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祧大人,這布料若有更纖細的巫器刺入的話,還是會有機會尋到布料的間隙扎入體內的。”
在將布料呈給沈燦的時候,織女反而說起了眼前布匹的缺點。
短時間內,將布織好,耗費了她極大的心力,整個人清瘦了一圈,嘴角乾裂,兩隻眼睛都有些凹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這布料達沒達到廟祧大人的要求。”
說出此話後,織女心中有些忐忑。
“你做的很好。”
沈燦從巫囊中摸出一枚寶藥,碾碎了一點點將之籠罩在織女身上。
片刻後,織女的臉上多了一抹紅暈。
沈燦沒再看布匹,而是看向了織女。
“你的實力還是太低了。”
織女有點侷促的搓著手,她也嘗試著修武道了,可就是不太行。
修巫呢,神識力倒也不算太差,比一些巫徒也都好一些。
對於她的修煉,族內給她的資源,比族內天才武者都多,可效果就是不太好,到現在也才是開山境武者。
此刻沈燦所想的是,改變不了修行天賦,那就提升修煉資源的品階,神藏沒辦法晉升,天脈還是可以的。
另外,織女身邊也應該增加守衛。
看著面前侷促的女子,沈燦輕聲說道:“接下來不準去織布了,回去好好休息一個月。”
“是。”
織女點了點頭,緩緩的退了出去。
沈燦這才看起了面前的布料,上手磨砂感十足,神識感應中,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區域,重迭了將近三萬道巫扣。
比之前那塊料提升了三倍。
巫扣緊湊無比,縫隙極小,哪怕是神念都要化為針狀才能透過去。
想要做成戰衣,怕不是普通族人能縫製的了,需要他自己親自動手才行,別人連線都扎不進布料中。
在布料上方,有一盤青線,是織女一併帶過來的。
做衣服沈燦不會。
他請了族內的幾位擅長女紅的老婦人,手把手地教他製作了兩天,才總算是整出了這麼一套戰衣。
當一身戰衣穿在身上的時候,沈燦伸手感應了一下身上衣服的韌性。
隨後整個身軀一下子暴漲起來,戰衣隨著身子一起漲大。
他反覆嘗試了幾次,方才放心下來。
不容易啊,終於不用隨便漏鳥了。
……
雍邑,腹地。
在巨嶽山脈內找到炙炎伯部的玄莆,尋到了駕馭飛舟的羽成。
“叔祖,找到了,找到了!”
他落到了飛舟上後,將一枚玉簡遞給了羽成。
這也是牧靈使多年養成的習慣,觀察大地後都會將之烙印在玉簡內。
羽成神識直接撞入玉簡中,越看越眉頭越是蹙起。
“這塔!”
玉簡內烙印著玄莆所看到的一切場景。
炙炎伯部上空高懸的羅天塔,玄莆無法確定是不是自家的巫塔,可羽成一眼就看出來了。
羽猼他們的死,並非死在巨嶽荒獸手中!
恍然間,羽成回神。
錯了!
當初但凡知道這事,他就不會貿然戳開巫陣,親自下手去抓祭品!
是大巫祭說羽猼他們陷入了巨嶽中,當時他也沒有懷疑。
羽成真想喊一聲,大巫祭誤我!
“五階巫陣!”
“那是我聖使族的塔!”
羽成怒火又一下子躥了起來,用他聖使族的五階巫塔作為五階陣法的鎮壓之物,來抵抗他聖使族!
好好好,這個人族伯部真該死!
感受著羽成的怒火,玄莆被氣息壓在飛舟上不敢動彈分毫。
足足過去了一刻鐘,羽成才將自己的憤怒壓回去。
“巫陣再厲害也是死的,老夫就不信你能一直撐下去,更不信你還有第二顆獸丹!”
羽成殺氣騰騰的開口。
玄莆也算是帶回來一個好訊息了。
之前還要擔心巨嶽山脈中的五階陸吾,現在好了不用擔心了。
羽猼他們不是死在巨嶽荒獸,更不是老陸吾口中。
都是這個炸傷他的人族伯部乾的。
仇部只有一個!
