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長生認真的模樣，鍾衛娘倍感欣慰之餘，反倒是冷靜下來，認真的說說道：
“把那請求忘了吧。”
“嗯？”
李長生略感詫異。雖然鍾衛娘沒有具體說逃亡的過程，但以那劉靖他們的性格，不難推斷其間的生死訣別。
“師兄們的仇？”
“當然得報，我的命是師兄給的，我必須為他們報仇。”
鍾衛娘語氣堅定無比，目光落在李長生身上，話鋒一轉道：
“王嬋本身已突破至結丹，加上其背後的鬼靈門，哪怕元嬰修士，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長生，得知你們活著便夠了，不能再讓你踏進這無底深淵。”
“師姐所言不錯。”李長生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
鬼靈門內部雖不是鐵板一塊，但打殺其少門主，無異於直接打臉，肯定會激起整個門派的反撲。
一般的元嬰修士，還真承受不起鬼靈門的報復。
但問題在於，他李長生可不是一般元嬰修士，別說鬼靈門少門主了，鬼靈門門主都在他的選單之上。
此次墜魔谷之行，若是沒能找到古魔血焰，那王天古、王天勝，包括鬼靈門一眾高層，就必須得死一死了。
畢竟，原著中就是這些貨一陣搗鼓，把一半的古魔放了出來。若非有韓立這個金雷竹批發商在場，任由血焰雙魂重聚，恢復修為，人界怕是要再次迎來魔界入侵，而這次可不會再有靈界的援手。
不管是為了主世界的安穩，還是為了那可能存在的海量功德，鬼靈門這不穩定因素，都要好好清洗一番。
想到這，李長生神色認真的再次強調：
“王嬋他死定了，我說的，道祖也留不住。”
“別這樣，師弟，冷靜！”鍾衛娘趕忙上前勸道：“想想辛師妹，董師妹，還陳師妹，她們可都等著你呢。”
李長生聞言，嘴角微抽，這話還真不好反駁。
“我與王嬋同樣有解不開的舊怨，即便沒有師兄們一事，我也會找他的。”
李長生自信的繼續說道：“現在看來，我不能太自私，應該留王嬋一命，交給師姐洩憤。”
“師弟，你？”
看著李長生自信洋溢的模樣，鍾衛娘總算是意識到不對。
雖相處時間不算長，但在鍾衛孃的印象中，李長生對於辦不到之事，是不會誇下海口的。
鍾衛孃的神識探出，小心翼翼落在李長生身上。
對於此種不太禮貌的挑釁行為，李長生只是淡淡一笑，配合著解開匿風術。
如大海般遼闊，似星空般深邃，威嚴浩瀚，無邊無垠。
師父怕也遠遠不及。
一時間，師祖令狐老祖的形象在腦海裡浮現出。
鍾衛娘瞳孔放大，唇齒微張，聲音都不由有些顫抖。
“長生，你，難道，不是結丹。”
李長生聞言，嘴角微揚，輕笑道：“衛娘，你現在都不肯稱我一聲老祖嗎？”
此言一出，鍾衛娘哪還不明白。
記憶中那個因情感問題，被她約談了數次的師弟，百年不見，已然成長為能決定一門興衰的蒼天大樹。
“這，這，怎麼可能。”
鍾衛娘看著李長生，鬼使神差的伸手摸向那張熟悉臉頰，指尖傳來的觸感，讓她確定眼前之人的真實。
但鍾衛娘始終感覺這一切像在夢中，太驚駭，太理想，太美好。
李長生一把握住在臉上游離的柔荑，開口道：
“好了，師姐，墜魔谷開啟的時間有限，可不能在此繼續耽擱了。”
被一名確定的元嬰修士以“師姐”相稱，雖然這是事實，但還是讓鍾衛娘有些身子微震，心底不由生出一種異樣感覺。
“師，不，長生，你以後還是叫我衛娘吧。”
李長生聞言，微微點頭。對此，他並不在在意。
“衛娘，我們走吧。”
“嗯！”鍾衛娘微微點頭，有些緩慢的站到李長生身後。
“他們？”
目光回到兩名合歡宗弟子身上。
李長生淡淡一笑，“不用管，他們的神識被我強行拔高了數十倍，但承載神識的軀殼沒有改變。
他們的接收外界資訊的速度太快，身體卻完全反應不過來，只能眼睜睜看著死亡向自己逼近。”
還有一點，身體和意識的嚴重割裂，給了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切都放慢了。
幾十上百倍的差距下，在鍾衛娘看來相當緩緩的火球，到了兩合歡宗弟子眼中，幾乎接近靜止。這意味著，兩名合歡宗弟子將迎接一場“長久”的行刑。
李長生話音落下，不出片刻，合歡宗兩人便先後停止了思考。
“就撐了這麼點時間，看來築基修士的心性還是不夠，也不知元嬰修士能撐多久。”
說到心性，李長生腦海閃過一絲靈光，忙看向了鍾衛娘。
原本還好好的人，彷彿被抽走了全身力氣，此刻竟虛弱到需要靠在李長生身上。
李長生顧不得許多，神識沒入鍾衛娘體內，開始檢測起來。
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竟隱隱呈現出油盡燈枯之相。
逃亡的路上經歷了太多的生離死別，使得鍾衛娘在心境上的缺失極大。若非王嬋沒有如原著中的越皇一般身死，讓鍾衛娘能以報仇的念頭支撐到至今。
眼下，李長生以元嬰修士的身份強勢迴歸，讓鍾衛娘看到了復仇的希望。剩下的執念，已然不足以支撐其繼續走下去。
“這叫什麼個事啊。”
李長生嘆了口氣，將人抱起，飛身向墜魔谷外走去。
鍾衛娘見狀，緩緩開口道：“早在百年前，就該陪師兄們一起去的，只是怯懦的我，害怕了，逃走了。
長生，不用管我，讓我……”
“閉嘴！”李長生直接打斷，毫不客氣的指責罵道：
“鍾衛娘！幾位師兄的犧牲，就是讓你這麼浪費的？
王嬋現在可是活得滋潤，你不手刃了他，對得起他們的在天之靈那？”
鍾衛娘神情一怔，但在下一刻，又暗淡下來，“我壽元不多，沒機會了。長生，勞你費心，衛娘來世當牛做馬……”
李長生冷哼一聲，沒好氣的打斷道：“去他的來世，我只看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