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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東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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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閒暇時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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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凜的傷口最終還是發炎了,而且燒的很厲害。

他也不知道自己被送到了哪裡,耳邊總是聽到有很多人走來走去,圍著自己談話,他分不清那究竟是醫生還是別的什麼人。

他失去了時間的掌控,但是腦袋卻出奇地清醒——也可能是燒糊塗產生的幻覺。

左肩像是被整個剜掉了一樣,沒有知覺了,但又感覺很燙。

陸凜心想,媽的,自己該不會要變成楊過了吧?

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半夢半醒著,也許是幾個小時,也許是幾天,直到某一刻他聽見了交流的聲音:“我們已經給阿米爾殿下做了緊急處理,用了嗎啡和消炎藥,但是國內的醫療水平不行,搞不好會留下後遺症”

這時陸凜感覺有人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道:“少將閣下,現在迦納姆的局勢已經穩定下來了,您的任務完成了,我們這把您從前線送離。”

陸凜心說自己還能反駁不成,於是他眨了眨眼睛。

————

舒適的季風從窗戶吹了進來,再次睜眼,陸凜看到了翻飛的潔白窗簾,以及窗外令人心曠神怡的海岸線。

這是又給自己幹哪兒來了?

這還是國內嗎?

陸凜坐了起來,不小心觸動了左肩的傷口,疼的他眼皮直跳。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發現燒退了。

身上也清清爽爽的,應該是有人給自己擦過了,還換上了一身布料柔軟的睡衣。

在看周圍,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好像被各種禮物和花束“包圍”了,床頭以及周圍的地上都是,都快擺到門口了。

他拿起離自己最近也是最最大的那束花上的卡片,只見上面寫著:“——祝早日康復,埃裡希·f·施特恩。”

“你醒了?”

這時門口傳來一聲驚喜的聲音,陸凜朝門口看去,只見一個黑黑瘦瘦的人站在門口,正是自己的親哥哥蘇爾坦。

“我現在是在哪兒?”

“合眾國的馬里蘭州,巴爾的摩。”

還不等他繼續問,蘇爾坦便笑著解釋道:“你在迦納姆的戰鬥中負傷了,肩膀被子彈擊中,彈片卡在了肩胛骨裡。

但礙於你司令官的身份,在戰爭最激烈的時候不能安排你後撤,所以在合眾國和安特後續的援助抵達,局勢徹底穩定下來以後,你才被送到這邊接受治療。”

這時護士進來給他換藥,但看到對方竟是阿拉伯人後,陸凜愣了一下。

蘇爾坦一攤手:“這間療養院已經被父親買下來了,是巴爾的摩最好的私人診所,為了你的安全考慮,大部分醫護人員都換成了可以信任的自己人(雙志王室資助的留學生)。

他們的專業水平你也不必擔心,在過去一年的時間裡,他們都受到了最專業的訓練,原本是準備回國進入新成立醫院機構作為骨幹,現在都是你的專業護理。”

護士給陸凜拆下繃帶,看著自己肩膀上那個正在緩慢癒合的猙獰傷口,陸凜好奇:“是誰下令讓我繼續留在前線的?”

這個命令雖然讓他錯過了最佳的手術時間,但卻是正確的。

而且陸凜知道下令的肯定不會是班達爾,伊卜拉欣倒是有可能,但對方比自己掉線的都早。

蘇爾坦沉默了片刻:“也是父親。”

陸凜眉頭一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虎毒不食子?

“其實父親對你也是有所虧欠的,他還給你留了禮物。”

蘇爾坦從陸凜的病床下拖出一個大箱子,陸凜的手不方便,便由自己的哥哥代勞。

在箱子開啟的瞬間,他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精彩。

箱子裡不是什麼昂貴的慰問品,而是印著卡通圖案的泡沫紙——那種合眾國玩具店常用的廉價包裝材料。

一大箱的樂高積木碼放在盒子裡,除此之外他還看見了三臺遊戲機,最經典任天堂紅白機被擺在上面,插卡槽裡已經插好了遊戲卡帶。

幾張演唱會和球賽的門票,不過應該已經過期了。

“這些都是父親親手挑選的,他跑了巴爾的摩三家玩具反斗城,還問了店員,什麼玩具最受年輕人的歡迎.”