換做別的還有可能會判斷錯,可他聖使族的羅天塔都被人掛上了,這回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怒了一下後的羽成,開始沉思起來。
雖說他不相信人族還有第二顆獸丹,可他畢竟被第一顆獸丹給炸傷了,無法爆發出全力。
不然的話,老巫祭也不會拿出這艘飛舟來壓場面。
為的就是繼續保持對雍邑,無可匹敵的鎮壓,讓這群人依舊在聖使族面前驚懼臣服。
現在獵祭使又幾乎全軍覆沒,族內這些牧靈使也經不起太大的折騰了,這事還得讓雍邑的人去做。
本地的打本地的才更容易。
“你起來聽我說。”
想到這裡,羽成將匍匐在地的玄莆喚起來。
“你這樣……”
……
雍邑,天猙伯部。
紫雷狂風密佈,屬於五階的威壓,從高空灑落下去。
百里之外的雷暴還沒有散去,飛舟就已經提前躥到了天猙族地。
聽到動靜的天猙老祖和天猙伯主從族內飛出,頂著狂風來到了飛舟之外。
“見過大人。”
“祭品呢!”
飛舟上,羽成坐於高處,冷冷的看著面前兩道身影。
這是他第二次降臨天猙。
第一次到來的時候,已經震懾了天猙伯部,讓其去準備祭品了。
然後,一路依次降臨到了雍邑幾座強大伯部中。
現在剛好轉一圈回來收取祭品。
天猙伯主開口,“回稟大人,已經準備好了,望大人收攏威壓,祭品卑弱,受不了如此強大的衝擊。”
羽成揮了揮手,剎那間一百零八張巨帆上引動的風雷,一下子收斂一空,雷暴盡散化為了千里晴空。
威壓消失,天猙伯主鬆了口氣。
這飛舟氣息太強了。
五階飛舟,五階武者,每一樣都能給天猙伯部造成滅頂之災。
這樣強大的勢力不怕出現,就怕自始至終都隱藏起來。
“送過來!”
隨即,天猙伯主朝著族地那邊招呼,一艘百丈大小的飛舟凌空而來。
飛舟上有著二十多個籠子。
最前方的籠子中,是一位渾身壯碩的神藏武者,肌體黝黑,可血氣熾盛,身上佈滿了傷痕。
後面的籠子裡面,兩個裝的是散發著純淨靈機的三階半靈獸,剩下的都是三階巔峰的年輕人族武者。
“回稟大人,時間倉促,暫時只抓了這些!”
天猙伯主低著頭開口,“不過,我族武者已經撒出去了,還在抓!”
羽成看著面前的籠子,抬手間捲起一道狂風,將這些籠子都捲到了飛舟內。
還是得地頭蛇才行,短短時日就抓了這麼多祭品。
看來早就該這麼做了,這些豢養在雍邑的人族伯部,才是最瞭解這片區域的。
牧靈使再怎麼巡遊雍邑,也只是在天上觀望各部,到底瞭解的不多啊。
這時,一聲高亢的啼鳴聲響。
啾!
玄莆劃過長空,快速的落在了飛舟上,他匍匐在了羽成面前。
“叔祖,那個不奉祭品,忤逆我族的伯部已經找到了,他們藏進了巨嶽之中。”
玄莆沉聲開口,他的聲音自然也傳入了天猙兩位武者口中。
羽成故做一副剛知道的樣子。
“不奉祭品,還跑到巨嶽山脈裡藏起來?”
“是。”
玄莆接著說道:“這一族不知道哪裡獲得了一座陣法,自以為將自己藏在了千山萬壑之間,可也躲不過我族洞察。”
羽成冷笑一聲,“以為有巫陣就能安身立命?”
隨之,他看向了玄莆說道:“傳令給在雍邑尋找祭品的獵祭使北上,將其部落徹底抹除掉。”
“膽敢忤逆我聖使族,那就要用命來償。”
羽成殺氣騰騰。
“是!”
