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傅臉色大變,急忙伸手想要調整丹火,卻發現爐下的炭火已經連成一片火海,根本無法靠近,聲音也帶著絕望:“完了,這下丹藥肯定要廢了……”
石鑫心中一動,突然想起懷中的庚金神晶。
他迅速將神晶取出,放在丹爐旁的玉臺上。
神晶中的金行法則瞬間爆發,形成一道無形的金色屏障,將丹爐緊緊包裹起來。這屏障如同最堅固的容器,強行穩定住了爐溫,讓竄起的火焰漸漸回落。
同時,石鑫運轉體內剩餘的靈力,將赤金色的靈力化作細密的光網,探入爐中,將藥液中的雜質一點點剝離出來,只留下最純淨的靈力菁華。
張師傅驚訝地看著石鑫,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他煉製丹藥數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用靈力強行穩定失控的爐溫,更不用說還能精準剝離藥液中的雜質。
“石師弟,你、你這是……”
“只是僥倖領悟了一點金行法則,能勉強控制靈力。”石鑫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丹田內的靈力已消耗大半,但看著爐中的藥液漸漸穩定,心中也鬆了口氣。
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丹爐中的藥液終於穩定下來,紅色的藥液漸漸凝結成一粒粒圓潤的丹藥。
當第一粒焚心丹從爐中飛出時,整個丹房都瀰漫著濃郁的藥香,丹藥呈鮮紅色,表面泛著淡淡的紅光,在空中旋轉著,如同跳動的火焰,顯然是上品丹藥。
“成了!真的成了!”張師傅激動地喊道,眼中滿是喜悅,他伸手接住飛來的焚心丹,小心翼翼地放入玉瓶中,“沒想到我們真的在三日內煉製出來了,而且還是上品丹,這下劉長老肯定不會追究了!”
石鑫長長地舒了口氣,只覺渾身疲憊,丹田內的靈力已經消耗殆盡,連抬手的力氣都有些不足。
但看著爐中不斷飛出的焚心丹,一粒粒落入玉瓶中,他的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這不僅是對自己實力的證明,更是對佳雯的承諾。
三日後,石鑫帶著煉製好的焚心丹和修復好的烈焰鼎來到執法堂。
烈焰鼎已被張師傅用特殊的“玄鐵膏”修復,鼎身的裂痕消失不見,甚至比之前更加光亮。
劉長老坐在正廳的太師椅上,接過玉瓶,倒出一粒焚心丹放在鼻尖輕嗅,又仔細檢查了烈焰鼎,臉色終於緩和下來:“沒想到你真的做到了,這焚心丹的品質甚至比之前那爐還好。這次就饒過石佳雯,但下不為例。日後做事需謹慎,不可再如此冒失。”
石鑫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對著劉長老拱手行禮:“多謝長老寬宏大量,弟子和佳雯日後定當謹守門規,不再犯錯。”
走出執法堂時,陽光正好,溫暖的光線灑在身上,驅散了連日來的疲憊。
石鑫抬頭望向天空,湛藍的天空中飄著幾朵白雲,遠處的斬妖塔在陽光下泛著金光。
他深吸一口氣,只覺神清氣爽。
石鑫握著裝有焚心丹的羊脂玉瓶,指尖仍殘留著丹藥溫潤的觸感,瓶身雕刻的纏枝蓮紋在陽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
他加快腳步向院落走去,腦海中不斷浮現石佳雯坐立難安的模樣。
小姑娘定是在院中輾轉反側,連飯都沒心思吃,此刻他滿心都是儘快讓妹妹知道,所有麻煩都已解決。
穿過演武場時,外門弟子們正在練習新學的“流雲十三式”,劍光在陽光下交織成細密的銀網,伴隨著整齊的呼喝聲。
王明抱著木劍從隊伍中跑出來,灰布勁裝的袖口沾著塵土,臉上滿是汗水卻笑得燦爛:“石師兄!您回來啦!膳堂的張師傅說您幫六師妹解決了執法堂的事?真的嗎?”