蘇爾坦的聲音裡充滿羨慕。

這樣待遇,不僅他沒享受過,就連其他的兄弟姐妹估計也是一樣的。

陸凜已經腦補出一個位高權重的父親,為了重新修復與兒子之間的錯失的父愛,挖空心思想要彌補。

他心裡嘆了口氣,好吧,起碼比直接送金條要走心多了。

他剛這麼想著,就看見蘇爾坦從箱子底下拿出一封信,裡面是一張不記名支票。

陸凜單手開啟信,只見裡面是穆罕穆德親王給他的留言,說是自己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就隨便買了一些,但有什麼看上的千萬別委屈自己,裡面的錢隨便花,不夠再跟爸爸要.

陸凜:“.”

這才是他熟悉的雙志王室風格!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大嗓門兒,緊接著一個紅臉的合眾國中將就走了進來,胸口的勳章亮閃閃地一大片,身後還跟著一大票將軍。

這群人湧進來的瞬間,陸凜就感覺快窒息了,整個屋子裡瞬間變得渾濁起來。

這些將軍身上帶著橡木和二手菸的味道,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陸凜嘖嘖稱奇,亂哄哄地大笑著,並用撒克遜語交流著什麼。

陸凜能聽清“索哈德艾斯”、“狗的白熊!”,還有一個將軍說什麼“哈!瑞爾曼!”然後朝他豎起大拇指。

隨後翻譯人員開始給他介紹這些將軍的身份,都是二戰期間功勳卓著的老將。

正常來講這裡面至少有幾個是陸凜以前聽說過的,但現在他的記憶只有七秒。

翻譯官跟他說將軍的名字,然後陸凜重複一遍,兩人握手,微笑,攝影師就立馬找好角度“咔咔”一頓拍。

有點像過年的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大堆不認識的親戚,大家相互介紹一下走個過場,然後明年再見。

送走了這一票將軍,陸凜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喘口氣了,接過又進來一批西裝革履的老頭。

比起剛才的將軍,這些人起碼帶來了探病的禮物,不過依舊沒有放過陸凜的意思。

這群人圍著他又說了些黑色幽默的笑話,充滿黑色幽默和諷刺的色彩,除了陸凜以外的其餘人紛紛撫掌大笑。

也許這放在別的人看來應該是受寵若驚,但陸凜卻覺得自己像是動物園裡供人圍觀的猩猩。

在送走了這批政客後,他不禁問道:“不是說這裡已經被包下來了嗎?”

“呃”蘇爾坦聳了聳肩:“來都來了,你總不能趕人家回去吧?

你現在可是戰爭英雄,人家給你送武器,你給人家當一回政治資本也算禮尚往來了吧?”

合影就有武器拿?

陸凜:“.你不早說?”

這時,房間的門又被敲響了,正當陸凜準備繼續“營業”的時候,卻聽見的是阿拉伯語的問候。

聲音醇厚溫和:“恢復的怎麼樣了?”

一旁的蘇爾坦聽到這個聲音,身體一下子就繃緊了,而陸凜卻愣住了,因為他不熟。

走進來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老頭,身後還跟著十幾個教會人員。

他帶著純白頭巾,用黑繩頭環箍著,一身及踝黑袍,看著床上的陸凜,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這老頭是誰啊?

陸凜把自己去過一年見過的所有叔叔伯伯都回憶了一遍,硬是沒對號入座。

難道是王儲?

老頭眨了眨眼睛,自我介紹道:“我叫謝赫·拉希德·本·奧馬爾·阿勒謝赫。”

對方看著陸凜驚愕的表情有些遺憾:“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

好吧,這回陸凜沒有掉鏈子,他立刻就知道這個老頭是誰了。

在雙志除了作為王室的“阿勒沙特”,還有幾個家族地位極為顯赫,就比如“謝赫”家。

“謝赫”是伊斯蘭教的代名詞,幾乎壟斷了中東、尤其是雙志境內所有宗教高層職位。

眼前這位“謝赫”正是當代大穆夫提,雙志真正的宗教領袖。

陸凜脫口而出:“您不應該在國內嗎?”