這時,天猙老祖開口,“啟稟大人,我天猙願意效勞。”
“你?”
羽成老祖耷拉著眼皮,眯著眼睛看向天猙老祖。
天猙老祖沉聲回應道:“是。”
他都快要入土了,看到一位活著的五階,武道心念就像快要熄滅的燭火,一下子被風又吹著了。
“我天猙願效犬馬之勞!”天猙伯主也隨之反應過來。
看到這兩個人如此上道,羽成倒是很滿意,不枉他讓族人配合一下。
當然,要是天猙不上道,他準備去鰲山、長右、朱厭也去試一試。
雍邑這麼大,還能缺了狗?
相比於天猙老祖想要獲取五階之路,天猙伯主想的是他不幹,雍邑指定有其他伯主搶先巴結這個神秘的聖使族。
自面前五階強者降臨要求收攏祭品後,天猙伯部就忙碌了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他也知曉了聖使族五階也去了其他幾座大一些的伯部。
顯然,被要求上供祭品的伯部,不止他天猙一家。
如鰲山、青羊、長右,這些傢伙沒一個省油的燈。
幾千年了,這個強大且神秘的勢力,終於從神秘中走了出來。
如此強大的勢力,若青睞雍邑哪一個伯部,哪一個伯部就有機會成為雍邑第一伯部。
這機會萬萬不能被其他伯部搶走。
天猙這些年來隱約有雍邑第一伯部之稱,可其實這個名號是有點虛的,真要是第一伯部,早就不是光瘋傳這樣的訊息了,而是會開啟擴張之路。
風聲呼嘯,天猙老祖和伯主靜靜的等著。
“你們實力太差。”
羽成眼皮都不抬一下,毫不客氣的開口。
聞聲,天猙伯主不但沒有羞惱,反而順杆上爬起來。
“是是,雖我天猙只有微薄之力,也願意為聖靈多盡一份力。
大人,不如直接在我天猙部安歇。至於祭品的事情,我馬上派出武者去各部聯絡,讓他們親自將祭品送過來,何須勞煩大人親自取。
各部前來後,若大人有什麼吩咐,想來他們也願意為大人分憂。”
天猙伯主突然感覺自己氣息滯待,一股無可匹敵的威壓凌空砸落下來。
片刻,這股讓他驚懼的氣息消散,耳邊響起了羽成漫不經心的話語。
“就按你說的辦吧。”
頓時,天猙伯主狂喜。
“大人放心,我馬上派人去各部,讓各部伯主將祭品親自送過來,並聆聽大人的教誨。”
此刻的天猙伯主,頗有點抓到了老祖聖諭一般,有了這個名義,天猙伯部就相當於搶先了一步。
接下來,他就有辦法藉著這個名義,強壓青羊、鰲山、長右、巨荒、朱厭幾部。
風雷飛舟並沒有落入天猙族地,而是直接懸浮在了其族殿上方。
羽成從飛舟上落了下來,直接被奉為了上賓,天猙伯部拿出了百般手段伺候了起來。
至於玄莆,他並沒有停留,而是奉了羽成的命令,返回了族地洞天。
“大巫祭,這是羽成叔族讓我帶回的訊息。”
回到族地後,玄莆將玉簡交給了大巫祭。
“下去吧。”
大巫祭將玄莆揮退了下去,看完了玉簡後來到了祭壇內部。
這座祭壇內部中空,有一座流淌著潺潺源力的靈泉。
靈泉岸上,有兩道身影盤坐修行。
正是牧靈使中的玄章和玄契,兩人老早就是神藏後期了。
此刻,一道道青風不斷捲起源力,湧入兩人體內。
在兩人身上也亮著青色玄光,不斷有源力從體內溢散出來,幾乎每一口源力,都有一半浪費掉了。
看到兩人都還沒有突破的預兆,大巫祭眉頭一皺,暗罵一聲廢物。
在神藏巔峰的獵祭使損失殆盡後,他想著儘快提升最強的兩位牧靈使的實力。
可這兩個傢伙有點辜負他的希望了。
見狀,大巫祭從身上巫囊中摸出了一個玉盒。
開啟之後,裡面是一隻玉石玄鳥,隨著大巫祭念動咒語,玄鳥展翅,一下子活了過來一般,化為一道流光直接衝入了玄章體內。
