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兒…”
溫暖中帶著輕顫的喚聲，傳入耳朵。
蕭薰兒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林辰伸出雙臂，將蕭薰兒輕輕擁入懷中的剎那。
少女的身體瞬間僵住，彷彿被投入溫水中的冰雪，連呼吸都忘了節奏。
他的懷抱帶著剛從血火戰場歸來的熾熱，混雜著淡淡的血腥氣。
卻奇異地讓她感到安心：
那是一種被力量守護的踏實，是她從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過的、獨屬於林辰的氣息。
蕭薰兒的臉頰“騰”地燃起紅霞，從耳根蔓延到脖頸。
連精緻的鎖骨都蒙上一層薄紅。
她長這麼大，從未與異性有過如此親近的接觸。
鼻尖縈繞著他身上冷冽又滾燙的氣息，心跳如擂鼓般撞著胸腔。
連琉璃般的眸子裡都泛起了水汽，長睫慌亂地顫動。
像被風吹得搖搖欲墜的蝶翼：
“薰兒。”
林辰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柔和。
手掌輕輕按在她的後頸，讓她更貼近自己一些。
指尖觸到她柔順的青絲，那觸感滑膩得像上好的綢緞：
“有些話不說，我怕走得不安穩。”
蕭薰兒沒推開他，反而埋在他的胸膛。
能清晰地聽到他有力的心跳，比平時快了半拍。
這細微的變化讓她心頭一顫，只能含糊地“嗯”了一聲。
指尖下意識地攥緊了他黑袍的衣角，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皺。
彷彿這樣就能抓住些什麼：
“這四年，你煮的茶最合我口味。”
林辰低頭，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聲音裡帶著難得的輕鬆。
“你遞來的丹藥，總能恰好救急。”
“還有……你在我身邊時。”
“我不用總想著下一場廝殺，該怎麼贏。”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
最終卻直白得像他手中的劍：
“跟你待在一起，我覺得舒服。”
“這種溫柔，旁人給不了。”
蕭薰兒猛地抬頭，撞進他深邃的眼眸裡。
那裡面沒有了往日的冰冷殺意，只有清晰的、滾燙的情緒，像岩漿在冰層下湧動。
讓她呼吸一窒，眼眶瞬間就紅了。
“我知道你懂我要走的路，刀光血影，強敵環伺。”
林辰的拇指輕輕蹭過她泛紅的耳垂，動作帶著小心翼翼的珍視。
指腹的薄繭擦過細膩的面板，惹得她輕輕一顫。
“但你聽著，我林辰要走的路，就沒有踏不平的坎。”
“不管是攔路的雜碎，還是天賦異稟的強敵。”
“我都不會退縮！”
“我要走，誰也攔不住。”
“我要回來，誰也擋不了。”
他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霸氣，卻又裹著讓人心顫的溫柔：
“所以，等我。”
“不用胡思亂想，不用擔驚受怕。”
“我會像砍斷加列家族的根基一樣，斬碎所有擋路的東西。”
“然後站在你面前，再喝你煮的茶。”
“到時候，我給你講外面的事，講我殺了多少不長眼的東西。”
蕭薰兒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滾落，像斷了線的珍珠砸在他的黑袍上。
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堅定：
“我等。”
“多久都等。”
“就算……就算你回來時滿身是傷，我也給你煮最熱的茶。”
林辰看著她哭紅的眼睛，像沾了露水的兔子，心頭一軟。
抬手用指腹擦去她的淚水，動作笨拙卻輕柔：
“哭什麼，我又不是不回來。”
“我林辰的命硬得很，沒那麼容易死。”
“沒哭。”
蕭薰兒嘴硬地別過臉，卻主動往他懷裡靠了靠。
小手輕輕抓住他的衣襟：
“只是……怕你忘了回來的路。”
“忘不了。”
林辰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彷彿要將她揉進骨血裡。
“你在的地方，就是路標。”
“只要想到你還在等，再遠的路，我也能走回來。”
這一次的擁抱不再僵硬，帶著無聲的默契。
夜露打溼了兩人的髮梢，月光灑在他們身上，像鍍了一層銀霜。
