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盡風頭的恩齊都心滿意足了,沙姆斯國王也心滿意足了。
在那之後陸凜還接受了錫安被俘部隊的“投降儀式”。
當然,這也是教會安排的。
陸凜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手段,但是簽署檔案的時候,尤金准將表現的還是很坦然的:“一開始我還覺得輸給你這樣的年輕人丟盡了臉面,但現在看來,我輸的並不冤枉。”
陸凜:“如果你們錫安人只會透過看年齡判斷一個人會不會打仗,那我只能說,你們離完蛋也不遠了。”
尤金准將聽罷愣了一下,接著曬然一笑:“你說的沒錯,既然你是獲勝者,自然擁有羞辱失敗者的權利。”
自己剛才羞辱他了嗎?
陸凜也懶得跟他扯嘴皮子,他在那張草擬好的檔案上籤了字,然後樂隊和禮炮的聲音就立馬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
穆罕穆德親王也在檔案上籤了字,隨後放下手裡的筆:“你現在算是第一個接受錫安投降的阿拉伯將軍了。”
“只是一場表演而已,只有讓希爾伯特總理或者那位耶沙維申上將親手遞上投降書,才算有含金量。”陸凜卻顯得興趣缺缺。
在他看來這只是精神勝利法,只有真正將旗子插在特拉維夫的總理辦公室上,那才算真正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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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結束後,陸凜與穆罕穆德親王去參加了一場“蘇德里”派的內部會議。
會場設在利雅得王宮,這座嶄新宮殿將成為雙志國王的新行宮——之前的四方宮是開國皇帝建的,那時候雙志還很窮,就連王宮都處處透露出質樸。
可如今不同了,石油讓這個國家徹底富裕起來,而且無論是行政需求還是對外接待,雙志都需要這樣一座新宮殿。
這座宮殿給陸凜的感覺,有種伊斯蘭風格現代魔幻主義。
不僅奢華,還融入了不少現代元素,彷彿和周圍城市不在一個圖層。
穆罕默德親王帶他走進私人會客廳時,幾位親王齊刷刷站了起來。
簡單的寒暄過後,蘇萊曼親王看向陸凜,率先開口道:“陛下的想法大家其實看的也很明白了。他現在有意扶持小阿米爾,想讓他掌握全國的軍隊。”
在雙志,暴力機構主要分成三個部分,分別是“宗教警察”、“國民警衛隊”以及軍隊體系。
其中宗教警察掌握在教會手裡,國民警衛隊則是掌握在其他兄弟派系的手中。
至於軍隊,是由之前的王室衛隊和地方武裝重組而來,屬於王室直隸部隊,但由於現在規模膨脹的很厲害,所以現在暗地裡大家都在爭相搶奪控制權。
見陸凜不明所以,阿卜杜勒親王直截了當:“我們打算修正父親——也就是你爺爺留下的錯誤,必須將軍隊掌握在自己(蘇德里派)手裡,這也是沙姆斯哥哥的意思。”
嚯,一上來就這麼勁爆嗎?
“現在雙志已經處在了風口浪尖上。”蘇萊曼親王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們現在面臨著許多的問題,包括經濟結構單一、王室內部嚴重的偷稅漏稅,還有日益膨脹的宗教問題。
其實這些不安定的因素早有苗頭,只是被石油紅利硬壓著沒有顯露出來罷了。”
阿卜杜勒親王接過話茬:“沙姆斯哥哥已經七十歲了,如果還按照兄終弟及的標準選擇新的國王,往後的年紀只會越來越大。
而當一個人熬過一輩子的王宮內鬥,又在風燭殘年之際受任國王之位,這樣的人又怎會有雄心壯志發起改革,帶領高速發展的國家繼續壯大呢?”
陸凜有些意外,沒想到雙志還有明白人啊。
因為他是知道雙志未來發展的走向的,至少在未來的五六十年裡,基本上與兩位親王說的相同。
縱觀雙志王室的家譜,開國國王一共生下了45個王子,其中有36個活到成年,而到了第三代,這個數字一下子就膨脹到了上千人。
這些三代子弟大部分都享受到了石油帶來的紅利,一出生就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成年以後被王室送去西方留學接受精英教育。
很顯然想法是好的,但結果卻不怎麼盡如人意。
大把大把的錢往外撒,卻沒有帶回來什麼技術或者改革,反而還把西方的意識形態引了進來,衝擊到了本土的伊斯蘭文化。
結果就是陸凜這個在國內接受教育的閒散王子,卻成為了目前雙志第三代中,最出色的一個。
不過這個話題並沒有繼續深聊,幾位親王只是給陸凜打了個提前量,王室內錯綜複雜的關係不是一兩句能說清楚的,還需要穆罕穆德給自己兒子“補習補習”。
“再過兩天,聯合國的會議又要召開了,聽說這次還是馬斯爾主動要求的,看樣子他們很急啊。”蘇萊曼親王插嘴道。
“能不急嗎?”
費薩爾親王嗤之以鼻:“錫安人揚言要炮轟赫利奧波利斯,那裡可是老牌的富人區,就連總統府也在那兒。
這兩天外交部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蘇爾里亞那邊他們說不動,所以寄希望於我們,希望大家能坐下來跟錫安和談。”
“那你們是怎麼做的?”
“安撫,除了安撫我們還能做什麼,再者說我們有什麼必須幫助馬斯爾的理由嗎?就不說別人,教會是肯定樂意對馬斯爾落井下石的。”
“你說呢?”蘇萊曼親王饒有興趣地看向自己的大侄子。
“我們不能給錫安任何喘息的機會,這樣的錯誤我們已經犯了兩次,絕不能再犯第三次。”陸凜堅決主戰。
“穆迪,你兒子是有點哈立德的意思。”較為年長的哈特利親王哈哈笑道。
“想成為安拉之劍,他還是早了些,”穆罕穆德親王看了眼自己的兒子,開起玩笑:“但是做個塔裡克·本·齊亞德還是可以的,至少燒船決戰的魄力是有了。”
塔裡克·本·齊亞德是阿拉伯帝國伍麥葉王朝時期最著名的軍事統帥之一,曾率12000柏柏爾士兵橫渡直布羅陀海峽,登陸後立即焚燒所有船隻,最終擊潰了西哥特國王羅德里克的5萬大軍。
話題兜兜轉轉又轉回了戰爭上,陸凜道:“這場戰爭最大的問題就出出在馬斯爾的身上,臨陣換帥,延誤戰機,要不然也不至於輸的那麼慘。”
蘇萊曼親王饒有興趣道:“看上去你對那位新上任的杜勒瓦總統意見很大啊。”
“他自己犯下了愚蠢的行為,卻要讓他的國家和盟友埋單。”陸凜毫不客氣道:“如果讓我見到他,說不定會給他來上一個大逼兜。”
“那雜湊姆呢?”
當這個名字被提起的時候,所有人沉默了。
如果說愚蠢是最難原諒的過錯,那比起愚蠢,“背叛”顯然是更加令人無法接受的罪責。
陸凜摸向腰間的槍套:“那我也許會忍不住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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