少年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崇拜,周圍正在練劍的弟子也紛紛圍攏過來,眼中滿是好奇與敬佩,連負責指導的李長老都停下了手中的教鞭,含笑看著這一幕。
石鑫笑著點頭,舉起手中的玉瓶輕輕晃了晃,瓶內丹藥碰撞發出細微的“叮噹”聲:“已經解決了,多謝大家關心。”
他目光掃過眾人手中的木劍,發現不少弟子的劍招還帶著生澀,便停下腳步叮囑道,“練‘流雲十三式’時,手腕要放鬆,像水流般自然轉折,不要刻意用力,否則反而會卡頓。”
說著他撿起一根掉落的柳枝,隨手劃出一道流暢的弧線,柳枝掠過地面,留下淺淺的痕跡,“你們看,這樣才對。”
弟子們看得目不轉睛,紛紛點頭稱是,石鑫卻沒有多做停留——此刻他滿心都是妹妹,只想儘快讓她放下心來。
推開院落大門時,石鑫一眼就看到坐在青石階上的石佳雯。
小姑娘穿著新換的淺藍色勁裝,領口繡著細小的白梅圖案,懷裡緊緊抱著個布偶兔子,那是石鑫上次從山下玲瓏閣買來的,兔子耳朵上還繫著粉色的絲帶。
她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布偶的絨毛,連石鑫走進來的腳步聲都沒察覺,直到鞋底與青石板的碰撞聲落在耳畔,才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驚惶與期待。
看到石鑫的瞬間,石佳雯的眼睛亮了起來,起身時因坐得太久而腿腳發麻,差點絆倒在石階上:“哥!你回來了!怎麼樣?劉長老有沒有為難你?我、我是不是要被逐出宗門了?”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雙手緊緊抓住石鑫的衣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石鑫快步上前扶住她,伸手拂去她髮間沾著的梧桐落葉,指尖觸到她微涼的發頂:“別擔心,都解決了。”
“焚心丹已經煉製好交給執法堂,劉長老檢查過,說品質比之前那爐還好;烈焰鼎也用玄鐵膏修好了,比以前更堅固。長老沒再追究你的責任,還誇你知錯能改呢。”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個油紙包,油紙是用特製的香葉浸泡過的,開啟時還帶著淡淡的清香,裡面是剛從膳堂買來的桂花糕。
糕點上點綴著金色的桂花,冒著微弱的熱氣:“你看,我給你帶了你愛吃的桂花糕,張師傅特意多放了蜂蜜,還是熱乎的。”
石佳雯接過油紙包,指尖觸到溫熱的紙張,卻沒有立刻開啟,反而撲進石鑫懷裡,單薄的肩膀微微顫抖,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打溼了石鑫的衣襟。
“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冒冒失失去碰烈焰鼎,害你熬了兩夜煉藥,還去火山口摘危險的赤焰草……”
石鑫輕輕拍著妹妹的背,手掌順著她的長髮緩緩撫摸,像小時候哄她睡覺時那樣輕聲安慰:“傻丫頭,說什麼呢。你只是想幫張師傅分擔,又不是故意的。”
“而且這次我也學到了不少東西,煉丹時用庚金神晶穩定爐溫,讓我對金行法則的控制更精準了。去火山口摘赤焰草,也讓我對靈力護罩的運用更熟練了,算是因禍得福。”
他捏了捏妹妹泛紅的臉頰,語氣帶著笑意:“快嚐嚐桂花糕,再不吃就涼了,到時候可就不好吃了。”
石佳雯抬起頭,用袖子胡亂擦了擦眼淚,露出通紅的眼眶。
她接過油紙包小心翼翼地開啟,清甜的桂花香氣立刻瀰漫開來,混著靈米的醇厚氣息。
她拿起一塊輕輕咬了一口,軟糯的口感在舌尖化開,甜而不膩的味道卻沒像往常那樣讓她露出笑容,反而垂下眼簾,輕聲說:“哥,我以後再也不冒失了。這次要是沒有你,我肯定要被逐出宗門,連煉藥的機會都沒有了。我以後做什麼都會先想清楚,再也不給你添麻煩了……”
看著妹妹認真的模樣,石鑫心中微動。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經過這次的事,佳雯好像突然褪去了稚氣,不再是那個只會跟在他身後撒嬌、遇事只會哭泣的小姑娘。
