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一個混混掙扎著向張天豪伸出手。
張天豪看都沒看他一眼,隨意地擺了擺手。
他身後的一個保鏢上前一步,面無表情,一腳踩在那混混的手腕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和慘叫聲響起。
那混混直接痛暈過去。
張天豪的笑容愈發燦爛,看著陳墨。
“怎麼樣?我新找的保鏢,泰拳高手,地下黑拳打過三十七場,全勝。”
“另一個,退伍偵察兵,手上沾過血。”
“你覺得,你手裡那根破鐵棍,能扛得住幾下?”
巨大的壓力撲面而來。
龐博在門後嚇得腿都軟了。
許穆清更是臉色慘白,剛剛升起的希望瞬間被更大的恐懼淹沒。
陳墨的心也沉了下去。
這兩個人,給他帶來的威脅感極強。
硬拼,希望渺茫。
但陳墨臉上卻絲毫沒有懼意,反而是迎著張天豪的目光,冷冷的笑著。
“你可以試試。”
“看看是你的人先打斷我的骨頭...還是我先把你的胳膊掰下來塞進你的屁股裡!”
擒賊先擒王!
只要有機會靠近張天豪。
張天豪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陳墨那眼神,讓他心裡莫名地產生了一絲寒意。
這小子...就是個瘋子!
但他很快恢復了鎮定,有兩大高手坐鎮,他有什麼好怕的?
“嘴硬!”
張天豪冷笑一聲,對著兩個保鏢揮揮手。
“別弄死,打斷手腳就行。”
兩個保鏢面無表情,一步步朝著陳墨逼近。
沉重的壓迫感幾乎讓人窒息。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幹什麼?!都尼瑪給我住手!”
一聲怒吼,從樓梯口方向傳來。
只見張武勝帶著七八個穿著制服的保安,衝了過來。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醫院保安,動作整齊劃一,帶著一股軍隊的氣勢。
張天豪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怎麼來了?
張武勝根本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大手一揮。
“都給我拿下!敢在醫院行兇?反了天了!”
他帶來的那些“保安”立刻撲了上去。
張天豪的兩個保鏢確實厲害,瞬間擺開格鬥架勢。
但張武勝帶來的人更多,配合默契,顯然也絕非等閒之輩。
走廊裡頓時陷入了一場更加激烈的混戰。
張武勝看都沒看那邊的戰局,幾步衝到陳墨面前,上下打量。
看到他臉上的血和破了的衣服,眼睛瞬間就紅了。
“小墨!你沒事吧?傷哪了?!”
“沒事大伯,皮外傷。”
陳墨鬆了口氣,搖了搖頭,指著病房。
“我同學在裡面,嚇壞了。”
張武勝這才注意到門後的龐博和病床上的許穆清,臉色更加難看。
“無法無天!簡直無法無天!”
他猛地轉頭,看向被兩個手下護著,連連後退的張天豪,怒吼道。
“張天豪,你個小癟三!真以為江城是你家?”
“敢動我侄子,勞資今天不把你石打出來就算你拉得乾淨!”
張天豪被罵得臉色青一陣紫一陣,在兩個保鏢的拼死保護下,且戰且退,試圖從樓梯口撤離。
他知道,今天這事徹底鬧大了!
有張閻王這個滾刀肉在,絕對討不到好。
“張主任!好大的威風!”
他一邊退,一邊放著狠話。
“今天這事沒完!你給我等著!”
“我等你馬!”
張武勝根本不吃這套,要不是被陳墨攔著,恨不得親自衝上去動手。
混亂中,誰也沒有注意到。
走廊盡頭,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醫生”,正拿著手機,對著混亂的走廊,對著被張武勝護在身後的陳墨,對著病房裡嚇壞的許穆清,無聲地拍攝著。
直到張天豪和保鏢狼狽逃離,那個“醫生”才收起手機,壓低帽簷,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樓梯拐角。
危機暫時解除。
走廊裡一片狼藉,只剩下呻吟的混混和張武勝帶來的“保安”。
張武勝正在氣頭上,指揮著手下清理現場,聯絡警方。
陳墨走到病房門後。
龐博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瑪德...嚇死胖爺了,墨哥,你真是我親哥!”
許穆清也掙扎著從床上下來,踉蹌著衝到陳墨面前,眼淚汪汪地看著他臉上的血痕和破掉的衣服,聲音帶著哭腔。
“你...你受傷了...疼不疼?”
她下意識地伸出沒受傷的左手,想碰又不敢碰,眼圈紅得厲害。
許穆清:都是因為我...他又受傷了...
陳墨看著她這副擔心又自責的樣子,心裡那點戾氣莫名散了不少。
他搖了搖頭,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輕鬆一點。
“小傷,沒事。”
陳墨頓了頓,看著許穆清的眼睛,無比認真地問道。
“許穆清,你相信我嗎?”
許穆清沒有任何猶豫,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好。”
“關於考試的事,關於今天的事,把所有的細節,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一點都不要漏。”
這筆賬,該好好算一算了。
陳墨的目光越過許穆清,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而此刻,醫院樓下。
那輛黑色的賓士內。
張天豪臉色陰沉地擦著嘴角的血跡,對著手機低聲說道。
“瑪德!張武勝那老匹夫攪局!人沒弄到,還折了幾個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傳來一個經過變聲處理的電子音。
“無妨,棋子已落。”
“那份‘禮物’,應該已經送到她母親手裡了。”
“很快,她就會自己...主動離開陳墨。”
“畢竟,孝女的軟肋,總是那麼明顯,不是嗎?”
張天豪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高!實在是高!”
......
醫院的走廊混亂逐漸平息。
張武勝帶來的那些“保安”效率很高,很快將地上呻吟的混混們拖走,彷彿他們從未出現過。
空氣中殘留著血腥味。
張武勝臉色鐵青,正壓低聲音打著電話,顯然是在動用一切關係處理後續事宜。
龐博癱坐在病房門口的椅子上,抱著一瓶礦泉水猛灌,胖臉上驚魂不定。
陳墨簡單處理了一下臉上的劃傷,換上了龐博臨時買來的新外套,遮住了破舊的羽絨服。
他站在病床窗邊,看著樓下那輛黑色賓士,眼神冰冷依舊。
事情,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但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陳墨轉身,看向病床上那個瘦小的身影。
許穆清靠在床頭,左手捧著一杯熱水。
從李坤“不小心”碰掉水瓶,到水漬蔓延弄花了她剛剛寫滿的答題卡。
再到監考老師那冷漠不耐煩的表情。
每說一句,她的聲音就低沉一分,眼眶就更紅一分。
那種巨大的恐懼感還是無法抹去。
陳墨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只是眼神越來越沉,越來越冷。
現在已知的證據,人證,動機,手段,結果,證據鏈正在迅速完善。
“然後...老師就在我的草稿紙寫上那個分數...”
許穆清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再也說不下去,低下頭,肩膀微微抽動。
許穆清:沒有了...好不容易有的希望,又沒有了,上大學...沒可能了...
陳墨走到床邊,遞過去一張紙。
他沒有說什麼空洞的安慰話,冷靜的說道。
“你的成績,不會作廢。”
許穆清猛地抬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我會拿到考場監控,我會讓那個監考老師改口,我會讓李坤和王鴻文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
“你只需要好好休息,準備接下來的重考。”
“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