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訴我你們的計劃也就算了。”
霍雨浩坐在旅館的床上，今天是史萊克學院招生的最後一天，也是他們任務的最後期限。
“至少把我的魂技告訴我吧？”
霍雨浩一攤手，滿臉無奈。
“我不認為史萊克學院會招收一個連自己魂技都不知道的人。”
“尤其是一個強攻系魂師。”
霍雨浩雙手抱胸，對面是天夢、灰球伊萊克斯、光球系統。
霍雨浩表情堅決，提出自己的要求之後就不再說話，一副打定主意要今天知道的架勢。天夢左看看右看看，伊萊克斯和系統都沒有開口的意思。
“我覺得他說的對。”
天夢冰蠶弱弱開口：
“畢竟他才是唯一執行人，總不能什麼事都瞞著他。”
霍雨浩聞言眼睛一眯，撇撇嘴：“你們兩個認真的嗎？”
“連這條蟲子都知道了？竟然把我一個人給矇在鼓裡。”
霍雨浩翻了一個白眼，把頭扭向另一邊。
“喂！你小子是認真的嗎？”
天夢冰蠶頓時氣結：“我在幫你說話誒！”
“那兩個可一點都沒有告訴你的意思！”
霍雨浩轉過頭來，對上天夢冰蠶視線的瞬間，臉上的肌肉群好像不受控制了。嘴角不自覺地緊繃，眼角也不由自主地開始抽搐，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
“他們兩個不告訴我是有他們自己的考量。”
霍雨浩伸手一指天夢冰蠶：“至於你。”
“你算什麼東西？你那大腦思考得明白這些東西嗎？我是在懷疑你有沒有那個認知水平……”
“喂！”
天夢冰蠶大喊一聲，上半身直立起來，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整個上半身的肌肉抖如篩糠。
這是天夢冰蠶某次被氣得七竅昇天後覺醒的新技能，靈感來源可能是某些蟲子會透過保護色模擬成一條蛇。
霍雨浩的表情變得更微妙了，表情從原本的嫌棄和鄙視變得有點同情。
“我有沒有說過蟲是變不成蛇的？”
霍雨浩一扶額：“見鬼，我上回好像真的忘記說了！”
霍雨浩直起腰，直面氣得失去理智試圖恐嚇他的天夢，表情冷靜，姿態甚至隱隱有些高高在上。
“蟲，是永遠、永遠都變不成蛇的。”
霍雨浩豎起一根手指對著天夢搖了搖。
系統看著心裡一陣發笑，這是和遣症學的嗎？看著倒是真氣人。
不待天夢做出反應，霍雨浩接著說道：“我上次沒有說，可能是覺得你這副樣子很可憐。”
“當然也沒有覺得你現在這樣子不可憐了的意思。”
霍雨浩聳聳肩：“但是如果就因為你這樣令人忍俊不禁的可憐就要一直委屈我自己看你這種……”
霍雨浩上下打量著天夢冰蠶。
“拙劣的表演？”
霍雨浩語氣有些不確定，在百轉千回的眾多念頭中挑了一個沒那麼多惡意的，接著說道：“那未免對我的眼睛太殘忍了。”
霍雨浩看著天夢冰蠶在他面前變成了一個火爆辣椒，表情絲毫不變：
“順便說一句，我覺得我剛才‘忍俊不禁’的用法是正確的。”
霍雨浩目光泠泠，掃視一圈，對系統光球和伊萊克斯點了點頭，狀似在尋求他們的認同。
“那樣子真的挺好笑的，不是嗎？”
雖然是反問句，但是霍雨浩表情平靜，語氣平淡，說話時卻是看著天夢冰蠶的。
天夢冰蠶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整個蟲跳起來朝霍雨浩撲過去，一副要和他搏命不死不休的架勢。
系統和伊萊克斯趕緊一左一右地架住他。
“好了好了，孩子還小，孩子還小……”
系統勸著勸著不由得笑出聲來。
“好啦，也是時候該告訴你了。”
霍雨浩抱著膀子在旁邊站著，一言不發地冷眼旁觀二人安撫天夢冰蠶，聞言抬眼看向系統。
“你要進輔助系。”
霍雨浩眉頭一皺，心裡覺得系統瘋了：“輔助系？我？”
“又沒讓你修輔助系。”系統安撫道，“進輔助繫好見人。”
“而且今年輔助系出新規，輔助系學員也更舒服一點。”
霍雨浩沉吟片刻，心裡不斷思量自己的狀況。
