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朱允炆的身影一閃即逝，所站的地面，被從天而降的一隻鐵拳，轟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在漫天的塵土中，一柄看不清形狀的暗器，宛如索命無常一樣，悄無聲息的來到剛現身的朱允炆身後……
毒蛇吐信！
“噹噹噹……”
一連七聲脆響！
金鐵交鳴中，空氣裡泛起一絲甜香的味道。
朱允炆剛剛聞到一絲，就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開啟防毒面罩功能。”
一層透明的面罩從戰甲中生成，將空氣隔絕開來。
因為被毒煙延緩了動作，朱允炆剛回過神，忽然發現天黑了……
一個身高足有2米的巨大鐵甲人，站在面前，擋住了日光。
兩條粗過常人大腿的臂膀，從兩側向朱允炆環抱而來，胸口部分的鐵甲“噌”的一聲，彈出十幾枚尖刺！
“當！”
鐵甲用盡全力的擁抱，卻撲了個空，他只覺得眼前一花，朱允炆就出現在他身後。
毫髮無傷。
“瞬移”，“防毒”，“穿牆”，朱允炆連續使用了戰甲的三個功能，才在幾人的圍攻下全身而退。
不過，這一連串的反應，放在紀綱眼中，就顯得有些不凡了。
“此人別看年紀輕輕，無論是內力還是輕功，很明顯都已趨化境。”
眼見三大高手都無法拿下對方，紀綱仍然顯得胸有成竹。
他面帶微笑，將劍尖刺入鐵鉉心口半寸，接著緩緩轉動……
“停手！”
“既然人在我們手中，張公公，介不介意聊兩句？”
鐵鉉渾身傷痕無數，他本已經疼得昏了過去，但心頭之痛，還是將他折磨得發出低沉的喘息。
朱允炆用手一抹，撤下臉上面具，笑臉盈盈。
“不愧是紀大人，話說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紀綱臉上滿是得意：“還怕引不出你來，沒想到，你們廢帝殘黨倒還仗義。”
“那紀大人準備怎麼聊？”
紀綱厭棄的看了鐵鉉一眼，又指了指王鉞道：
“我手中，現在有兩個籌碼，想必你來，就是要將他們救走的。”
“這兩個有價值的人，換兩個問題的答案，如何？”
朱允炆笑笑：“你就那麼肯定，我不會撒謊？”
紀綱兩眼一眯：“是真是假我自有判斷，換不換？”
朱允炆表情輕鬆：“換，幹嘛不換？”
“問吧。”
紀綱第一個問題，就問出了所有永樂朝臣，包括皇帝朱棣，最想問的問題：
“少帝建文，現在究竟何處？”
“泉州。”
朱允炆不假思索，秒答了這個問題，一邊說著，他一邊走到王鉞身前，將他扶起，用肩膀架住。
“主腦，分析王鉞的傷勢程度，建立最佳救治方案。”
在腦中下達指令，主腦開始盡職盡責的計算。
朱允炆用空閒的手，指著被紀綱虐待的鐵鉉：
“還想問什麼儘快，我趕時間。”
意思十分明顯，想讓他回答第二個問題，需要先將人質交給他。
紀綱好像也不怕他耍賴，抓住鐵鉉的衣領，彷彿扔一條死狗一樣，把他拋向朱允炆。
“第二個問題，你和建文廢帝有什麼關係？”
朱允炆騰空而起，伸出右手將鐵鉉攬住，身體順勢升到半空。
他表情戲謔，眼神冷漠，仿若遊戲人間的無情神祇：
“事到如今，我更希望我是一條路，一個可能性，而非一個具體的人。”
“當初朱允炆沒能做到的，甚至朱棣同樣做不到的，我想試著做做看。”
紀綱被這兩句話，嚇得目瞪口呆，驚愕的同時，也沒忘記喝令手下錦衣衛：
“全力射擊，把他給我射下來！”
沒想到，趕在他下令之前，朱允炆就將身形向上拔高，飛出了弓弩的射程。
接著身體一掠，彷彿抄水燕子一般翩然而去。
紀綱咬牙道：“命令沿途埋伏的錦衣衛，鎖定空中的目標，追蹤他的去向。”
“只要沒出金陵地界，定要查到他的下落！”
……
“傷者王鉞，四肢肌肉組織撕裂，骨骼碎裂比例超70%。”
“肝臟破裂，脾臟破裂，肺部穿孔……”
“傷者失血超過總血量的50%，心臟開始衰竭。”
“傷者陷入深度昏迷，生命倒計時2分45秒。”
“2分44秒……”
“……”
勉強撐到紫禁城，朱允炆還沒來得及降落，主腦就已經響起報警。
王鉞快不行了！
朱允炆急忙下達改造命令：
“以維持生命為目的，對王鉞進行義體改造。”
主腦馬上否定了這個方案：
“計劃失敗，建議對傷者進行終極改造。”
“什麼叫終極改造？”
“終極改造，即只保留傷者的大腦，其他部分均由高科技材料代替。”
朱允炆看著紅色的倒計時讀秒，來不及猶豫，只得點頭應允：
“立即開始終極改造！”
“接受指令，終極改造開始！”
身體已經成了一團血肉模糊的爛肉的王鉞，被放入呼吸艙中。
相比之下，鐵鉉的情況要好一些，不過，他也有他的改造難題。
“探測到傷者鐵鉉，由於情感受到強烈刺激，導致身體情緒調節技能失控，已經不具備終極改造的基本條件。”
主腦的提示，把朱允炆看傻了，本以為“終極改造”，已經算是“不當人”了，應該沒有太高的門檻。
畢竟只剩個大腦了，哪還有什麼限制？
沒想到，鐵鉉因為之前家人在面前的慘死，受了太大刺激，所以好像……
瘋了。
朱允炆沉思了一會，主腦給出的方案是先對大腦進行改造，摒棄一切情緒支配功能，但他覺得，還是需要徵求一下鐵鉉自己的意思。
“主腦，是否能夠聯絡上鐵鉉的意識？”
“正在嘗試連線鐵鉉的意識……連線失敗。”
朱允炆眉頭一皺，隔著透明艙蓋問道：“鐵大人能否聽到我說話？”
“事情危急，為了救你性命，鐵大人，我現在需要你做出選擇……”
“你願意選擇，從此失去情緒，當一個沒有情感起伏之人，”
“還是願意保留如今的情感和記憶，去地府同家人團聚？”
他在艙外連說了三遍，仍然沒有等到鐵鉉的回應，剛打算命令主腦取消改造計劃。
忽然，主腦提示：“傷者意識流井噴式爆發……意識已連線”
朱允炆耳中聽到一個斷斷續續，但充滿恨意的聲音：
“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