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溟暢快地大笑了起來。
自今日起。
這座海神島上,終於有和他一樣的同類了。
他有些慶幸。
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淵溟,是這座海神島的聖子。”
楚雲暮聽後,頓時難以置信地望向了淵溟。
什麼?
你跟我說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是光明正大、高高在上的聖子?
淵溟並未在意楚雲暮的神色。
只是繼續說道:
“你是否相信並不重要。”
“只需要知道,我為你的母親安葬,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而且我也一定會為她安排一個,最好的安息之處。”
話音落下。
楚雲暮的眼眸中,頓時湧起一股溫熱。
他深深凝視著眼前的淵溟。
萬民敬仰的聖子也好
十惡不赦的魔頭也罷。
此刻,不論淵溟是誰,再也不重要了!
哪怕有朝一日,他舉世皆敵。
再也沒有一個人站在他身邊。
楚雲暮也會堅定不移地站在他身後。
直至為他流乾身體的最後一滴血!
淵溟似乎感受到了楚雲暮眼中的感激。
隨即又道:
“先不用這般感激我,我替你母親安葬自然是有條件的。”
“往後,我需要你為我兩肋插刀,為我赴湯蹈火。”
“你不能違揹我的任何命令,即便有朝一日是讓你去死。”
“你也絕不能有一絲猶豫!”
淵溟說著微微頓了頓:
“當然,只要不是嚴重危害到我的生命安全。”
“我也會竭盡所能幫助你。”
“簡單來說,就是以後我罩著你。”
淵溟接連說了一長串的話。
卻發現楚雲暮像是個面癱一樣,沒有一絲回應。
說實話。
他的這些條件,也確實是和讓人賣身葬母無異。
想到此處。
淵溟不禁擔心楚雲暮是否會拒絕。
隨即試探性地問道:
“懂?”
沒想到楚雲暮的回答,極其堅定乾脆:
“是。”
“主人!”
說罷。
他便毫不猶豫地下跪,打算為淵溟磕頭。
表明自己的忠心。
淵溟見狀,一把扶住了楚雲暮。
神色嚴肅地說道:
“是小弟,是手下,但絕不是不是僕人!”
“你記住。”
“從今往後在這個世界上。”
“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值得你下跪!”
楚雲暮愣在了原地。
他怎麼也沒想到。
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能得到尊重與尊嚴。
僅是這一點。
便已然足以讓楚雲暮為其肝腦塗地,隨時獻出自己的生命。
楚雲暮先天魂力七級。
已然算得上是海神島罕見的天才。
若非島上不少人對他的武魂有偏見。
恐怕早已被七大主城的某個大家族招攬。
也不至於如今過得如此悽慘。
在海礦場上的這一年。
相當於他魂力修煉的空白期。
可即便如此。
他依然在16歲便達到了30級的修為。
這樣的修煉天賦,同樣也是淵溟所看重的。
淵溟抬頭看了眼月色,淺淺嘆了口氣:
“今晚鬧出的動靜可不小。”
“不管怎麼說。”
“也大大小小要了十二條人命。”
“保險起見,我留下來善後,你得先跑一步。”
楚雲暮聽後,面色似乎有些難看。
他語氣低落道:
“主人,我跑不掉的……”
“那個姓蕭的副礦長,武魂是蟲黃藻,專門用來寄生。”
“海礦場上的所有犯人,在來的第一天,體內就被植入了蟲黃藻。”
“一旦逃跑,我體內的蟲黃藻就會瘋狂繁殖。”
“而且他也能隨時感知到我的位置,我不可能逃出一個魂王的追殺。”
聽了楚雲暮的解釋。
淵溟瞬間就理解了海礦場上犯人們的表現。
難怪多年來既無犯人逃跑,也無犯人暴動。
原來是有這種手段在。
當然。
犯人們如此地老實麻木。
也不單單隻有這一個原因。
這片海礦場上的犯人實力本就不強。
大部分的人,都在30級以下。
其中也不乏一些像楚雲暮母親這樣的普通人。
也就是說。
真正窮兇極惡、實力強勁的犯人。
並不會被送到這座島上挖礦。
上層階級所壓榨的。
終究還是這些實力低微的普通犯人。
淵溟並非同情這些犯人。
即便這些犯人中,可能確實有小部分是無辜被冤枉的。
但他可沒有那樣的聖母心,去拯救這些人。
他真正所思慮的。
還是如何把這個剛收服的小弟給帶出去。
淵溟摩挲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今夜那五個副礦長設宴招待他這個聖子。
他也是費勁心機,才把這五人灌倒。
這才有機會,偷偷在礦場上殺了那麼多人。
可這種魂王級別的強者。
哪怕不主動運起魂力分解酒精。
身體也能很快從酒精的麻痺中恢復過來。
“還是得動手!”
“如果有絕佳的機會偷襲。”
“我們未必不能殺死一個魂王。”
淵溟的語氣極其認真。
在他做出這個決定的剎那。
腦海之中已然開始謀劃起了眾多計劃。
時間愈發緊迫。
畢竟。
海妄鬥羅隨時都有回來的可能。
而擊殺這名魂王。
並帶著楚雲暮逃離這座海礦場。
必須趕在海妄鬥羅回來之前完成。
淵溟望向遠方,心中似乎已經有了主意:
“要亂!”
“混亂中,才能有一線機會!”
……
海礦場中心營房內。
火紅的絨毯鋪滿整個房間。
昂貴的金絲木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與珍貴美酒。
看起來極其奢侈。
五名副礦長醉倒在餐桌上。
嘴裡似乎還不斷喃喃著什麼:
“聖子大人好酒量……”
“小的願再與您共飲三百杯……”
蕭達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突然被耳邊傳來的嘈雜聲驚醒。
他重重拍了拍昏沉的腦袋。
隨即睜開雙眼,環顧四周。
卻發現營房內除了他們這些副礦長,聖子大人卻不見了蹤影。
正當他心中感到一陣奇怪之時。
一名看守突然慌慌張張地衝進了營房內:
“蕭副礦長,不好了!”
“犯人們不知是受誰挑唆,全部暴動起來了!”
蕭達聽後,似乎並未慌張。
只是發出了一聲輕蔑的冷笑:
“哼,倒是新鮮。”
“那麼多年了,這些畜生竟然還敢反抗?”
“我說怎麼礦場上突然那麼吵。”
“看來今天,不弄死幾個犯上作亂的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