“知道錯就好,但也不用太自責。”石鑫拉著妹妹坐在石階上,順手幫她理了理凌亂的衣領,“誰都有犯錯的時候,外門弟子裡,有哪個沒在煉藥時打翻過小藥鼎?重要的是能從錯誤裡學到東西。你看,這次你知道了煉藥時要先觀察周圍環境,要確認安全後再行動,以後再幫張師傅,就會更小心,這就是成長啊。”
石佳雯用力點頭,將剩下的桂花糕仔細放進布包裡,拉上繫帶時手指都在微微用力:“哥,我以後會更努力煉藥,每天都去藥圃認草藥,對著丹方反覆練習,爭取早日成為初級丹師。到時候我就能幫你煉製凝脈丹、固元丹,再也不用麻煩你為了我去求別人,也不用你辛苦去做危險的任務了。”
她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如同淬了星光,手指緊緊攥著布包,在心裡暗暗發誓。
以後絕對不能再給哥哥惹事,要成為能讓哥哥依靠的人,讓哥哥也能有放鬆的時刻。
接下來的幾日,石佳雯像是變了個人。
以往總是纏著石鑫一起去膳堂吃飯,嘰嘰喳喳分享練藥時的趣事,如今卻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提著竹籃去藥圃幫李伯整理藥田。
之前煉藥時遇到複雜的步驟偶爾會偷懶,現在卻對著丹方反覆琢磨,連最基礎的清心丹都要煉到每一粒大小、色澤完全一致才肯罷休。
張師傅不止一次在石鑫面前誇讚:“你妹妹現在煉藥比外門的老弟子都認真,上次煉製醒神丹,連藥渣都比別人的純淨,照這個進度,用不了半年就能嘗試煉製中級丹藥了。”
石鑫看在眼裡,心中既欣慰又心疼,時常會繞路去膳堂買些靈果點心,或是去藥圃採摘新鮮的“玉露莓”,悄悄放在妹妹的煉藥爐旁,讓她能在休息時補充靈力。
解決完妹妹的事後,石鑫也重新投入到修煉中。
他沒有立刻去鎖靈洞,而是先在院落裡整理這次煉製焚心丹的感悟。
那日在丹房,當爐溫突然失控、藥液劇烈沸騰時,他情急之下用庚金神晶穩定爐溫,卻意外發現金行法則不僅能剛能柔,還能像細針般精準控制能量的流動。
這對劍招的提升或許有極大幫助。
以往他練劍時,總追求力量的爆發,卻忽略了靈力的精細操控,導致劍招雖然剛猛,卻不夠靈活,容易被對手預判。
清晨的陽光剛越過院牆,灑進鋪滿青石的院落,石鑫便握著龍吟劍站在院中。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讓心神沉入丹田,回憶著煉丹時靈力如同溪流般精準流動的軌跡,將金行法則緩緩注入劍中。
龍吟劍發出輕微的嗡鳴,劍刃上的赤金色光芒不再像以往那樣外放張揚,而是變得內斂溫潤,如同包裹著一層細膩的玉光,連空氣都跟著變得柔和起來。
“金縷穿針式。”石鑫低喝一聲,手腕輕輕抖動,劍刃劃出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細微弧線。
與之前相比,這次的劍招更加凝練,劍光如同髮絲般纖細,卻帶著無堅不摧的鋒銳,精準地刺向院中的老槐樹。
這棵槐樹已有數十年樹齡,樹幹粗壯堅硬,以往他用這招最多隻能刺入一寸,還會發出“噗”的悶響。
但這次,劍尖接觸樹皮的剎那,竟悄無聲息地刺入三寸,只留下一個細小的針孔狀劍痕,周圍的樹皮連一絲顫動都沒有。
這是以往從未達到的精準度,也是對靈力精細控制的最好證明。
石鑫睜開眼,眼中閃過難以掩飾的欣喜。
他終於明白,之前劍招總是出現滯澀,甚至偶爾會失控,正是因為過於追求力量的爆發,忽略了對靈力的精細把控。
而煉丹時需要精準控制每一絲靈力的流動,調整爐溫的細微變化,這份經歷恰好讓他學會了如何讓靈力如同被牽引的絲線,沿著預設的軌跡流動,這正是金行法則中細與準的體現,也是他之前一直欠缺的東西。
接下來的日子,石鑫每天都會在院落中練習劍招,將煉丹時領悟的靈力控制技巧融入其中。
他先從基礎的“劈、砍、刺”練起,每一個動作都放慢速度,感受靈力在經脈與劍刃間的流轉,確保每一縷靈力都能精準作用在劍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