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問道:“李大人方才說的巫蠱之術,就是厭勝術,養鬼之類的手段?”
“養小鬼這種手段,不受血脈限制,只要掌握其法,尋常人也能養。”
李天行搖頭道:“只是此事太過歹毒,有傷天和,我朝律法不容。”
停頓了下,李天行又道:“巫蠱之術就厲害的多,是以巫族血脈為基礎,只有巫族才能施展修煉的特殊手段。”
準確來說,巫蠱之術是巫術和蠱術的合稱。巫術之中,包含厭勝術,詛咒之類的詭異法術。
至於蠱術,聽說是能操控一些毒蟲。每個巫族還能將一些毒蟲圈養在一起,相互撕咬吞噬,培養出蠱蟲,煉化成擁有各種非凡能力的本命蠱。
再詳細的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我也沒接觸過,武朝近兩百年,沒聽說有什麼巫族禍亂髮生。或許有,也被誅邪司扼殺掉了。”
陸白眯了眯眼,心中已經有了個猜測。
李天行也反應過來,皺眉問道:“你為何突然提到巫族,和陳鐵山的死有關?”
陸白凝聲道:“陳鐵山可能死於某種蠱術。”
“嗯?”
李天行臉色一變,連忙問道:“有什麼發現?有證據嗎?”
陸白搖了搖頭。
他懷疑之前在陳鐵山身體下面,無意間瞥見的那一點金光,可能就是蠱蟲!
只是,畢竟不瞭解蠱蟲,不好確定。
如果他的推測沒錯,他的體內應該也有一隻蠱蟲!
當初在醉花坊,拍得《龍象功》的觀閱時間。
功法儲存在一塊記憶玉石中。
他拿起玉石的時候,就曾出現一點金光,隨後就消失不見。
陳鐵山是腦部血脈破碎,出血而亡。
而他在與莫少寒交手之時,腦袋中也曾傳來一陣刺痛,但很快就被他的血氣壓制下去了。
若非修煉《龍象鎮獄功》,血氣中蘊含龍象之力,鎮獄之威,恐怕在論武臺上,他也會暴斃而亡!
想到這裡,陸白心中一陣後怕,不覺驚出一身冷汗。
那時候,他才來青石城沒多久。
還有巫族在這裡,而且早就盯上他了!
陳鐵山剛剛想要說的話,不是‘小心我’。
第三個字,陳鐵山並未說全就當場暴斃。
他要說的,應該是‘小心巫族’!
回想起來到青石城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
陸白隱隱捋清楚一些脈絡。
之前的諸多疑惑,在這一刻,突然有了答案。
孫家可能真是被冤枉的!
駱家與孫家,曾因二階玄鐵礦明爭暗鬥。
在他來青石城前,那處礦洞就發生了坍塌。
此事,或許是孫家暗中所為。
但礦洞鬧鬼之事,卻是周夫人身死之後幾天,他來到青石城之後才發生的事。
有人趁此機會,放出畫皮鬼,加重駱、孫兩家的嫌隙仇怨。
兩家的敵意越來越深,而自己則躲在幕後,坐山觀虎鬥。
更在醉花坊平拍賣《龍象功》的記憶玉石上,動了手腳,放下一隻蠱蟲。
那幾天,陸白四處尋找天階功法,不是秘密。
那部《龍象功》突然出現,就是奔著他來的!
醉花坊的金老闆!
此事想要瞞過他,絕非可能。
而且,陳鐵山還出現在賭坊裡。
陸白還不確定,這幕後的巫族究竟有幾位。
但金老闆絕對脫不了干係。
再之後,就是陸白斬了畫皮鬼,打亂了對方的計劃。
惱羞成怒之下,當晚放出一隻大鬼,附身駱犇,想要藉助駱犇之手,將他殺死。
卻沒想到,再次損失一隻大鬼。
青石城連續出現兩次鬧鬼事件,必須得找個替罪羊。
孫家最合適不過,動機也最為明顯。
對方要對付的不光是他,還有駱家,陳鐵山一家。
與周夫人之死有關的所有人,都在對方的算計之內!
這是在為周夫人報仇!
周夫人還只是懂得巫術分支的厭勝術,不懂蠱術。
對方的手段,明顯比周夫人厲害的多,更加隱蔽,更加棘手!
若非陳鐵山今日突然現身,他可能還沒察覺到,自己早已陷入危機之中。
即便是現在,陸白大概猜出對方的目的,卻仍不清楚,對方有多少人,有幾個巫族,都是什麼實力。
除了金老闆一個,其他一概不知。
若是再仔細想想,玄劍門現身青石城,表面上看是為了平定妖禍,爭奪二級玄鐵礦。
但針對的還是駱家,這或許也不是巧合!
“若真是蠱術所害,此事就大了。”
李天行沉聲道:“我朝對巫族的態度,一直是殺無赦!”
只是,他心頭仍是疑惑不解。
陳鐵山之死,究竟是不是蠱蟲所害?
就算是,蠱蟲為何會出現在陳鐵山身上,突然發難,將其害死。
李天行沉聲道:“我先將陳鐵山的屍體送到誅邪司,讓那邊的人看過,確認一下。”
“誅邪衛回來了嗎?”
陸白問道。
李天行道:“還沒,不過出去半個多月了,估計也快了。”
陸白暗中搖頭。
他等不了那麼久!
危機迫在眉睫。
他身上的那隻蠱蟲,就得先解決掉。
否則,這個隱患隨時都可能爆發!
“李大人,我有事先回了。”
陸白起身告辭。
李天行點點頭:“嗯,此事關係重大,沒確定下來前,小心一些。”
陸白跟駱家眾人打了聲招呼,轉身朝家走去。
“怎麼,不進去拿錢了嗎?”
駱雲軒愣了下。
駱天雄沉吟片刻,道:“先回家,此事不急,金老闆又跑不掉。”
擔心陸白安危,駱天雄帶著眾人緊隨其後,也匆匆離開。
“陸白,到底怎麼回事?”
駱天雄問道。
“沒什麼。”
陸白沒多做解釋,只是說道:“練功上出了點岔子,我回來調整一下。”
陸白回到自己房間裡,盤膝而坐,執行血氣,一點點尋找隱藏在體內的那隻蠱蟲。
駱家眾人一頭霧水。
等了片刻,也不見陸白出來。
駱青道:“爺爺,爹,你們先回吧,我們在這守著。有什麼事,再叫人也來得及。”
“也好。”
駱天雄點點頭,帶人離開。
駱青姐弟守在院子裡,陪著王氏、福伯閒聊幾句,簡單提了下地下坊市陳鐵山意外身亡。
王氏、福伯二人都是唏噓不已。
畢竟都是從柳溪鎮出來的,兩家曾經交情不淺,差點結成親家。
沒想到,陳鐵山也去了。
就在此時,趴在角落裡,正在睡覺的阿鳴渾身一激靈,突然睜眼起身,重瞳一閃而逝,心中嘀咕:“嗯……好香,有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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