接著如法炮製,又摸出另外一個相同的玉盒,將其中的玉鳥灌入玄契體內。
終於,在玉質玄鳥入體後,兩個找不到自己突破節奏的傢伙,身上的氣息變得狂暴起來。
靈泉湧動的源力,受到了牽引,快速的在兩人頭頂化為漩渦。
看到這一幕,大巫祭才鬆了一口氣。
羽成傳回來的訊息玉簡,告訴他一切在按照計劃進行,將驅使雍邑之人來對付北邊該死的人族部落。
可只有羽成一個人在外,哪怕是五階也顯得太單薄了一些。
堂堂聖使族有五階,也應該有四階巔峰才是,薪火相傳,人才輩出方顯神秘勢力強大的底蘊。
若非這次獵祭使損失慘重,羽成也身受重創,他是真不想讓羽成外出和雍邑各部接觸。
祖訓是有道理的,聖使族的強大有一部分就是因為不接觸雍邑本土形成的。
如今,形勢所迫,他也只能動用為數不多的底蘊,將兩位神藏後期的牧靈使提升到神藏巔峰了。
至於其他族人,先等祭祀聖靈獲得恩澤再說吧。
……
薊地桂木大河,一道龍影沿著暗河掠空而行,一路進入了炙炎城內。
可惜,城中早沒有人了,荒草長得很快。
沒有停留,薊山伯主繼續穿行北上,來到了炙炎族地,看到了爆炸過後形成的大坑,還有四面八方的大裂痕。
“難不成有五階出手了?”
看著大坑,璃龍有些驚愕。
“看來咱們不在薊地的時候,炙炎已經大戰過一場了。”
薊山伯主沉凝,跨過了族地一路往北衝進了巨嶽山脈。
當連續穿過上百座山頭後,他摸出了一隻響箭打入了半空中。
沒多久,遠方山谷內,傳來了相同的響箭聲。
一艘飛舟從茂密的叢林中飛出。
薊山伯主凌空上前,“我來拜見炙炎廟祧。”
飛舟上的炙炎族人,也認出了薊山伯主,當即駕馭飛舟衝向了遠方,薊山伯主緊隨其後。
當穿過重重山巒進入河谷,看到龐大無比的綠色大陣後,薊山伯主同樣露出了驚愕之色。
不是。
之前誰說要化整為零,將部落分散的。
他才學了炙炎分散族人沒幾年啊,炙炎又開始扎堆了。
這可真是,他薊山學都跟不上趟了啊。
薊山要有這大陣,也得這樣。
飛舟暫時停靠在大陣外,沒有直接闖進去,當然也闖不進去。
小飛舟強闖只會撞碎在大陣之外,薊山伯主闖則會受到大陣攻擊。
有守在大陣內的族人看到了薊山伯主,連忙讓蒼鸞去傳訊。
沒多久,火山駕馭著飛舟匆匆而來,將薊山伯主迎了進來。
在祖廟側殿見到沈燦後,薊山伯主說道:“我本來是給炙炎報信的,可看到這座大陣,我覺得就算沒我來報信,炙炎也有底氣守住部落。”
“這段時間我去了雍邑,想著哪裡人多去哪裡。”
薊山伯主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去處,接著將話轉到了正題上。
“最近雍邑出現了一艘攪動風雷的寶船,據說是艘五階飛舟。
我老遠看過一次,確實是威勢驚人,哪怕是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恐怖的風雷之氣。
據說,這艘飛舟分別去了青羊、鰲山、天猙等部。
然後,這幾個伯部就開始抓血氣鼎盛的武者,這次直接演都不演了,連三階都不放過,強行抓捕。
前些日子,這艘風雷飛舟又落入了天猙伯部。
天猙伯部派出武者去青羊等伯部傳訊,這些伯部之主現在都齊聚在天猙了,不知道在謀劃什麼。
可老夫想來,他們既然抓祭品,左右還是脫不開繼續抓武者的事情。”
本來薊山伯主也沒想著怎麼打探訊息,可訊息到處傳的滿天飛。
天猙一副東主的樣子招待諸伯部,那架勢整的相當大,他想不知道都不行。
“都有那些伯部?”
