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吃飽睡著了，我有鹿盧劍，行監國之權，可以代表父皇的意志，你便和我說吧。”
“再說我父皇堂堂中原共主，哪是你說見就見的，愛說說，不愛說就都給我推下去砍了！”
贏子季哼哼一聲，餘光掃了眼後堂。
小樣，打不贏直到告饒啦？可沒那麼輕鬆放過你們。
政哥不好意思對臣服的部族太狠，他反正是小孩子，對方又是匈奴，過分點也沒人會說什麼的。
再說名聲這玩意，比得上大秦的國運嘛？
所以贏子季方才和政哥說了，讓政哥待在後堂聽著。
後堂。
政哥眼皮一跳。
咱好歹是九五之尊，怎麼從小十七口中出來一副好吃懶做的模樣？
不過現在談判呢。
他倒想看看，這張小嘴裡能不能吐出象牙來。
蒙毅和章邯聞言，也是輕咳一聲。
“吃飽睡著……”
冒頓被噎得臉色發紅。
還敢再離譜一點嘛？
他甚至心中生出了一絲狠辣之意，若是現在忽然暴起，將那小東西生擒，再挾持下來和大秦談判.....
這小妖孽在大秦，匈奴哪怕等到以後恢復生息，也難再對大秦造成威脅。
等談判完，再將其刺殺....
等等，貌似有人妄圖做過此事，然後就在城牆之上被一個稚童生擒了。
現在還被關在秦國的黑牙獄裡生死不知呢。
從武力來說，冒頓恐怕還比不上自己的父親，而且旁邊還有虎視眈眈的錦衣衛和御林軍…….
冒頓心潮翻湧，壓下衝動道：
“此次前來，冒頓想代表草原，和大秦化干戈為玉帛，修百年之好，日後井水不犯河水…只求大秦提供些許糧草……”
“冒頓啊冒頓，你是沒睡醒，還是沒搞清楚狀況啊？”
話還沒說完，贏子季便冷哼著打斷。
一張小臉蛋上，滿是譏諷。
且不說匈奴現在有沒有和秦國談判的資格。
自古以來，異族入主中原之心，便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後世勢大之時，哪怕中原王朝給錢給糧，還嫁了公主過去和親，也沒打消匈奴人對中原的覬覦之心。
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就是群養不飽的狼，還指望他們感恩戴德?
若是大秦給他們絲毫可乘之機，匈奴人難道還會高抬貴手不成？
“現在是開春之時，多好的時節啊，可惜草原快成了不毛之地，已經不能被稱之為草原了。”
“現在你該提的不是與大秦何談，而是如何求大秦給你們一個活下去的機會，你說對麼？”
“大周至今，匈奴人你的所作所為，你心中都有數吧？也難怪你還想與大秦和談，我可以告訴你，今非昔比啦，現在大秦比周強盛十倍，再不是你們能夠逞兇的時候了！”
贏子季把玩著手中的白鶯鳥嘴。
“小公子…說得是。”
冒頓心中縱用百般不服，也只得低下高貴的頭顱。
形勢比人強……他知道，贏子季所言不虛。
周朝面對匈奴之時，還得緊張兮兮的等待各路諸侯勤王。
別說周朝，便是趙國的李牧，都曾打得匈奴人抬不起頭來。
如此強盛的趙國，都被秦國給滅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若不是開罪了天神，今年草原一片荒蕪，又怎至於落到如此下場，哪怕不敵秦國，也可以去東胡和大月氏那劫掠資源。
不過中原人有句話說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也怕啊，這秦國的小公子，真有可能一言不合將他們退出去砍了。
“你倒是狡猾又懂得隱忍，比頭曼強多了，既然如此，咱們明人不說暗話。”
贏子季翹起小嘴角，道：“想要部族活下來？可以，但我有兩個條件。”
“第一，匈奴必須承建從塞北通往極西之地的公路，為這麼多年來，大秦勞民傷財的損失付出代價！”
冒頓愣了下。
公路他不懂什麼意思，但知道塞北到極西之地有多遠。
哪怕是修一條普通的路，照現在匈奴的能力來看，也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現在迫於生機，已經有不少青壯逃去修造長城了。
現在還讓修公路，讓人活麼？
冒頓一口牙齒都要咬碎，道：
“匈奴人現在已無青壯，族中僅剩數十萬婦孺，公子若是執意如此，恐怕全族都無法倖存，還請公子悲天憫人…….”
“是啊，我等知錯了，還請公子開恩。”
“那些婦孺可從來不曾對中原作惡，希望小公子高抬貴手…….”
各部族的首領都是聲淚俱下，滿臉慘狀。
能當上首領的，沒一個是省油的等，有的擠出幾滴眼淚，擠不出來的就嚎啕大哭，跪地求饒。
若是扶蘇在此，說不定還真心軟了。
可惜，他們面對的是贏子季，深知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百姓殘忍。
“他們不曾侵入中原，可若是沒有他們，你們會屢屢犯境麼？婦孺無辜，他們享用的東西，可少不得是諸位從中原百姓手中燒殺搶掠去的！”
“誰心疼我中原百姓了？”
“雪崩之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路就在這，走不走，隨你們便！”
賣慘的冒頓和首領們，悻悻的停了下來。
雖說領教過贏子季的手段，但他們覺得這畢竟是個八歲的孩子，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
哪怕是贏政的兒子，哪怕智慧過人，也未必有那樣的手腕和心腸。
但現在看來，這稚童對待敵人的心腸，遠比他們想象當中更加冷酷！
雪崩之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一條條人命，在他口中，卻只是一片片雪花罷了。
贏子季不知道這其中的含義麼？自然是知道的，否則不可能說出這句話來！
冒頓知道，再說其他的意義不大了。
修造公路，起碼是幫大秦幹活，糧草還是會供應上的，不用擔心餓死。
“這個條件，冒頓替草原答應下來的，還請秦國不要言而無信！”
冒頓兩眼通紅。
他知道，答應下來，會死很多人。
但不答應，會死更多人，他沒得選!
“那就好，接下來咱們說說第二個條件吧。”
贏子季雲淡風輕的喝了口茶水。
第二個條件？
修造公路已經要了老命了，還有第二個條件？
冒頓渾身發抖，額頭上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