大穆夫提雖然地位崇高,但也同時受到約束,非必要場合王室會避免他們與外國勢力接觸,以免影響到國內的宗教政策。

別說出國,就連走出聖地麥地那的情況都很少。

沒想到大穆夫提卻呵呵一笑,從袖子裡掏出一張印著“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的卡片道:“人上了年紀,身上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前些年我剛被確診有急性心臟病,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合眾國做個檢查。”

好吧,原來是保外就醫。

“不用緊張,我就是來見見自家優秀的年輕人,想著隨便嘮嘮嗑。”拉希德大穆夫提道。

蘇爾坦看其他的教會成員都往門外走,便也大步跟了上去,臨出去前還不忘帶上門。

大穆夫提找了個位置隨便坐下,像正常的老年人發出一聲“哎呦”,然後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呼吸,微笑道:“你在阿爾伊拉格打的很漂亮,跟我講講,是什麼能讓你在一眾阿拉伯將軍裡如此出眾?”

陸凜很想回答“只要是個正常的指揮官都會比阿拉伯那群將軍做的好”,但感覺這麼回答有點目中無人了,畢竟前期人家發揮的確實還可以。

那還能是什麼,自己有外掛?

他琢磨了一圈,最後給出了一個經常出現在板報上的答案:“是平日裡的訓練,是嚴酷的紀律,是戰場上的萬眾一心,是敢於犧牲敢於作戰的精神。”

“說的好啊。”

大穆夫提點了點頭:“說實話,你這個年紀能把兵帶好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別說將迦納姆的百姓和軍隊團結在一起,變成一條戰線。

這也讓世界看到了阿拉伯人不分國界,抵禦錫安侵略的決心。”

這話要自己怎麼接?那就誇唄。

陸凜:“這都要多虧了泰米葉,他是個盡職盡責的干將,在奪回了迦納姆以後,他一直在展開對百姓的思想工作”

他記得泰米葉和大穆夫提是有關係的來著。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大穆夫提卻突然轉移了話題:“我感覺你好像更偏向於世俗派一些?”

呃?陸凜:“這從何而來?”

大穆夫提想了想:“自從你在努科希爾打了勝仗以後,想不關注到你都很難了,有關你的訊息自然而然地被送到了我的桌面上不用緊張,你現在也是一名將軍,如果哪天隊伍裡出現了個特別優秀的將領你也會關注到的。

我只是從其他方面瞭解的,你似乎不是很注重個人的享受,也不太看重王室的禮儀。

但你又不是‘泛阿拉伯主義’,你只是.嫌麻煩。”

見陸凜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大穆夫提擺了擺手:“都說了只是閒聊,別介意。”

可還沒等陸凜鬆了口氣,就聽大穆夫提又說道:“我本來還想邀請你加入教會的,以你的能力,沉澱個十幾年,說不定就能接替我的班。”

陸凜愣了一下:“但我可不是謝赫家的人。”

大穆夫提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嘆了口氣:“你娶一個不就好了?”

“呃但我還是覺得,我適合當個將軍。”陸凜委婉拒絕:“恕我直言,教會並不適合我,尊敬的穆夫提閣下。”

開什麼玩笑,他還等著打完仗繼續當王子享受生活呢,怎麼可能給自己套上宗教枷鎖?

“不想當大穆夫提?”老頭琢磨了一下,點了點頭:“那國王你想不想當?”

陸凜瞪大了眼睛。

你這老登剛才說什麼了?!

見陸凜沒有回答,大穆夫提震驚:“你該不會真想吧?”

陸凜看向天花板:“如果您想把我抓進宗教審判所幹嘛還要這麼麻煩,直接讓外面的人動手不就得了。”

“都說了只是閒聊而已,沒那麼多規矩,”老頭再次擺了擺手:“我還以為你是那種有雄心壯志的年輕人呢!”

“我也以為您是德高望重的前輩,”陸凜沒好氣道:“國王是想當就能當的嗎?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兄終弟及嘛。”大穆夫提拍了怕他的肩膀,笑眯眯道:“至少你也是有資格的,也許五十年後,就輪到你的頭上了呢?”

陸凜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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