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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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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路痴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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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悅欣又冷哼一聲,眼底浮起怒意:

“如今既已被逐出齊家,還敢打著本家旗號作惡,本小姐倒要看看,他哪來的膽子。”

說著,她竟自儲物袋中取出飛劍拿在手中,抬腳就要往屋外衝。

墨文淵見狀,心中暗忖:

“此人竟如此貪得無厭,在本家都混到這般田地,看來確實該教訓一番。”

“不過——”他目光微閃,唇角浮起一絲淡笑,“由齊家本宗出手,反倒更為妥帖。既能少沾因果,又能借刀立威,何樂不為?”

思緒一落,墨文淵便跟著齊悅欣朝客棧外走去。

誰知齊悅欣剛踏出門檻,卻突然剎住腳步,探頭左右張望一番,臉上竟浮現一絲窘迫。

墨文淵見狀,只當是她撞見了前來尋她的齊家修士,便順勢拱手道:

“齊小姐,你不如先回府上解釋誤會?在下也恰好要去泗水村探望故人之後,你我就此別過。”

說罷,他抬手一擺,袖中幻顏泥無聲化開,面容頃刻變幻,抬腳便要離開。

“等等!”

齊悅欣一把拽住他的袖子,耳尖微紅,聲音壓得極低:“那個...墨大哥,那個石什麼村怎麼走?”

墨文淵聞言轉過身,見她正攥著衣角、眼神飄忽的模樣,忽然福至心靈。

莫非此女和小白一樣,是個路痴?

他眉頭一挑,故意試探說道:“齊小姐不如回府找個嚮導?總比跟著我這個外人強。”

“可、可我不認得路啊!”齊悅欣急得眼眶發紅,“萬一走丟了...我就再也吃不到孃親做的雪蓮羹了。”

墨文淵頓時頭皮發麻。

——堂堂齊家大小姐,少說也是十七八歲的人了,此刻竟像只迷路的幼貓般泫然欲泣。

他低頭輕咳一聲,掩飾面上尷尬:“不如我送齊小姐回府?只是貴府我不便再訪,只能送您到附近...”

“我不要。”

齊悅欣直接打斷他,撇了撇嘴:

“我哥整天閉關修煉,連陪我出門都不肯。好不容易溜出來,我才不要這麼快回去。”

她眼睛一轉,忽然湊近一步,笑嘻嘻道:

“墨大哥是好人,不如帶我一起去見見你那故人之後?我保證不搗亂。”

墨文淵抬手扶住額頭,搖頭暗歎:

此女的處世之道未免也太離譜!兩人才見兩次面,就敢跟著陌生人亂跑?也不怕被他拐了賣去黑市。

更離譜的是,她居然還想跟著去探訪故人之後?這哪是世家小姐,分明是個沒心沒肺的野丫頭。

他抬起頭,又見她擺出那副嬌弱可人的模樣,纖纖玉手掩面欲泣。

也罷,待此間事了再送她回去便是。

何況此地距齊家不過咫尺之遙,一道傳信符發出,以齊家家主的修為,轉瞬即至,想來不會有什麼閃失。

思緒一落,他豎起三根手指:“同行可以,不過為了保證齊小姐安全,你我須約法三章。”

齊悅欣聞言頓時笑靨如花:“快說快說!”

“第一,若遇齊家修士,你須即刻回府;第二,一切行動聽我安排;第三,若遇危險,你必須立刻捏碎遁符回府,不得逞強。”

齊悅欣眼珠一轉,突然抓過他的手指“咔”地掰下第四根:“再加一條!第四,路上你得請我吃糖葫蘆。”

墨文淵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耳根發燙,這丫頭怎的如此不拘禮數?

他慌忙抽回手來,心中卻愈發捉摸不透她的性子。

為掩飾窘態,他連忙從儲物袋中取出兩張符籙遞去:

“這張三階傳信符只需以神念燒錄資訊,百里之內皆可傳信。下面這張影遁符注入法力後,可瞬間遁出數十里,危急時刻可保性命。”

齊悅欣欣喜地接過符咒,愛不釋手地翻看著:

“呀!墨大哥可會繪製符咒?我哥幾年前也研究過一陣,不過後來卻迷上練槍,把制符的事都拋在腦後了。”

墨文淵朝齊悅欣擺了擺手,轉身便往城外方向走去。此時已近申時末,若再耽誤片刻,城門一關,飛遁離去反倒惹眼。

聽聞她又提起齊衛華,他不禁想起仙府內那三人的古怪行徑。

他側首看了一眼正在左右張望的齊悅欣,心思一動,不如藉機探探齊衛華近況?

