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小丑被庭審的日子,但一個認罪的犯罪帝王除了讓人消耗最後一點屬於他的流量外也沒有別的什麼用途。
記者們向法庭蜂擁而至,相應的,熱門大IP的阿卡姆瘋人院的採訪資格就容易申請多了。
“怎麼不去看小丑?”但也會讓人奇怪。
警衛看著站在眼前的作家,略顯意外,他本以為今天不會有采訪者會來,一邊帶著奧伯龍•塞克斯頓往深處走,一邊詢問。
“大概是因為擔心他在庭審現場會放笑氣炸彈吧……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盛況,如果是我,一定會給現場的人一點顏色看看。”
警衛側頭掃了他一眼,瞭然:“你不是哥譚人吧。”
“?”
奧伯龍•塞克斯頓眉頭跳了跳:“怎麼說。”
警衛沒有回答,一直走到單間,示意這裡就是目標地,開門讓他進去:“一小時的採訪時間,如果想繼續就出來說一聲……以防意外。”
奧伯龍•塞克斯頓沒有立刻進去,還在想之前的問題,於是又問了一遍。
這次警衛沒有隱瞞:“因為哥譚人都知道一個道理”
“——風浪越大,魚越貴。”
……
神tm的風浪越大魚越貴。
盧西安懷疑這是仗著“奧伯龍•塞克斯頓”不是本地人,所以連警衛都參與進忽悠大軍當中了。
門從身後關上,房間的一面牆是整片的透明玻璃,玻璃之前的是張桌子,桌子旁邊是椅子,而玻璃那邊是一模一樣的佈置……一時間很難分清哪邊是正常人,哪邊是精神病。
奧伯龍•塞克斯頓坐到椅子上,等待玻璃那邊的人到來。
透明玻璃上隱隱約約反射出他潰爛醜陋的上半張臉,受那天晚上地域歧視的影響,奧伯龍•塞克斯頓十分明智的,在來之前,提前摘下臉上的面具。
哥譚人對容貌沒什麼焦慮,也有可能是連年的超級罪犯讓他們意識到但凡長的“獨特”的人,要麼是阿卡姆預備役,要麼是在讀生。
但不管怎麼說,看到一個毀容的記者站在自己面前想要採訪,這都很難不去嘲諷一句:
“我沒有臉,卻能被認出;我有嘴,但更多用手交流;我是誰?”
“……誰?”
“是你——奧伯龍•塞克斯頓,我親愛的記者先生。”
從另一邊走進來,坐到正對面椅子上的謎語人AKA愛德華•尼格瑪如此打著招呼。
……
這個城市的人有個非常見鬼的共同點——喜歡拿別人的傷心處開玩笑,並在別人因此破防時笑的更加歡快。
看透這點的奧伯龍•塞克斯頓沉下心,沒有因此生氣,反而露出個笑容:“這真是個讓人耳目一新的打招呼方式。”
“怪不得能夠入職阿卡姆,你知道,如果沒有給HR留下足夠鮮明的印象,面試是很難被透過的。”
辛辣的回覆。
謎語人同樣沒有生氣,唇向兩邊拉扯,露出個弧度——沒有漏齒的笑容:“牙尖嘴利。”他評價。
初次見面,都給了相互一個基本的印象,至少謎語人知道,眼前這人不像之前那些執著於從語言漏洞裡尋找破綻,並藉此大書特書的老油條,反而是控制不住情緒,準備隨時報復的毛頭小子。
……毛頭小子總比老油條要有趣。
謎語人饒有趣味的打量著奧伯龍•塞克斯頓,看他開始翻自己的本子,並從提前準備的問題中挑選幾個開始提問。
“愛德華,你之前是警局的警員,未來有大好的前程,為什麼要犯罪呢?”
“你知道警局比起瘋人院的伙食永遠少了一根雞腿嗎?”
“那麼,我注意到你的犯罪活動,你會將破局的辦法隱藏在事件當中,追求的並不是效率,這點是因為什麼?”
“追求效率的只有企圖一個月給員工兩千五百美元的老闆。”
謎語人故意的,他當然故意的……為什麼要老老實實回答問題呢?奧伯龍•塞克斯頓憋屈的樣子難道不是更有趣嗎?