直到蕭薰兒的臉頰燙得快要冒煙，林辰才鬆開她。
指尖最後捏了捏她的臉頰，惹得她羞惱地瞪了他一眼。
那鮮活的模樣，讓他唇角忍不住勾起一絲笑意：
那是連日來殺戮中，從未有過的鬆弛。
“等我。”
他轉身，黑袍在夜風中揚起，背影挺拔如松，沒有絲毫猶豫。
很快便融入濃墨般的夜色裡。
蕭薰兒站在原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
抬手撫上自己發燙的臉頰，那裡還殘留著他指尖的溫度。
月光下，她的笑容又甜又澀，像含了顆青橄欖，久久沒有散去。
………
數日後，魔獸山脈東部外圍，青山鎮。
林辰踏入“迎客來”客棧時，身上的血腥味幾乎能滴下來。
引得掌櫃和酒客紛紛側目。
他懶得理會那些或警惕或畏懼的目光，直接扔出一袋金幣：
“最好的上房，再來兩壺烈酒。”
掌櫃麻利地接過金幣，親自領著他上了二樓最裡面的房間。
關上門，隔絕了樓下的喧鬧，林辰才脫下染血的黑袍。
露出裡面同樣沾著血汙的勁裝。
他先灌了半壺烈酒，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
才壓下體內翻騰的暴戾之氣。
直到呼吸平穩些，他才從納戒裡取出那捲青色玉簡。
玉簡綻放出一道青光，融入他的眉心。
《裂空劍訣》的內容如潮水般湧來：
地階高階鬥技！
劍招凌厲，可裂虛空，與元屠阿鼻雙劍的殺伐之意隱隱相合。
林辰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唇角微揚。
薰兒倒是細心，連他偶爾提過的劍法，都記在心上。
他將劍訣的內容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便收了心神：
“好東西，但眼下，還不是練它的時候。”
他需要的是能快速提升修為的力量，是能砸碎一切阻礙的蠻橫實力。
休整半日，補充了清水和乾糧，林辰提著元屠阿鼻雙劍。
再次闖入魔獸山脈。
直衝內圍，中途遇到的低階妖魔。
他看都不看一眼，提升的太低了
這一次，他沒打算慢慢搜尋獵物，而是直接找了頭四階的嗜血魔狼。
密林深處：
“嗤！”
那魔狼正啃食著一頭羚羊的屍體，見林辰闖入，猛地抬頭。
幽綠的眼睛裡滿是兇光，咆哮著撲了過來。
林辰甚至沒拔劍，側身避開狼爪，反手一指點在它的眉心：
“轟！”
血色鬥氣爆發，直接震碎了它的腦漿。
“不夠。”
林辰皺眉，提著狼屍走到一處山谷中央，運力將其撕成碎片！
“嗤啦！”
筋骨斷裂的脆響在林間迴盪，滾燙的鮮血潑灑在岩石和草地上。
“嗤！”
腥氣瞬間瀰漫開來，像無聲的號角，向著四周的魔獸宣告著挑釁。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大地微微震顫，一頭四階鐵臂猿咆哮著衝來。
它足有兩丈高，雙臂粗壯如柱，帶著破風之聲砸向林辰面門。
“轟！”
林辰不退反進，阿鼻劍反手刺出，角度刁鑽至極。
精準地從猿猴腋下刺入，那裡是它防禦最薄弱的地方。
雖然刺任何地方都沒區別。
但他還是想磨練自己的戰鬥技巧，不能只仗著武器之利！
“噗嗤！”
劍刃沒柄而入，林辰手腕一旋，鬥氣爆發，直接絞碎了它的心臟！
鐵臂猿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震起一片塵土，四肢還在抽搐。
林辰抬腳踩在它的胸膛上，血鬥氣順著腳掌湧入：
“嗤！”
不過十息，這頭巨獸就成了乾癟的空殼。
唯有那雙凸凸的眼珠還瞪著天空，死不瞑目。
血腥味更濃了，濃得幾乎化不開。
很快，兩頭三階斑斕豹一前一後撲來，動作迅捷如閃電。
利爪帶著寒光抓向他的咽喉和後心。
林辰身形一晃，《幽影遁》施展到極致，化作一道殘影避開攻擊。
元屠劍化作血色閃電，“唰唰”兩聲！
“嗤！”
兩顆豹頭沖天而起！
滾燙的血柱噴了他滿身，濺在臉上，帶著溫熱的觸感。
他隨手將還在抽搐的豹屍踢到屍堆裡，雙劍交叉扛在肩上。
眼神冰冷地掃視四周，像在等待獵物的獵人：
“來得再快點。”
彷彿回應他的挑釁，很快一頭四階毒蟒從山壁的縫隙裡鑽出。
二十多米長的身軀盤成小山，蛇口張開，露出兩顆彎曲的毒牙。
毒涎滴在地上，瞬間腐蝕出一串白煙。
林辰迎著毒霧衝上去，在蟒身纏過來的瞬間。
雙劍齊出，左右開弓！
“噗嗤！噗嗤！噗嗤！”
劍光閃過，毒蟒被切成數段，腥臭的內臟流了一地。