正巧,迎面走來一個挑擔的貨郎,正一邊晃動撥浪鼓一邊吆喝。

墨文淵招手示意,買了幾串糖葫蘆和幾包糕點,將其中一串遞給齊悅欣,狀若隨意道:

“齊小姐,在下與令兄在仙府歷練時也曾有過一面之緣,不知他近來可好?”

齊悅欣正用舌尖輕舔糖葫蘆上晶亮的糖衣,聞言眨了眨眼:

“我哥自打從仙府回來後,便整日悶頭修煉,連陪我玩耍的工夫都沒了。”

她咬下一顆山楂,又含糊補充,“他雖瞧不上你們這些散修,但在封地內的名聲可是不差的。”

墨文淵見探不出什麼,便不再追問。

這齊家小姐倒也有趣,先前還口口聲聲說什麼“一心向道”才推了婚事,眼下卻這般貪玩。也不知是在府裡悶得久了,還是壓根沒瞧上那趙家公子。

他暗自搖頭,想這些作甚?當務之急,是儘快了結眼前這檔子事,早早把這尊大佛送回府去才是正經。

兩人剛出城門不遠,墨文淵擔心這位嬌生慣養的齊家小姐心生不滿,便取出飛舟載著她朝溝堡村飛去。

還未到李家門前,便聽見院內傳來陣陣歡快的交談聲。

“仙子,您看俺能修道不?俺想當個大俠,懲惡揚善,對著那些惡人就是框框幾劍...”

“不行不行,你這人殺氣太重,沒有慧根,咱們修仙之人都是講究以德服人。”

“那仙子,俺呢?俺會洗衣做飯,爺爺都說俺手藝好!您想吃啥,俺都能學,還能變著花樣做。”

“嗯嗯嗯!這丫頭好,比那蠢牛機靈多了,是個修道的好苗子。”

墨文淵搖頭失笑,也不知這紅毛鳥從哪兒聽來些佛門話術,竟在這凡俗人家裝起了世外高人。

他身側的齊悅欣也被院內的對話勾起了興致,踮起腳尖好奇地向院內張望。

只見幾個孩童正圍著一隻火紅色的靈鳥,那鳥兒大模大樣地蹲在木椅上,儼然一副高人做派。

她剛看清那鳥的模樣,鳳仙子便猛地轉頭,銳利的目光直直盯了過來,厲聲喝道:

“呔!何方宵小,竟敢偷窺本仙傳道授業?”

齊悅欣心頭一跳,連忙捂住嘴,這靈鳥竟能口吐人言。

再看它周身靈光流轉,神采非凡,絕非尋常靈寵可比。

齊悅欣尚在驚詫間,忽見眼前紅芒一閃,那鋒利的鳥喙已抵至眉心,灼熱氣息將她燒得面紅耳赤。

“仙子且慢!”墨文淵急忙將齊悅欣護在身後,“這位是齊家小姐,特來化解此番因果。”

鳳仙子見是墨文淵歸來,這才收起威勢,卻仍端著架子道:

“不愧是我座下首徒,辦事果然利落。待本仙飛昇之後,這仙羽門的道統就交由你繼承了。”

墨文淵瞥了眼院中那些滿臉憧憬的孩童,心中暗歎這紅毛鳥裝模作樣的本事倒是見長。

他抬手一揮,儲物袋中飛出數盒糕點,穩穩懸在眾孩童面前。

“今日天機已洩露太多,仙師需靜修渡劫。”墨文淵正色道,“諸位且先回去吧。”

孩童們恭敬地捧住糕點,竟有模有樣地朝鳳仙子躬身行禮:“弟子告退。”

待眾人散去,牛泰這才憨厚地撓著頭走上前來:“道長,是他們自個兒尋來的。”

說著又朝齊悅欣抱拳一禮,“見過齊小姐,喚俺牛泰就行。”

齊悅欣仍沉浸在震驚中,墨大哥的師尊竟是妖族修士?這“仙羽門”她聞所未聞,回去定要問問父親是何方仙門。

正出神間,忽覺衣袖被輕輕一扯。

轉頭見墨文淵正無奈地看著她:“齊小姐莫要多想,不過是陪孩子們玩耍罷了。天色已不早了,咱們該辦正事了。”

“啊?哦!”齊悅欣這才回神,目光轉向破舊的院落,“這就是你故人後代的住處?”