但盧西安的真實目的也並不是讓謎語人來回答這些沒有營養也並不重要的問題,又詢問幾個,得到差不多回答後翻了翻記錄本,從中找到一個照片,先自己看了看:“我這裡有一個東西。”
然後轉過來,貼到玻璃上,讓謎語人也能夠看得到。
一張小丑的照片,其中的他憔悴,疲憊,委靡。
“給我看這個做什麼?”謎語人只瞥了一眼:“哦——我明白了,這位先生,你之所以在現在這時候不去採訪小丑,而來找我們。”
“不得不佩服你的另闢蹊徑——《瘋人口中的小丑》應該是個寫小丑不錯的一個角度。”
“但我不會配合。”謎語人的笑容不會露出牙齒,只拉伸皮肉,像是假笑,但似乎這本身就是他的習慣:“如果你想談小丑,不如我們還是猜謎語吧,這個更有意思。”
沒等回話,就自顧自的開始說:“——我在你躺著時出手,是死亡溫柔的表親……”
“是睡覺,愛德華。”盧西安打斷了他:“我想談的也不是小丑。”
“要聽人把謎語說完再回答。”謎語人忽然也開口打斷了他:“你這個沒有禮貌的傢伙。”
“……那麼你打斷我。”
“因為我也沒有禮貌。”
“……”
說完,謎語人也就沒有再計較,向後坐了坐,後背靠在椅背上:“既然不是談小丑,給我看這個的用意在哪裡?”
“沒有用意。”盧西安慢吞吞的收起來:“只是想給你看看,以防你沒見過小丑認罪照。”
“我說過很想看嗎?”謎語人覺得眼前這人莫名其妙。
“我以為瘋人院與世隔絕,你或許想知道這個。”
“我知道的可比你想象中的多的多。”謎語人頓了頓,說:“外鄉人。”
比如他就知道奧伯龍•塞克斯頓不是哥譚人。
盧西安打量著他,這個謎語人沒有自己印象中的那位那麼能沉住氣,也或許是太年輕?或許是心存疑慮所以故意這樣做?
他說不準……畢竟謎語人是難得一見的聰明人。
但這不妨礙盧西安按照計劃接著往下說:“一個與我一樣的外國佬,來自聖普利斯卡,身高六尺八寸,體重兩百八十磅,靜脈注射一種叫做'毒液'的化合物,自稱為貝恩。”
“你知道他在做什麼嗎?”
謎語人那雙綠眼睛打量了奧伯龍•塞克斯頓片刻,長“哦”了一聲:“在試探?這太拙劣了,我是不會說的。”
“不,這是因為你不知道。”盧西安壓低了身體,肩胛骨像是匍匐在地的貓科動物般隆起:“這位老兄馬上要來炸這裡,然後邀請你們參與到哥譚的狂歡當中。”
“那麼……多謝你帶來這個好訊息?”
“好訊息?愛德華,你知道他的計劃嗎?”
“如果你想說,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件事。”謎語人語氣玩味:“不要交淺言深,我說不定會洩露,也說不定會背叛,畢竟我們當中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需要信任嗎?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聰明人之間有的是默契”。
所以盧西安並沒有理會他的質疑,接著說:“貝恩會在狂歡後殺死披風下的那個人。”
“我採訪過小丑——我知道你們的約定,只與蝙蝠俠玩遊戲……遊戲規則,就是不去探究披風下究竟是誰,也不會在蝙蝠下班後去針對。”
“說實話。”盧西安忽然轉移了話題,神情複雜:“我來哥譚這些天,很多規矩不懂,犯了不少忌諱,還差點死掉……我不太理解這些規矩。”
“沒人監督我的時候,還是不會遵守……我覺得,不瞭解、不理解、不遵守的外鄉人不會只我一個,而另一個造成的後果絕不是我們想要看到的。”
“你怎麼看?”
隔著玻璃兩雙綠眼睛在相互對視,誰也不知道此刻謎語人到底想了些什麼,時間慢慢過去。
“那麼你知道蝙蝠俠是誰嗎?”
謎語人忽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盧西安沒有回話,只是把記錄本合上,用鋼筆點了點封面——藍色封面。
藍色blue諧音布魯,至於剩下的那個。
筆帽緩緩的滑動出一個曲線。
謎語人眯起來的眼睛眨一眨,神色沒有什麼變化,然後把手交叉,身體前傾,支在下巴上:
“我非獨行者,亦非眾聲喧譁;我生於‘你’與‘我’之間,卻高於二者之和。”
“我能讓鋼鐵彎曲,讓思想交匯。”
“——我是誰?”
……
合作。
……
蝙蝠俠故事當中的時間線很奇怪,吃書是常有的事情,但熱門設定卻會一直保留下去。
比如《致命玩笑》,比如《家庭之死》,可惜一點,罪魁禍首小丑現在已經被庭審,沒有犯罪的可能,那麼,比如——
《騎士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