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維萊特緩步走回冰火兩儀眼核心區域，目光落在被水鏈束縛的兩道殘魂上。
夜風吹動他的白髮，周身淡藍色的水紋仍在緩緩流轉，卻比之前多了幾分收斂。
方才為救獨孤雁而中斷的“處理”，此刻該繼續了。
“昂~”
兩道殘魂見他歸來，殘存的意識裡滿是恐懼，龍首微微低垂，連之前的暴戾都消散了大半。
火龍王鱗片上的火星黯淡下去。
水龍王鰭尾也不再拍打寒冰，顯然已徹底認慫。
那維萊特抬手輕揮，束縛龍魂的水鏈緩緩收緊，將兩道殘魂拉至身前。
他垂眸審視，指尖掠過虛空，一縷極細的水元素探入龍魂內部，如同探針般感知著其中的能量脈絡。
“水龍王殘魂……本源已散，只剩三成水元素之力，還摻著紊亂的寒冰能量。”
他輕聲呢喃，眼底沒有絲毫波瀾。
“於我而言，連補充水之權柄的零頭都不夠。”
他本就是楓丹原始胎海的心臟，自芙卡洛斯摧毀神之座、歸還古龍大權後，便已是完全狀態的元素龍王，能掌控世間所有水元素與芒荒能量，甚至能改寫楓丹的水迴圈秩序。
這斗羅大陸水龍王的殘魂，於他而言，就像一捧溪水匯入大海，連一絲漣漪都掀不起來。
他指尖微動，那縷探入水龍王殘魂的水元素驟然收緊，如同利刃般剝離其中殘存的暴戾之氣。
淡藍色的光點從殘魂中逸出，融入周圍的水幕，而水龍王殘魂則愈發透明，彷彿隨時會消散。
“倒是這個傢伙……”
那維萊特的目光轉向火龍王殘魂，指尖的水元素泛起一絲極淡的橙紅，那是從火龍王身上沾染的火元素。
“雖也殘破，卻藏著一絲未散的火之權柄雛形。”
他對這絲火元素本身並無興趣。
以他的實力，即便沒有這縷殘魂，即便本身並非掌握火元素的龍王，但若想引動部分天地間的火元素，也並非難事。
真正讓他停下動作的，是心底那絲近乎“實驗”的好奇。
自成為完全狀態的元素龍王以來，他掌控的始終是水元素與芒荒能量，從未嘗試過第二種“元素權柄”。
若是在提瓦特，他自然不會有這種想法。
因為提瓦特上的元素龍，包括那維萊特在內，都並非是“完整”的狀態。
即便是那維萊特，也是直到芙卡洛斯摧毀神之座，才成為世間唯一掌握水元素的完全之龍。
所以將目光落於火元素之上，對於他這位水元素的龍王來說，不僅對敵無用，無法掌握權柄，更是自甘‘墮落’。
而此刻，這裡並非提瓦特。
沒有固定的秩序，也沒有竊取古龍之大權的七神。
這代表，他能嘗試掌握火元素的權柄之力。
至於能否成功？
這斗羅大陸的火龍王殘魂，恰好成了最好的“試金石”。
“我，能否同時掌控兩種元素？”
那維萊特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探究。
他抬手將水龍王殘魂暫且置於一旁，轉而將更多的精神力集中在火龍王身上。
淡藍色的水鏈緩緩鬆開，卻並未消散，而是在火龍王殘魂周圍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防止其逃脫。
“出來吧。”
那維萊特指尖輕抬，一縷極細的火元素從火龍王殘魂中被牽引出來，懸浮在他掌心。
那縷火元素微弱得如同燭火，顏色偏暗，還帶著幾分潰散的跡象。
顯然，這是火龍王殘魂中最核心的火之權柄碎片。
卻因殘魂本身的衰敗而虛弱不堪。
那維萊特凝視著掌心的火元素，周身的水元素並未排斥它，反而如同旁觀者般靜靜環繞。
他嘗試著用掌控水元素的方式，去引導這縷火元素。
先是讓它緩緩旋轉，再試著讓它凝聚成更小的光點。
最後甚至試著讓它燃起一簇極小的火焰。
過程比他想象中更順利。
沒有元素間的排斥，也沒有掌控的滯澀。
彷彿他天生就能掌控火元素一般。
那簇小火苗在他掌心跳動，雖微弱，卻穩定，甚至能隨著他的心意，時而化作火星飄散，時而重新凝聚成焰。
“原來如此。”
很快，那維萊特便摸清了這縷火之權柄的全貌。
雖弱，卻完整，只要稍加引導，便能與他的水之權柄建立微弱的聯絡，進而嘗試掌控，從而成為雙元素龍王。
就在這時，他忽然察覺到腳下的異動。
原本沸騰的湖面漸漸平靜下來，翻湧的岩漿不再噴發。
凝結的寒冰也開始融化，周圍的冷熱氣流逐漸減弱，連空氣中瀰漫的能量波動都變得稀薄。
這一刻。
冰火兩儀眼，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退”！
那維萊特低頭看向湖面，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這冰火兩儀眼本就是水、火兩大龍王隕落時，體內能量與天地之力交融形成的奇觀。
他若真的將這兩道龍王殘魂的權柄吸收，這兩道殘魂便會徹底消散，而冰火兩儀眼賴以存在的“冰火平衡”，也會隨之崩塌。
沒有了龍魂氣息的支撐，熔岩會冷卻，寒冰會融化，這片滋養了無數仙草的奇異地貌，最終會變成一片普通的湖泊。
“雖只是一處地貌，卻也維繫著落日森林的區域性生態。”
那維萊特輕聲自語，目光掃過湖邊的仙草。
“若是為了一縷無用的火元素碎片，毀了一處穩定的秩序……反倒不值。”
他向來不是貪婪之人，更不喜歡無端破壞已有的平衡。
更何況，融合火之權柄對他而言，不過是多了一項“無關緊要”的能力，卻要以破壞此地的秩序為代價。
他是那維萊特，是楓丹的最高裁決者。
雖身處異鄉，卻早已習慣了“維持秩序”的本能。
冰火兩儀眼存在萬年，早已成為落日森林的一部分，滋養著魂獸與仙草，形成了獨特的生態平衡。
若是因他一時的探究欲而破壞，反倒落了下乘。
“罷了。”
那維萊特輕輕搖頭，放棄了融合的念頭。
“不過是一縷殘魂權柄，日後若有興趣，再尋便是。”
“犯不著擾了這裡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