齊國的態度是如何?”
“旨意並沒有說齊國此次進軍該如何處置,這就已經說明陛下,並不會輕易就此了結,如今王靖等人正在與北狄商議戰後之事,在第二道旨意到來之前,這個就交給你了。”楊文良一邊說一邊將一枚虎符遞給了他,然後轉身走出了議事廳,秦無雙緊緊的將虎符握在手中,他自然明白楊文良如此做的用意,無論是齊國的趁火打劫還是何應的見死不救都必須給北境所有士卒一個交代。
眾將見此無不激動,秦無雙大聲道“眾將聽令,鄭寧陳勝勇帶一萬鐵騎先行開道,方青周遙徐郎隨我領兩萬人馬直撲齊地,趙鋒留守青雲,其餘人駐守各地,不可鬆懈。”
“末將遵命”
景元二十四年,在與北狄大戰,剛剛結束之時,平北將軍秦無雙率領三萬精兵直撲齊國,十年來在北境邊關各地,甚至各國朝堂之上,都流傳著秦無雙的事蹟,一個在北境戰場揚名天下的年輕武將,一個用北狄人頭顱鑄就的聲望。
當齊國君主與滿朝文武得知此事,當即下令齊國大元帥韓貴在邊境駐軍七萬阻擋,齊軍列陣於前,兩軍接觸之時,不曾想齊軍竟然是一觸即潰,大元帥韓貴看到那位久聞其名,卻初次見面的年輕武將,一馬當先親自領軍陷陣,一身白甲被鮮血染紅,猶如從地獄爬出的修羅惡鬼,尤其是那句“凡著齊軍甲冑者,殺無赦”更是讓他亡魂皆冒,肝膽欲裂,撥馬便逃,再也不管手下大軍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