“可是輔助系會收我嗎？”
三年的修煉，雖然還沒有獲取魂環，但是霍雨浩在魂力掌握運用方面已經出神入化了。基於對魂力的重新定義運用，霍雨浩研發了一些不需要魂環發動的“魂技”，也就是所謂的“自創魂技”。
但是目前霍雨浩掌握的自創魂技要麼是進攻型，要麼是控制型，和輔助根本搭不上邊。
要是讓霍雨浩用自創魂技偽裝，再配合天夢冰蠶模擬出的魂環，霍雨浩有自信矇混過關。
“輔助系恐怕不會要我吧？”
霍雨浩左手抵住下巴，百思不得其解，系統和伊萊克斯不是那種要讓他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人。難道有什麼地方被他忽略了？
“輔助系不會要你。”系統飛到霍雨浩眼前，打斷他的沉思，“但是輔助系會很樂意要他——”
霍雨浩順著光球指引看向坐在地上的天夢冰蠶。天夢冰蠶正在伊萊克斯的安撫下平復自己的怒火。
霍雨浩看著天夢整個蟲都隨著呼吸的節奏，渾身的肉一節一節地起伏著，一臉慘不忍睹地移開了視線。
霍雨浩表情落寞，嘆一口氣：“是啊，還有他。”
霍雨浩回頭又看了天夢一眼，剛看清就立馬轉回來，心有餘悸地搖了搖頭。
“咦惹。還是感覺噁心。”
史萊克學院招新的最後一天，招生處仍然人來人往，試圖入學的新生一點也沒見少。
天過正午，黃天塵坐在招生辦的桌子前，測骨齡、收金魂幣，完事了就擺擺手讓身後的其他學生帶著去新生考核。
霍雨浩沒來賣烤魚，黃天塵百無聊賴，懶洋洋地為眼前的少年測骨齡。
“十三歲，年齡超了。”
“什麼？”那人表情一下子慌張起來，一臉不可置信，“怎麼可能？你們搞錯了吧！”
黃天塵右手不耐煩地敲了敲手裡的報名表：“測的是骨齡，不會出錯的。”
“下一個！”
旁邊的學員適時上前驅趕走了大吵大鬧的學生。
“嗚嗚嗚……考不上史萊克我的人生就完啦！我對不起父老鄉親們吶！”
黃天塵和霍雨浩一臉難以言喻地表情目送那人被拖走，直到被排隊的眾人遮蔽。
“唉……”黃天塵嘆了一口氣，招招手示意下一位上前來。
人群中推推搡搡，一個瘦小的身影被擠出來。
“是那個小老闆！”
黃天塵目光灼灼，目送霍雨浩坐到面前的椅子上。
霍雨浩伸出自己的右手放在黃天塵手下，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黃天塵。
黃天塵左手搭在霍雨浩手腕上，屏氣凝神，發出一聲輕笑：“這麼緊盯著我是想我為你作弊嗎？”
霍雨浩眨了眨眼，小鹿似的眼睛看著黃天塵轉了轉。
“那你不如用你的烤魚賄賂我。”
黃天塵笑著收回了手。
霍雨浩目光緊盯著黃天塵。
“年齡肯定沒問題，至於魂力嘛。”
黃天塵上下打量了兩下霍雨浩。
“你們就不能用什麼神奇水晶球測一下嗎？”霍雨浩笑問，“或者我放出魂環來給你看？”
當然是假的魂環。
黃天塵看著霍雨浩，幾乎要把他盯得起雞皮疙瘩了。終於，他對著霍雨浩眨了眨眼睛。
“不用了。”
霍雨浩一愣。
“直接跟我來吧。”
黃天塵轉過身，對著霍雨浩揮揮手。一個穿校服的學生跑步過來，恭恭敬敬地接過黃天塵手裡的報名表，站到黃天塵的位子旁邊。
霍雨浩顧不上思考這人是不是看出自己的不對勁了，快跑兩步，趕緊跟上了黃天塵。
“下一個！”
新的招生負責人不敢坐黃天塵的椅子，只是站在旁邊招呼預訂新生。
人群目送霍雨浩跟著黃天塵離開，又被這呼喚聲驚起，又陷入了新一輪的騷亂。
黃天塵帶著霍雨浩在走廊裡穿梭。霍雨浩沉默著跟在黃天塵身後半步。
黃天塵突然開口：“你考什麼的？控制還是強攻？”
霍雨浩眼神更加警惕，喉嚨湧上一股癢意，他嚥了兩口唾沫，穩住聲音：
“我考輔助系。”
黃天塵驟然停下腳步，一個轉身：
“你，輔助系？”
霍雨浩隨之猛地停下腳步，面對黃天塵挺身而立，點了點頭：
“對。”
黃天塵眉毛一挑：
“那剛好，是我負責你的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