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這是…
我…我這是在哪啊?
耳邊吵鬧的聲響讓宋沉昏昏沉沉的睜開了眼。
眼前大部分視線被粗布所遮蔽,僅有兩個細小的空洞可以視物。
“燒死這些異端!”“石森堡需要安寧!”“燒死這些信奉邪神的可惡傢伙!”“燒死這些魔鬼的幫兇!!”
順著孔洞看去,周圍看上去髒兮兮的歐洲中世紀佬打扮的傢伙高舉著乾草叉與火把高呼著。
燒死誰?我嗎?
宋沉下意識想要摘下頭罩,但此刻他才察覺自己的雙手也被束縛住了。
頭罩?!捆綁?!這正經嗎?!這對嗎!?
我不是在公司加班嘛?怎麼剛閉眼休息了下就來這了?
做夢?不太可能…
頭罩上的馬糞味道與烈日照耀的口渴感覺無比的真實。
惡搞?整人?
這似乎在我國並不是合法的?
穿越了!?
這顯然就是正確答案…
腦中屬於‘他自己’的記憶碎片逐漸迴歸…
米洛·哈蒙德,一位來大城市打拼,誤入詐騙團隊…不對,應該是誤入信奉邪神的異教組織的年輕人…
此刻他與他的同事…不對,應該是他與他的同黨即將被當眾審判,即將被處以火刑…
天崩開局!剛穿越就要物理層面的火了?
宋沉掃視周圍的一切,試圖找到一線生機…
身邊有幾個穿著破破爛爛,同樣被束縛在木樁子上的傢伙…
這些應該是他們這支詐騙團隊…邪神異教的全部成員了。
很好,絕對不會有人來救他們了…
他們死定了…
火刑臺下稻草與木頭圍攏,提著火把的哲學大漢守在一旁…
這顯然就是送他們上路的劊子手了…
最後宋沉的視線鎖定在臺子上,一個穿著長袍的白鬍子老頭神情嚴肅的握著長劍。
若是將長劍換成法杖,這傢伙還真挺像哈利波特里的鄧布利多…
而此刻鄧布利多高舉著長劍上前,底下圍觀的大片中世紀佬止住了聲音。
“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傢伙。
你們背棄了靈魂,成為惡魔的幫兇。
信仰給了你們安定的生活,你們卻選擇投入魔鬼的懷抱。
土地因為你們乾旱,瘟疫因為你們肆孽…”
別什麼鍋都甩給我呀…
一個剛加入異教的年輕人,還不至於可以造成乾旱與瘟疫吧?
宋沉很想辯駁,但乾澀的喉嚨卻僅能發出細微的沙啞聲響。
“以石森堡領主沃德遜之名,以聖炎之名,以烈火真意淨化你們的靈魂。”
鄧布利多手中長劍下揮,另一端舉著火把的劊子手將火把丟在某個異教成員周圍的乾草垛中。
瞬間乾草被引燃,溫度開始扭曲了空氣。
烈火很快便攀上了那名異教成員的身體上…
眨眼間,那位異教成員在痛苦的嘶吼聲中逐漸化成焦炭,甚至都沒有過多的掙扎。
見到這一幕的宋沉下意識吞嚥口水。
而喉嚨裡傳來彷彿吞刀片的疼痛讓他回過神來。
按照順序,很快就要輪到他了…
不能坐以待斃。
系統?
金手指?
劍來?
沒有任何回應。
“你們這些教廷的走狗,我們的神明大人會顛覆這扭曲的世界的…”
又一名異教成員在烈火中不斷掙扎,口中更是開始辱罵周圍所有的人。
“燒死這些魔鬼的幫兇!!”“滾回你們的地獄去!!”
底下的人情緒更加激動了幾分,揮舞的乾草叉與火把對映進宋沉的瞳孔中。
臨死還要給他們拉仇恨,這真的很難評…
神明嗎?顛覆這個世界嗎?
為了虛無縹緲的傢伙,獻上自己的生命?
特麼邪教害人不淺啊!!
而就在這時,一陣虛弱的咳嗽聲清晰的傳入了他的耳中…
當然那清晰的程度更像是從他腦中發出的。
‘接受恩賜的力量,成為我真正的信徒吧,愚蠢無禮的傢伙…’
稚嫩的女孩聲音下,宋沉感覺到周圍時間彷彿靜止了般。
【‘牽絲之心’已然生長,牽絲科技點數+1(現有1)(現今未解鎖任何科技)】
【牽絲者的低語LV.1(0/500):以意志擊垮生物的理智,以低語影響意志力極低的生物】
時間靜止下,宋沉眼中世界開始變換…
一條條絲線匯聚到自己的身上。
那些絲線顏色各不相同,所透露出來的情緒也有所不同。
其中有憤怒,有恐懼,有興奮,還有癲狂…
而當宋沉將念頭匯聚到這些絲線上時,排斥的感覺令他頭痛欲裂。
強忍著這種感覺,宋沉的心思循著一條極為纖細的絲線而去。
在絲線的盡頭是一隻正在乾草垛中熟睡的黃狗…
而當宋沉的思緒侵入後,黃狗薄弱的意志力瞬間被瓦解。
在嗚咽聲中,黃狗自人群后猛然睜開雙眼起身。
‘汪汪汪…’
吼叫聲中,黃狗像是瘋了般衝入人群,咬住一個瘦弱中年人的胳膊。
“哦,該死…你這骯髒的畜生也被魔鬼附身了嗎?”
在瘦弱中年人的辱罵聲中,人群中率先反應過來的年輕人手中乾草叉下扎…
瞬間尖銳草叉洞穿了失去理智的黃狗,鮮血順著傷口不斷流出。
但那隻黃狗依舊沒有鬆口的打算…
即使一旁騎士揮舞長劍斬下後,那顆已然分離的狗頭依舊掛在中年人的胳膊上…
見到這一幕的中世紀佬們倒吸了一口涼氣,紛紛後退著露出詫異與驚恐的表情。
來不及悼念狗子的犧牲,宋沉思緒再次攀上某根因為陡然異變,從而變得纖細的絲線上。
絲線的盡頭是那個凝視胳膊上狗頭的瘦弱中年人。
‘咔嚓’的清脆聲響自宋沉腦海中響起。
透過麻布頭罩的孔洞,宋沉看到那個中年人撿起一旁的乾草叉胡亂的揮舞。
那看上去像是瘋了一般,像是失去了理智。
即使是始作俑者的宋沉自己都忍不住產生了一絲恐懼。
這就是邪神的力量嗎?
怪不得這群中世紀佬要對異教徒一網打盡了…
宋沉緩緩撥出一口氣,再次循著一根變得纖細的細線而去。
當然現在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已經不能在乎使用的手段了…
他需要活下去…
即使成為魔鬼的幫兇…
即使成為人人恐懼的異教徒…
‘我開始有些喜歡你了,我親愛的無禮信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