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周王朝開國以來,周曆三十六世六百餘年,自二十世以來,周主分封諸侯以此鎮壓農民起義。而後,諸侯林立,地方割據,兼併戰爭不斷,民不聊生。百餘年來魏國吞併東部諸國,攻下半壁江山。西部諸侯為抱團取暖,建立聯盟。而中部六國各霸一方,形成了如今的割據局面。
魏國由王氏一族統治,至今已歷八世。王堰乃今魏太子王逸之嫡長子,魏王宸之孫,時九歲。小王堰十分調皮,有時踢蹴鞠打壞了瓶瓶罐罐,有時與身邊的小侍一起爬樹掏鳥窩,王逸對此甚是苦惱,身為王室應儀態端莊,熟知禮儀,博覽群書。而小王堰一身反骨,惹的他甚是頭疼。
“爹別打了,爹!”此刻王堰正因為逃課捱打,王逸手上的戒尺毫不留情的打在王堰的屁股上。
“不打不長記性,不打不長記性!昨日你且同我講你會好好學,今日怎麼又逃課,還打了太傅!你自已說該不該打!”王逸氣沖沖的說道。
這時太子妃,慢慢的走過來。王堰彷彿找到了救星似的大叫“娘!爹要打死我啊!”
太子妃緩緩的轉過腦袋瞄了一眼王堰說到“早該打了。”隨後慢慢的離開。王堰的眼睛馬上失去了光,只能獨自承受自已造下的孽。
晚膳時,王堰只能站著吃飯,儘管飯菜再多麼可口,如今也索然無味。王逸和太子妃正在討論最近的政事,如今國內太平,正值盛世,百姓安樂,國庫充裕。“父王的身體一直不好,前些天又病倒了,這幾日你可進宮去看過父王?”王逸說道。
“前幾日去看過,王上生活還可以自理,旁人都勸王上莫要操勞了,應當先以養好身體為重,可是勸不住。不過還好,我在宮裡伺候了幾日,我走時王上已無大礙了。”太子妃說道。
“父王登基二十餘年,日夜操勞,日日如此,身體是很難不熬壞的。如今天下太平,父王仍然日夜操勞,此舉有些矯揉造作。兒時父王就教導我們幾個兄弟,不論我們誰繼承了王位,都應以萬民為重,居安思危,可我認為,這種沒苦硬吃的行為是很傻的。”王逸說道。
“報——太子殿下,宮中急信。”一位宮中的侍從跑了進來。
“不必著急,什麼事?”
“稟太子殿下,王上病倒了,這次病的厲害,現在全憑人參湯吊著一口氣。依著規矩,太子殿下及其他王子應前往榻前侍疾,聽候召令。”侍從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一會兒就去。退下吧。”王逸說到。
“王上身體如此不好,前幾日才病倒一次,這次能熬過來嗎,畢竟也上了年紀。”太子妃說道。
“只怕熬不過去了,父王操勞政務辛苦,又加之疾病纏身,身體早就垮了。”王逸說道。
這是一直待在旁邊的王堰說到“我也要去看祖父,我也要去。”王堰和魏王的關係一直很好,魏王王也很喜歡王堰,甚至可以說是因為王堰才讓王逸當上了太子。作為魏王最小的孫子,魏王生怕自已的小孫子受了委屈。於是,王堰小小年紀就有了封地,有了公爵的名號,有了遠超同齡人的一切。
到了宮中,王子們都跪在床前,他們都盡力的放開嗓子喊,生怕自已哭的不夠大聲而被冠以不孝的罪名。太醫正在給魏王把脈,王后坐在床前哭哭啼啼,一邊哭一邊斜著眼看著魏王。“先生,父王的病情如何?”王逸平靜的問道。
那老太醫捋了捋鬍子,嘆了一口氣說道“王上只怕是熬不過今晚了。先前雖然調理的不錯,但本身基礎就差,這幾日又沒日沒夜的批閱奏章,身子徹底壞了。”
這時,魏王咳了幾聲,嗓音沙啞且微弱,緩緩說到:“孤大限將至了嗎。”
太醫不說話只是低下頭,倒退了出去。魏王神情很平靜,沒有臨終前的悲哀,只是側過頭緩緩的看了看下面跪著的眾人,說到“寡人前日就發現身體越發糟糕了,今日你們都來了,寡人就再交代幾件事情:寡人西去後,依照宗法,由太子繼位,寡人此生只有王后一位妻子,寡人西去後,尊王后為太后,爾等務必盡孝。”
“兒臣謹遵父王旨意。”眾王子說道。
王后本來哭的就傷心,聽了這句話,哭的更加撕心裂肺。可這畢竟也是沒辦法的事,只能默默接受了。“你們也不必跪著了,跪著孤也好不起來,都出去,我在這兒陪王后談談。”魏王說道。
於是眾人都退了出去,默默的坐在大殿裡。大殿裡很安靜,可以清晰的聽到王后的哭聲,撕心裂肺,泣不成聲。還能隱隱約約的聽到魏王安慰王后的聲音,是那樣的溫柔。
眾人就在這兒坐了一會兒,突然王后衝了出來,大聲喊道“大王,薨了!”她的聲音顫抖著。
王逸猛然站了起來,儘管內心悲哀,但並沒有表於臉色,只是帶領眾王子緩緩跪下,向著他們的父王最後一次行禮。王堰偷偷的躲在門後,觀察著大殿裡的一切,他還小,還無法理解死亡。
第二日,王堰被換上了喪服,他並不喜歡這一身白色,但是王逸要求他必須這樣穿,迫於父親的威壓,他只得接受了自已不喜歡的衣服。在王宮裡,他見到了很久沒有見到的堂兄弟,他並沒有觀察到自已的服飾與他們的服飾有什麼不同,當他走上前去,他的堂兄弟卻向他作揖,分明的說道“拜見太子殿下。”
“我不是太子,我爹才是。”
“不,太子殿下。祖父已經薨了,所以現在的大王是你的父親,而你依照禮法,就是太子。”
“我是太子?太子有什麼用?”
“太子是儲君啊,將來要繼承王位的。”
“那到時候我還可以玩嗎?”
“那有什麼不行?整個國家都是你的了。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唄。”
王堰對大人的這套禮法並不感興趣,但他很好奇放在大殿前的那個大木盒子是什麼。父親告訴他那是祖父的床榻,他將在那個大木盒子裡永遠的睡下去。
國喪的第二日,王逸接受了各國使節的拜訪,使節向魏王的死表達了悲痛,向新王登基表達祝賀並代表他們的王送出了喪禮。金銀之類不足為奇,各種奇珍宮中也都不缺,但畢竟是別人的一番心意,於是王逸吩咐人將它們安排在明天出殯的隊伍中。
出殯時,儀仗隊伍綿延數里,在隊伍中間的棺槨四周安排了重兵護送,四名甲級修士陪同,各國的喪禮和隨葬品跟在棺槨後面,整支送葬的隊伍,從王宮一直貫穿了整座城。各國世界驚歎於葬禮的奢侈,同時也在心中暗諷魏國的紙醉金迷。看著他們慵懶的軍隊, 自以為是的修士,他們明白了。這個在東方佔據半壁江山的大國已經不是當初足以把六國聯軍趕盡殺絕的大霸主了。在盛世的背景下,蘊含著無窮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