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夢冰蠶也抬頭望向屋頂上方,那三條在空中搖曳的巨大狐尾,一覽無遺地出現在它眼中。
三眼金倪也不知道何時從阿銀的房間跑了出來,額間的豎瞳微微收縮,似乎在感知到狐尾上的光明能量——那能量純淨而溫暖,讓它覺得很舒服。
半空的狐尾沒一會兒就是消散了,範西開啟房間門,看到三小隻蹲在門外,有震驚、有興奮、有喜愛。
“哇咔咔!老大老大,什麼時候我也能出現這種異象啊!”
毛毛撲了上來,抱著範西的腿蹭啊蹭,一臉崇拜。
三眼金倪也湊了上來,像是在附和。
被吵醒的阿銀看到這一幕,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些,可眼底的擔憂卻沒有完全散去。
她走到範西身邊,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範西,剛剛我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就在天斗城外……”
“像是……唐昊。”
範西的動作一頓,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
“唐昊?當時他不是死在極北之地……”
他忽然想到,這該不方世界還有神!該
不會是神界那幫狗日的遮掩了他的氣息吧?!
這才讓他以為唐昊被那邪魂師死炸了。
“屮!下次殺掉敵人一定得將他骨灰都揚了!”
範西低聲嘀咕幾句,可阿銀沒聽清他嘀咕什麼,繼續說。
“而且,他身上還散發著詭異的能量波動……像邪魂師。”
“並且……他此時就像未開智的野獸……”
範西眉頭皺的更緊了,隨即釋放近五十萬年的精神力,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瞬間席捲而出,將整座天斗城籠罩其中。
無形的精神力觸鬚如同細密的蛛網,每一寸土地、每一條小巷、每一座房屋都被納入感知範圍,連牆角的鼠蟻都逃不過這股力量探查。
霎時間,天斗城內一片慌亂。
東市的鐵匠鋪裡,正錘鍊武器的魂師猛地砸斷了手中的精鐵,青鋼錘武魂不受控制地浮現,臉色慘白地環顧四周,聲音發顫。
“別……別殺我!”
西巷的魂師學院裡,正在修煉的學員紛紛跌倒在地,武魂光芒黯淡,眼神裡滿是恐懼。
“是封號鬥羅在天斗城外打鬥嗎?”
武魂分殿內,千尋疾猛地從座椅上站起,金色的魂力在周身暴漲,六翼天使武魂虛影展開,聖潔的光芒卻壓不住他眼底的陰鷙。
他縱身衝上半空,目光掃過下方的城池,卻連半分精神力的源頭都找不到,只能像無頭蒼蠅般在雲層間穿梭。
心底的不安如同藍銀草般瘋長!
這股力量,遠超他認知的任何一位封號鬥羅,若是敵非友,武魂殿在天斗城的佈局恐怕要毀於一旦。
……
“找到了。”範西的聲音打破了院子裡的寂靜,他收斂精神力,眼底的冷意卻沒散去。
三小隻還在眼巴巴地看著他,尤其是毛毛,爪子已經勾住他的褲腳,顯然還想跟著湊熱鬧。
範西蹲下在它們三的腦袋上摸了摸,輕聲道。
“天夢、毛毛、小金倪,你們三乖乖看家,我出去一趟。”
“欸,老大你等等!我也要去!”
還未等毛毛抓住範西的大腿,範西就隱入夜色,朝著天鬥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的精神力早已鎖定那股詭異的黑暗能量,就在皇城腳下,像一團腐爛的淤泥,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與此同時,天鬥皇宮星羅殿內。
燭火被窗外的夜風捲得搖曳不定,映得雪夜大帝的臉色越發凝重。
他坐在龍椅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目光落在下方兩名封號鬥羅身上——玄武鬥羅拓拔希,風刃鬥羅葉瀾。
拓拔希身披厚重的玄鐵鎧甲,鎧甲上的龜紋泛著冷光,整個人如同山嶽般沉穩;
葉瀾一襲青衫,髮絲被無形的風微微吹動,眼神銳利如刀。
“兩位冕下,”雪夜大帝的聲音低沉,“方才那轉瞬即逝的恐怖精神力,你們應該也察覺到了吧?”
拓拔希率先點頭,翁聲開口,語氣裡帶著一絲忌憚。
“陛下,那股精神力太過霸道,僅僅是餘波就讓宮內的低階魂師渾身僵硬,雙腿發軟。”
“那位前輩的實力,恐怕已經觸及到封號鬥羅的天花板了。”
“更奇怪的是,”葉瀾補充道,眉頭緊鎖。
“這股精神力來的快,去得也快,像是在地毯式搜尋什麼。”
“若是友,到還好說;若是敵……”
雪夜大帝沉默片刻,指尖的敲擊聲停了下來。
“傳朕旨意,讓皇家騎士團全員戒備,關閉皇宮所有宮門,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
“另外,派人去七寶琉璃宗傳信,若是情況危急,請劍鬥羅和骨鬥羅前來支援。”
“是!”
殿外的侍衛領命而去,腳步聲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而此時,皇城牆下的一條陰暗小巷裡,四個高大身影縮在陰影中,渾身發抖。
他們身穿黑色長袍,袍角全沾著汙血。
其中一人握著骨杖,杖頭的骷髏頭耷拉著,原本閃爍的魂火此時也變得黯淡,他聲音發顫地說。
“剛……剛剛那股精神力也太嚇人了,要不是咱們還是先撤吧?”
“雖然馬洛斯大人將那新研發的人形兵器給了咱們,可剛剛那個強者找過來,不得死無全屍?!”
旁邊的邪魂師剛要附和,卻見小巷盡頭傳來一陣僵硬的腳步聲。
唐昊緩步走了過來,他的衣服破破爛爛,露出的面板上爬滿了黑色的紋路,像活物般不斷蠕動。
他的眼睛是渾濁的紅,沒有絲毫焦點,嘴角掛著涎水,周身散發著濃郁的詭異氣息。
那儼然是被邪魂師強行煉製成人形兵器的,早已沒了人類的情感,只剩下殺戮的本能。
聽到那骷髏頭邪魂師的話,唐昊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循著腦海中被植入的指令,繼續朝皇宮的方向走。
他的腳步僵硬卻極快,每一步落地的聲音都微乎極微,像一尊沒有靈魂的木偶。
四名邪魂師見狀,只能硬著頭皮跟上,心裡卻早已打起了退堂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