墨文淵神色凝重,壓低聲音道:“我見齊小姐是明理之人,在下便直言相告。這戶姓李的人家,實則是牛兄弟的本家。他們祖上在泗水村本有家業,臨行前還特意埋下靈石護佑後人。”

他聲音沉了下來,“那齊嘉借婚事之名,不僅圖謀李家產業,如今還縱容地痞滋擾。好好的一戶人家,如今連容身之處都要靠旁人接濟。”

齊悅欣神識掃過屋內,只見窗欞補丁摞補丁,灶臺邊的米缸更是淺得能見底,心頭頓時竄起一股無名火。

“豈有此理!”她纖手按上劍柄,寒聲道,“好!本小姐就替你們主持公道,快帶我去將這假借齊家威名的蛀蟲剁巴了。”

墨文淵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好!齊小姐有大義滅親之氣勢,當真令人欽佩。”

他話鋒一轉,“不過咱們不妨先去會會那位齊嘉供奉的仙師,也好讓齊小姐先活動活動筋骨。”

“哦!他還養了一位修道之人作惡,正好試試本小姐修煉已久的玉清劍法。”

看著齊悅欣躍躍欲試的模樣,墨文淵心中火已添得夠了,趕緊轉身朝泗水村行去。

他還不忘與牛泰囑咐道:“你還是守在此地,待我回來再談新房之事。”

墨文淵剛催動飛舟,忽覺肩頭一沉,原是鳳仙子聽聞“仙師”二字,迫不及待地跳了上來。

“小道士。”它鬼鬼祟祟湊到耳邊,尾羽興奮地抖動著,“這回本仙子大發慈悲,與你三七分賬。”

“什麼三七分?”

墨文淵正疑惑間,卻見這紅毛鳥將頭探進它胸口的儲物袋中,腦袋還一拱一拱的。

他頓時會意,這是要提前瓜分那“仙師”的家當。

他問道:“誰三誰七?”

鳳仙子將頭從儲物袋中抽出,冠羽抖得嘩嘩響:“自然是本仙子七成!”

墨文淵心中冷笑,這紅毛鳥可真是貪心不改,沒出半分力,分贓倒是積極得過分。

他朝前方齊悅欣的背影努了努嘴:“這仙師是齊家養的,人家正主在這,咱們怕是沒得分。”

鳳仙子眼中紅芒一閃:“怕什麼,一起點了,咱們給他來個毀屍滅跡。”

說著,竟用翅膀在脖子上比了個抹殺的動作。

墨文淵不再理會它,轉而向齊悅欣搭話:“齊小姐,也不知現在齊府哪位修為最高?如今到了何等境界?在下也好瞻仰名門風采。”

齊悅欣驕傲地挺直腰板:“自是家父。二十年前便已築基後期,如今正在籌備結丹事宜。”

“結丹?”鳳仙子的冠羽突然僵住,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默默地將眼光從齊悅欣身上挪開。

墨文淵餘光瞥見這幕,心下稍安——還好,這紅毛鳥的機靈勁不僅落在了殺人奪寶上,也懂得權衡利弊了。

..........

孫威急得在李家宅邸裡團團轉,活像只被火燎了尾巴的猴子。

他心中不停暗罵:“這挨千刀的野崽子,怕不是哪個陰溝裡鑽出來的盲流,拿爺幾個尋開心。說好在這兒等老子給他見識什麼叫‘天高地厚’,等他邀請伍仙師前來,反倒乾等一個時辰不見人影。”

轎中的伍正宏早不耐煩,拂塵一甩喝道:“姓孫的,你莫不是拿道爺消遣?這半日功夫耽誤的修行,把你榨成油燈都賠不起。”

孫威連忙堆起諂笑:“仙師息怒,剛有個弟兄撬開了刁民的嘴,說那村長後來來過此地。”

他偷瞄著道士臉色,“定給您把人揪來,咱們都是給齊老爺辦事,得互相諒解。”

伍正宏突然陰笑:“也罷,再等你一刻鐘。”

他枯枯爪似的指頭又敲著轎欄,“聽聞你新納的二姨娘頗有幾分顏色?若是此事不成,正好給貧道當個捧劍的爐鼎。”

孫威心裡啐道:“這老不死的淫道,不看看自己多大年齡?也不怕馬上風死在娘們肚皮上。”

他心底暗罵,嘴上卻堆滿諂笑:“能被仙師垂青,是那丫頭八輩子修來的造化。”

兩人正虛與委蛇,忽聞天際傳來破空之聲。

兩人正交談間,一艘飛舟破雲而來。

孫威半眯著眼,掃過舟上兩人,卻被那肩頭的紅光勾住眼神,隨後見著墨文淵熟悉的面孔。

他登時兩眼放光,扯著嗓子喊道:“伍仙師,來了,就是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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