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眠一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會省很多麻煩。”
李意歡看著她，不想有太多的彎彎繞繞，直接了當的問道：“長公主費了那麼大的功夫引導我過來，又給了我單獨見阮南清的機會，應當還有不少的話想要跟我說吧。”
江雨眠挑眉，“沒錯，我確實還有不少的事情要跟你說，但是你想聽嗎？”
李意歡蹙了蹙眉心，“我有選擇的權利嗎。”
從一開始，她就被人推著往前走，看似很多事情是自己在做決定，但是實際上她根本沒有任何的選擇的權利。
這次也一樣，江雨眠雖說是問出來這樣的話，但是她也知道，自己頤然沒有選擇權。
大概是聽出來了她的平淡，江雨眠哼笑了一聲，走向前兩步，離得她的距離近了幾分，“我有的時候真的在想，你是真的失憶了，還是假的失憶了，到底之前那個目中無人的你是真實的你，還是後來那個冰雪聰明的你是真實的你，又或者是現在這個失憶的你，才是真實的你。”
“好像哪個都不是真實的你，好像哪個都是真實的你。”
李意歡：“……”
沉默。
主要是她這次是真的沒有聽明白她說的這些話的意思，儘管她現在已經確定自己就是侯王府的表小姐李意歡了，那個和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屍體是長公主造出來的，但是她是真的不清楚之前的自己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性格和身份。
江雨眠倒也不是很執著，見她沒有說話，便開始繼續自己的話題：
“我現在就當是你是失憶的吧，他們都不想告訴你的事情，我現在全部告訴你，包括你為什麼會掉下懸崖！”
……
……
李意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的葉府，渾渾噩噩的，但是神奇的是，她竟然還能記得路。
還沒等踏進府門，就聽到了裡面傳來了一聲怒吼聲和瓷器破碎的聲音：“你們都做什麼吃的，一個大活人都看不過來！”
“找！所有人都去給我找！要是找不到，你們脖子上的腦袋就都別想要了！”
“昨晚上守在楚楚屋外的那群死士和奴才，統統處理了，沒用的玩意，留著也是浪費！”
“……”
只是一句話，就決定了一群人的生死。
李意歡突然感覺到一陣沒由來的心驚，她知道在這裡上層人士決定別人的生死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但是當她真正的切實聽到的時候，還是沒有控制住的一愣。
葉傾塵明明對她的時候，看著是個很溫柔的人，像是沒有脾氣一樣，可現在竟然露出來這麼陰狠的一面……
李意歡深吸了一口氣，抬腳踏進了府門。
“不用找了，我回來了。”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就像是在喃喃自語，甚至周圍的風聲都可以將她的聲音給掩蓋住，但是神奇般的，整個府內瞬間安靜了。
下一秒，李意歡就被拉進了一個懷抱。
溫柔的，強勢的，又帶著微微的顫抖。
“楚楚，嚇死我了，我以為你不見了……”
“楚楚，還好你回來了……”
“楚楚，以後不要自己出去，有什麼事情記得一定要告訴哥哥，知道了嗎。”
“……”
他看起來好像很是擔心，跟剛剛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好像是兩個人一樣。
不由得，李意歡又想起來剛剛江雨眠跟她說的那些話：曾經殺死你的，將你推進懸崖的，就是葉傾塵！
殺了自己的是他，害怕失去自己又是他，還是說和江雨眠說的一樣，她身上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價值……
一時間，李意歡竟然有些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我該喊你葉公子，還是該喊你哥哥？”
這話一出，葉傾塵的身形一僵，隨後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鬆開她的身體，眼神晦暗，“楚楚，你都……想起來了？”
李意歡抬頭看著他，抿了抿唇角，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葉傾塵臉上閃過了一抹的慌亂，“我……”
其實他不回答，李意歡也大概的猜到了，畢竟自己現在以真面目示人，他沒有任何的驚訝，就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了。
李意歡想了想，還是決定直接問：“你當初把我推下山崖，應該是想殺了我的吧，但是為什麼現在又表現的好像我很重要呢？”
葉傾塵聲音有些慌亂，“不，不是的，五年前我不知道那是你，如果要是知道是你的話，我怎麼捨得殺你呢。”
“楚楚，不管你是信還是不信，你對我一直很重要，你就是我的命！”
“這五年，如果不是因為找不到你的屍體，我還有一絲一縷或許你還活著的希望吊著我的命，我早就隨著你去了。”
“楚楚，我不怕死的。”
他解釋的時候很著急，有些語無倫次，只會翻來覆去的表明自己的忠心，但是卻絲毫沒有解釋原由。
李意歡皺了一下眉頭，“那你又為什麼要殺我呢？如果我對你真的很重要的話，你為什麼要推我下懸崖呢？”
“我……”
葉傾塵嚥了咽口水，聲音低了幾分，“對不起，楚楚，當年的事情確實是我做的不對，你打我也行罵我也行，是我眼瞎明明你就在我面前，我卻認不出來，日後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千倍萬倍的還給你。”
李意歡眉頭皺的更深了，“所以，是不能告訴我原因嗎？”
葉傾塵抿了一下唇角，“楚楚，這中間的事情太骯髒昏暗了，你沒有必要知道……”
骯髒昏暗……
這個形容詞倒是是她沒有想出來的。
李意歡深吸了一口氣，“那好吧，但是我覺得還有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葉傾塵點頭，“嗯，你說。”
李意歡開口道：“既然你說我是你的妹妹，你是我的哥哥，那我們之間應當是一家人，可就算是一家人我覺得我應當也有自己的生活空間，你沒有必要每日都讓人盯著我，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