綠色的毒液濺在岩石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林辰踩在蟒頭的殘骸上，任由血鬥氣瘋狂吞噬其精血。
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這等程度的毒素，對修煉《血神經》的他而言。
不過是些微末的養料。
隨著血腥味越來越濃！
香甜的氣息肆意瀰漫，越來越多的魔獸被吸引而來！
四階的鐵甲犀牛、三階的風狼群、甚至還有一頭四階的暗影魔熊……
“嗤！嗤！嗤！”
但沒有任何魔獸，能夠撐過一劍！
山谷裡很快堆滿了屍體，血腥味濃得連蒼蠅都不敢靠近。
林辰像浴血的修羅，在獸群中穿梭：
“嗤！”
元屠阿鼻劍每一次揮動都帶著斷骨裂肉的脆響。
劍風掃過，便有魔獸的肢體飛起。
有時劍來不及回防，他便直接用拳頭轟碎魔獸的頭顱：
“咔嚓”一聲脆響。
腦漿混合著鮮血濺在他臉上，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反手抓住另一頭魔獸的脖頸，猛地發力，硬生生將其脖子擰斷。
當一頭四階金鷹俯衝而下，利爪如鋼鉤般抓向他的後背時。
林辰甚至懶得拔劍，側身避開利爪，反手抓住金鷹的翅膀，猛地發力：
“咔嚓！”
翅膀被生生扯斷，金鷹發出淒厲的慘叫，響徹山谷。
林辰將它摜在地上，一腳踩碎它的胸膛，血色鬥氣瘋狂湧入。
不過片刻，這頭翼展三丈的飛禽就成了一張薄皮，羽毛散落一地。
屍堆越來越高，幾乎要將他淹沒。
林辰的氣息卻越來越盛：
鬥靈四星！
鬥靈五星……
血鬥氣在體內咆哮，經脈被沖刷得愈發堅韌，面板下隱隱有紅光流轉。
連靈魂深處都泛起灼熱的悸動，那是《血神經》的血海神通在殺戮中覺醒的徵兆：
彷彿只要他願意，腳下的屍山血海便能化作無窮戰力。
直到山谷裡再也容不下更多屍體，連空氣都變得粘稠
林辰才躍到屍堆頂端，雙臂張開：
“吞！”
低沉的喝聲落下，血鬥氣化作巨大的漩渦。
屍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精血如同潮水般湧入他的體內。
四階魔獸的精血狂暴如怒濤，三階的精粹似溪流。
混雜著無數獸魂的嘶吼，在他經脈裡奔騰、碰撞、被《血神經》強行煉化。
這一次的淬鍊遠比以往更徹底：
鬥氣在丹田內瘋狂壓縮，從暗紅逐漸轉為深紫。
流轉時帶著金屬摩擦般的銳鳴；筋骨被精血反覆沖刷。
發出細微的“咔咔”聲。
每一寸肌肉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面板下彷彿有岩漿在流轉。
最奇妙的是靈魂，在無數獸魂的衝擊與融合中，那片沉寂的識海泛起漣漪。
感知力如同蛛網般向外蔓延，連數里外落葉的軌跡都清晰可辨。
《血神經》中關於“血海”的模糊感悟！
此刻竟清晰了一瞬：
那是一種以殺證道、以血養魂的至強意境。
“轟！”
突破的屏障應聲而碎。
鬥靈六星巔峰！
林辰猛地睜眼，眸中血光一閃而逝，隨即恢復清明。
他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奔騰的力量：
“砰！”
指尖甚至能捏碎空氣，發出細微的爆鳴聲。
低頭看著滿手的血汙，雙劍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紅。
嘴角卻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這等殺戮，這等力量，才配得上他要走的路。
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他對於血海無邊，這門神通竟然有了一絲靈光！
必須抓住！
沒有遲疑，他立刻飛奔向外圍，得找個地方消化感悟！
就在他剛剛踏入相對安全的外圍時！
“吼！！！”
之前他經過的一處山崖！
傳來魔獸的嘶吼。
那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暴戾。
緊接著，便是一道少女驚慌失措的尖叫！
林辰本想轉身離開：
魔獸山脈的廝殺本就尋常，弱肉強食是這裡的規矩。
但卻突然停下腳步：
山崖？少女？
他眼神一凝，提著雙劍。
身影如鬼魅般，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