“就那幾個,當年一同瓜分雍山的那幾個。”
說到這裡,薊山伯主冷聲開口,“一群該死的東西。”
他這次來就是給沈燦報訊的。
他感覺自己倒是無所謂,畢竟年紀也不小了,血氣早就走了下坡路。
在上次沈燦給他傳訊後,他安頓好了部落就去了雍邑。
想著哪裡人多就去哪裡,反其道而行之說不定容易藏身。
最後,跑去了天猙伯部附近藏身。
天猙伯部的武者到處抓血氣鼎盛的傢伙,薊山伯主思來想去,他覺得雍邑唯一也是血氣最鼎盛的傢伙就是沈燦。
他所見過的武者中,沒有哪一個比沈燦更血盛了,比荒獸感覺還像荒獸。
幾個伯部湊在一起,說不定就瞄準的就是沈燦,另外炙炎的新族長火山血氣也很不錯,保不準被雍邑那群混蛋摟草打兔子。
說到這裡,薊山伯主又問道:“山外族地的大坑是怎麼回事,氣息如此恐怖,總不會是炸著玩的吧。”
“炸了一下聖使族五階。”
沈燦也沒隱瞞。
一句話,讓薊山伯主語噎,璃龍瞪大了眼睛。
要不是自己的實力根本無法聽錯,他都懷疑是自己幻聽了。
“可惜沒炸死。”
薊山伯主仔細打量著沈燦,他想要從沈燦臉上看看是不是在嘚瑟。
可從沈燦臉上看到的只有遺憾。
“什麼聖使族?”
沈燦也反應過來了,他給薊山傳訊的時候,正是第一頭聖使族降臨的時候。
當時這傢伙上來就幹,被他直接轟殺,那時還不知道聖使族這個名號。
隨後,他給薊山伯主說了一下聖使族。
“枉我薊山傳承八千年,原來還是個井底之蛙。”
聽完後,薊山伯主有些感慨。
“對了,燕族長也在我炙炎。”
“燕萬雲也在?”
薊山伯主一愣,在燕然去了虞地後,和燕然的聯絡雖說沒斷,可也不和同在薊地一樣方便了。
沈燦說了一下燕萬雲遭遇。
薊山伯主嘆息一聲,“看來老夫這老也有老的好處,至少沒被人惦記成為盤中餐。”
沒多久,薊山就去了燕萬雲住處。
沈燦沒去。
薊山伯主這次送來的訊息很及時,雖說沒有弄清楚對面的具體情況,可對他來說也足夠了。
當時在山外的爆炸,因為動靜太大,沒能探查出獸丹爆炸後的確切成果。
如今看來,五階可能沒有被炸死,可剩下的幾位一同來的神藏應該是凶多吉少。
算上之前幹掉的獵祭使,死在炙炎這裡的聖使族神藏多達七八個了。
再算上被炸傷的五階。
給聖靈族造成的損失,已經算得上是傷筋動骨了。
這般深仇大恨,聖使族在發現了炙炎新族地,不但沒有馬上再次來襲,反而正在雍邑搜刮祭品。
難不成是害怕了,不敢來報仇了?
