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外,大雨傾盆。
護龍衛們站在屋簷下,一個個神情戒備的看著這場不尋常的雨。
忽然,遠處,有兩道身影緩緩走來。
為首的是一名青衣青年,他面容周正,貴氣逼人,手執一把油紙傘正緩步走來。
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名揹負長劍,面無表情的老者。
瓢潑大雨落向兩人時,有無形的力量將雨水排開,是以兩人雖在雨中漫步,但無論是油紙傘,還是衣袍,都沒有沾到半分水汽。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破廟前,看到護龍衛後,青年微笑道:“幾位官爺,可否行個方便,讓我們進去避避雨?”
東方夜此時也在屋簷下,他看著青年,眉心微皺,總覺得對方有些眼熟,一時又想不起來。
而其他護龍衛已經開口:“抱歉,此處被護龍衛徵用,兩位既然有修為傍身,不如再尋他處避雨。”
青年臉上笑容消失:“這雨不知到何時才停,我們體內靈力所剩不多,若往前方,不知何時才能尋到新的地方。”
眾多護龍衛聽此,神色愈發謹慎。
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人,凡事無常必有妖,這一老一少看著都不簡單,他們奉命護送葉明晞等人入帝都,可不能在這種地方出了岔子。
此時,金多寶幾人,也在破廟門口,看到這裡動靜,便走了過來,然而,厲戰天只看兩人一眼,眼神就瞬間銳利起來:“堂堂武王強者,怎會被區區小雨困住?”
他目光落在青年背後的老者身上,對方雖然氣息收斂,但是周身卻自有一股強者才能感知到的鋒利劍意。
是一名劍修。
而且,還是武王境的劍修!
眾所周知,劍修是各門修行者中最能打的,就連厲戰天,都不敢說他能戰勝同境劍修。
其他人一聽厲戰天說出老者境界,不由愈發警惕,其一名護龍衛更是開口:“兩位,請改道吧,否則,我等將視你們為敵。”
手執油紙傘的青年聽此,嘆了口氣,伸手朝懷中去摸信物。
正在此時,東方夜也終於從記憶深處,想起這張熟悉的面孔在何處見過,不由面色微變:“你是平陽王嫡子,澤言世子?”
納蘭澤言微微頷首:“正是本世子。”
他說著,解釋道:“本世子有幸,被女帝邀請入京,參選儲君之位,誰知,還未至帝都,便碰上這場雨。”
東方夜道:“既是世子殿下,那便是自己人了。”
納蘭澤言道:“那,本世子可能入內?”
東方夜猶豫了下,沒有立即做決定,只道:“此事屬下要先請示一下葉仙子。”
“葉仙子?”納蘭澤言面露不解。
東方夜頷首:“陛下有命,我等此行只聽葉仙子一人吩咐。”
所以,便是來的是世子,他也不讓。
納蘭澤言眼睛微微一亮:“可是那位十年前,救了無數天驕,前不久又死而復生的葉仙子?”
“正是。”
納蘭澤言道:“葉仙子可是我東域瑰寶,澤言神往已久,不知東方兄能否幫本世子通傳一聲,葉仙子若不介意,本殿想親自拜訪仙子。”
東方夜覺得這位平陽王所出的世子十分的謙遜有禮,不由心生好感:“殿下客氣,屬下這就進去通稟。”
破廟內。
“納蘭澤言?我好似聽過他的名字,但先前,從未有過交際。”葉明晞沉吟。
劍無名知道她不知帝都情形,當即開口道:“他身邊的那位老者,乃是劍家前任家主凌霜武王。”
葉明晞聽此,忍不住看劍無名一眼。
如果她沒記錯,凌霜武王,應當也是劍無名的爺爺。
不過劍無名身世坎坷,不被劍家承認,自小連名字都沒有,因此自稱無名。
當年,他在六歲測試天賦後,更被劍家捨棄,之後,他一個六七歲的孩童,不知哪來的毅力,竟從東龍帝都一路乞討至聖劍宗,又在聖劍宗外跪了整整十日,才被收入門下。
那十日裡,她還被歸元宗的長輩們帶去看熱鬧。
當時劍無名蓬頭垢面,一身破爛,身上連塊好皮都沒有。
她和師弟師妹們還動了惻隱之心,給跪在聖劍宗門前的劍無名送過吃食。
劍無名那時年紀雖小,卻並不迂腐,雖然想打動聖劍宗,但也沒拒絕她們的示好。
也正是因為當時的第一印象,所以,日後,厲戰天喜歡叫他小破爛。
後來,進入聖劍宗的劍無名悟性超凡,聖劍宗宗主為之動容,親自為他洗筋伐髓,劍無名從此一飛沖天,成了聖劍宗劍子。
葉明晞還記得,以前金多寶常跟她唸叨,說帝都劍家時常為此垂首頓足,很是後悔。
葉明晞正想著,東方夜已經將納蘭澤言來此避雨的請求說了一遍。
葉明晞回過神,道:“避雨可以,拜訪便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