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公子，你沒事吧？”
這大半夜的，發什麼瘋啊！
但是葉傾塵顯然是害怕到了幾點，環抱著她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牙齒打顫，說出來的話磕磕絆絆的，“楚楚，原諒哥哥，原諒哥哥好不好，是哥哥的錯，這一切都是哥哥的錯……”
李意歡被他抱得很緊，推了半天都沒有推開，“葉公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是楚楚。”
葉傾塵卻罕見的有些倔強，“你是！你是我的楚楚。”
李意歡無語道：“你看看我的臉呢，我的臉應該……長得也不像是你的妹妹吧。”
她說這話之所以這麼的肯定，原因就是因為她自己知道，自己的這張臉是自己給易容出來的，而易容出來的臉絕對不可能會和某人撞臉，因為她壓根就沒有見過他的妹妹。
其實嚴格的想起來，他似乎不是第一回認錯了，之前也有幾次，他好像也是在喊著她楚楚的名字。
他似乎是把她當成了一種……寄託。
李意歡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葉公子，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葉傾塵沉默了，可是卻依舊抱得緊緊的，並沒有鬆開分毫，半晌後，他聲音乾啞，“如果，我做了錯事，你……會原諒我嗎？”
李意歡眨了眨眼，有些沒有明白他說的這話的意思。
他們倆人都互不相識，哪裡來的錯事和原諒？
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就是，他對她的妹妹有虧欠，所以才會做噩夢，所以才會向著誤把自己認成的妹妹道歉……
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突然有些心疼和……豔羨了。
能有這麼一個惦念著自己的親人，時時刻刻的都在想著自己的存在，真的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她……應當會原諒你的吧。”
葉傾塵的身形明顯的一僵，“真的嗎？”
李意歡點頭，“嗯，你們是親人，親人之間是沒有什麼特別大的仇恨的，什麼事情說開了就好了，畢竟血濃於水。”
葉傾塵心底的那抹喜悅被這句話瞬間衝散，“那如果……是特別大特別大的仇恨呢？”
李意歡皺了皺眉頭，聽出來了他語氣裡的小心翼翼，忍不住開口問道：“什麼特別大的仇恨？”
葉傾塵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她的力道又變得重了幾分。
突然，一滴熱淚滴落在了她的脖頸處，燙的她一哆嗦……
他，哭了？
這個認知讓她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在她的印象裡，這個人一直都是狠辣的存在，不管是春柳跟她提起來的時候，還是那日在院子裡看到他打架的時候，如今他竟然哭了……
大魔頭，哭了？
李意歡撓了撓額頭，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你沒事吧，是我說錯什麼了嗎？其實……我覺得就算是有什麼大錯，你好好的道一下歉，補償一下，應該也是沒有什麼的吧，畢竟都是一家人。”
葉傾塵的身形微微一動，“補償？”
李意歡點頭，“嗯。”
葉傾塵慢慢的鬆開了環抱著她的手，默默的向後退了半步，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手裡突然多了一把匕首。
下一秒，就朝著自己的胸口狠狠的刺了過去。
“不要！”
李意歡瞳孔一瞪，幾乎是本能的上前去搶他手裡的匕首，但是對方似乎是心意已決，輕巧的避開了她的阻攔，就在匕首要刺入皮肉的前一剎那，李意歡的手突然捂住了他的胸口。
剛剛還絲毫沒有收斂的匕首，瞬間的停住。
差一點，就劃到了李意歡的手背。
“楚楚，你沒事吧！”
葉傾塵慌亂的握住她的手反覆檢視，確定沒有受到一點的傷後才算是鬆了一口氣，但是一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他就一身的冷汗。
差一點，差一點他又要傷害到楚楚了。
“你知不知道剛剛多麼危險，你突然的跑上來，萬一要是我的匕首收不住，萬一要是剛剛我沒有察覺，萬一要是……”
說到後面，他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眼眶通紅，“那我可怎麼辦啊！”
李意歡抿了抿唇角，“你剛剛說要補償，你的補償就是這樣的嗎？”
葉傾塵蹲在地上，雙手抱住自己的頭，像是埋進沙子裡的鴕鳥，“我不知道，楚楚，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補償你，我不知道……我想，我如果要是死了就好了，我死了……就不會傷害你了。”
李意歡站在原地，看著他痛苦的深陷在自己的回憶裡，一字一句的都是對自己的譴責。
也是可憐。
她輕嘆了一口氣，上前抱住他的身體，輕拍著他的背安撫，“不會不原諒你的，你是一個好兄長。”
葉傾塵有些貪戀的環抱著他，“那你呢？”
李意歡茫然，“我什麼？”
葉傾塵抬頭看著她，眼神裡滿是灼灼的認真，“你會原諒我嗎？……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楚楚的話。”
李意歡想了想點頭，“應該會原諒的吧。”
原諒就是不再恨，不再恨就是不會離開，不會離開就是愛意洶湧。
這可是你說的……
是你說原諒我的……
也是你說不會離開我的……
葉傾塵埋在她的懷裡，掩蓋住的眉眼裡滿是赤裸裸的佔有慾，如果被人看到，一定會驚出來一身冷汗。
……
……
李意歡看著躺在自己床側的男人，眉頭忍不住的皺起來，“葉公子，孤男寡女的，你在這裡睡，有些不合適吧。”
葉傾塵看著她，抿了抿唇角，聲音透著小小的委屈，“你討厭我了？”
李意歡有些無語，“沒有討厭，我就是覺得這樣……不合適。”
葉傾塵有些執拗，“哪裡不合適，你剛剛也說了，我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睡在一起很正常。”
李意歡皺眉，“但是男女有別……”
葉傾塵笑了笑，“那你可以把我當成女的。”
李意歡：“……”
沒有再給她反駁的機會，他一伸手，強硬的將人塞進了自己的懷裡，聲音裡滿是寵溺的哄聲：“乖，睡吧，我陪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