真要是這樣,就不會出現聖使族來尋找炙炎棲息地的事情。
祭祀很重要。
可這仇也重要。
同等重要的事情,完全可以同時進行。
可偏偏到現在聖使族還沒有到來。
沈燦想著之前從兩個聖使族武者身上獲得的訊息,聖使族有兩位五階……
仔細算算,還真有可能因為神藏巔峰武者死傷太多,拿不出足夠戰力了。
因此,借雍邑各部勢力來對付炙炎,完全是有可能的。
也不對啊,有五階飛舟的話,這戰力完全足以過來撞擊族內的五階巫陣了。
這也算是一大戰力,代表著聖使族還有繼續出戰的底氣。
這給沈燦整不會了。
明明有實力,反而去雍邑,表現出來的狀態,就是一副戰力不足的樣子。
不過問題不大,是不是召集雍邑諸部來襲殺炙炎,等著看看就知道了。
炙炎這邊已經做好了準備,五階陣法時時刻刻在運轉著。
入夜,巨獸分身離開了巫陣南下。
……
虞地上空,風雷呼嘯,拖著百里長的尾巴。
在風雷衍生的四周,幾大伯部戰旗獵獵作響,浩瀚盛威震盪數百里方圓。
所過之處,無數人抬頭矚目,驚愕著眼前出現的場景。
五階飛舟打頭陣,剩下的飛舟都是四階層次,如驚鴻過境,留下一片動盪的能量,久久才散去。
如此動靜,引得眾人紛紛猜測這是要做什麼。
看上去是在一路往北。
北上打梟陽?
不對啊,薊地的梟陽不是被滅掉了,現在也就沙地和西邊幾個地域有少許梟陽了。
諸多飛舟一路往北,如入無人之境,其上一道道身影無不散發著強烈的氣勢。
當飛舟飛抵薊地北境的時候,巨獸分身在一處山脈內,仰頭朝天望去。
“天猙、鰲山、長右、青羊、畢方、朱厭。”
雍邑地界上,除了巨荒伯部外,有名號還有實力的傢伙都來了。
分身輕輕一笑,你們北上吧,他南下。
先去這些部落的老巢,取些源石來用用,頭一個就畢方了。
之前東澤土螻族得到的資源,在打造完了五階陣法後,消耗的差不多了。
打大仗,需要源石。
需要大量源石。
……
整個飛舟船隊穿行很快,一路撞入巨嶽山脈就徑直朝著炙炎河谷而來。
此刻,幾部伯主都聚集在了天猙伯部的飛舟上。
“諸位,聖使族的前輩可看著呢。”
天猙伯主一開口,就迎來了其他幾位伯主的隱晦的冷眼。
心中紛紛叫罵,他媽的,狗仗鳥勢的東西,不知道怎麼哄騙了聖使族的前輩。
“前輩,我們都敬重,不必你時時提醒,我們自會全力以赴!”
臉上長了一臉猴毛的長右伯主,冷冷開口。
天猙伯主盯了長右伯主一眼,一下子把這傢伙記在了心中。
“諸位,這次表現機會,可是我好不容易在前輩面前求來的,機會難得,大家可要好好把握住!”
“玉簡各位都看了,這個藏身在山中的部落有巫陣。
不過這不算什麼,如此龐大的陣法反而分攤了防禦之力,只要攻擊力足夠,自然就可以將其轟開。
咱們上來就要全力以赴,爭取一舉將這個巫陣轟開,讓前輩看看咱們也不是吃乾飯的。”
“誰要是不使出全力,就不要怪我稟明前輩,到時候得不到前輩的賞賜可就不要怪我了。”
幾位伯主沒給天猙伯主啥好臉色,紛紛掠空返回了自家飛舟。
引得天猙伯主臉色鐵青一片。
雖說早就知道會是如此,可被這些傢伙甩臉色,他還是很生氣。
“他媽的天猙,可真會啊!”
鰲山伯主返回飛舟後,大罵了一句。
真夠不要臉的,左一個前輩右一個前輩,敢情他天猙狗仗鳥勢還來勁了。
隨後,他返回了自家飛舟艙內。
艙內除了鰲山大長老外,還有一位身若枯槁,頭上長滿了獸鱗的老者,就像是一截木頭一樣杵在那裡。
在艙內中間一座石架上,夔牛戰鼓靜靜的平放著。
只不過表面做了遮掩,就像是一個石桌一樣。
“族主。”
鰲山大長老迎了上來,“難道天猙讓咱們先出手?”
“不是,他是想要讓咱們一起出手,換他在聖使族面前的面子!
該死的東西,讓其搶先一步。”
說完之後,鰲山伯主眸光從石鼓桌面上一掃而過。
鰲山大長老明白,這是詢問戰鼓有沒有動靜,他當即搖了搖頭。
“到時候你就守著飛舟,我和老祖出手就是了。”
鰲山伯主再次吩咐了一句。
守飛舟是假,主要還是守護夔牛戰鼓。
另外一邊,長右族主返回後,也是一陣咒罵天猙伯主。
神秘的聖使族突然撕開了面紗降臨,誰不知道聖使族的強大,這個時候誰能得到聖使族的青睞,說不定就能讓部落再進一步。
雍邑第一伯部這名號,在天猙伯部身上這麼多年了,雖說傳的有點虛。
可若是讓天猙伯部巴結上聖使族,這第一真有可能就坐實了。
“老祖,待會出手的時候,咱們搶先一步,這第一功不能讓天猙搶了先!”
長右老祖更像一頭猴子,渾身是毛毛的縮在一起,一副小人龜的樣子,呲牙咧嘴的絲毫沒有身為部落老祖的樣子。
長右這邊摩拳擦掌,其他伯部同樣如此。
對於天猙伯部一副想要當部落盟主,上面巴結聖使族,下面想要壓他們一頭的樣子,其他幾座伯部自然很不樂意。
給聖使族當狗就算了,你天猙算什麼東西,也想跑我們頭上作福作威。
風雷飛舟上,羽成望著群山間的綠色光罩,眼中殺機迸發,氣息差點就沒有穩住。
他一眼就看到了懸浮的羅天塔了。
用聖靈族的塔,來擋聖靈族的攻擊。
可惜,這次就讓你們雍邑的螻蟻自相殘殺。
對於幾大伯部之間的勾心鬥角,羽成並不在意,都想著想要給聖使族當第一狗,這種競爭精神可嘉。
“叔祖,到了。”
飛舟上,已經晉升神藏巔峰的玄契和玄章正準備展翅飛出去,當即就被羽成制止了。
下一刻,跟隨著風雷飛舟兩側的其他飛舟,如離弦之箭般衝向了炙炎大陣的方向。
大家都急速衝刺,以至於分不出來誰先誰後。
並且,飛舟上都有人暴喝一聲。
“前輩,我長……”
“前輩,我鰲……”
“前輩,我天猙將帶領雍邑諸部為聖靈鎮壓叛逆!”
可這些聲音,都被天猙伯主的聲音給掩蓋了下去,並且他的動作比其他人更快。
一下子衝在了最前,其他幾部反而像是跟著天猙部在衝擊。
耀眼奪目的赤光亮起,天猙伯主所在的飛舟上,率先亮起了一道璀璨奪目的天火。
昂!
天火中咆哮聲如雷,迎風暴漲間,衝出了一頭渾身籠罩著熊熊赤金火焰的猙獸,邁步間就撞向了炙炎大陣。
轟隆隆!
隨著猙獸轟在大陣上,其他幾座伯部的攻擊,也同時轟落而下。
咔咔咔!
無數道巫文在這一刻從綠光亮起,數不清的巫文在火焰猙獸、巨劍、神塔、青色大日等等攻擊下破滅。
綠色光芒中好似撕開了一道大口子。
領頭的天猙伯部飛舟上,天猙伯主神色大喜,當即召喚出自己的巫器,大吼一聲,“隨我殺進去!”
可隨即,有無數巫文匯聚,如長河傾瀉,從四面八方衍生出綠色的汪洋,瞬間將裂口給恢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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