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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有風的地方開始的後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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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屌絲版《盜夢空間》,恐怖的跟風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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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之遙被郝義一通忽悠,成功給忽悠瘸了。

趁著郝義招呼大家坐下喝酒,顧小白悄悄給楊牧野遞了個眼色,示意借一步說話。

兩人一起來到旁邊卡座區坐下。

“你發給我的劇本大綱我看了,我有一點不成熟的小建議——”

“既然不成熟就不用說了。”楊牧野打斷道。

啊?

顧小白整個人都愣住。

楊牧野笑了:

“跟你開玩笑呢,說吧。”

顧小白斟酌了一下用詞:

“都說喜劇的核心是悲劇,可《夏洛特煩惱》的結局卻是美好的,我知道這是為了迎合市場,可——”

“誰告訴你結局是美好的?”楊牧野再度打斷。

顧小白愣在當場。

不是你發給我的大綱,大結局夏洛從夢境中醒過來,痛改前非,跟馬冬梅重歸於好的嗎?

楊牧野立即糾正,自己在劇情大綱裡只寫了夏洛和馬冬梅重歸於好,可沒寫夏洛痛改前非。

“你想啊,夏洛從夢境中醒來,如果真的醒悟了,他最應該做的事情是什麼?”

“珍惜馬冬梅?”

“錯,是承擔起一個做為男人的責任,而不是像一個巨嬰一樣重新迴歸馬冬梅的懷抱,繼續心安理得的吃軟飯。”

顧小白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夏洛在經歷了現實中的婚禮鬧劇後,在潛意識的主導下做了一個重生的夢,在夢中他看似得到了成長,可實際上只不過是為了給自己逃避現實責任,繼續心安理得吃馬冬梅軟飯做的自我催眠?”

屌絲的心態就是遇到問題不是想著怎麼解決,而是在哪兒摔倒就在哪兒躺平。

夏洛做了一場夢,醒來還是個屌絲,這不就是一個妥妥的悲劇嗎?

果然是自己小瞧了楊牧野的劇本設計。

顧小白心裡正愧疚懊惱著,楊牧野的聲音繼續響起。

“其實你可以再大膽一點,夏洛重生是一個夢,他醒來之後幡然悔悟,跟馬冬梅重歸於好會不會同樣也只是個夢呢?”

顧小白猛地抬起頭,一臉驚駭。

重生是個夢,醒來跟馬冬梅合好也是夢。

意思夏洛就一直在夢裡沒醒過來?

楊牧野嘆了一口。

顧小白現在這幅樣子,一看就是知道沒有認真看劇本大綱。

“你沒有發現,夏洛從重生那個夢裡醒過來後,劇情跟前面有些接不上了嗎?”

做夢前,夏洛被馬冬梅提著刀追砍,躲進洗手間。

夢醒後,夏洛推開門,所有一切都像是精心安排好了似的,所有人包括到場的帽子叔叔,都在等著他來找馬冬梅道歉。

這一點都不符合現實,反而像是一個屌絲意淫出來的和解美夢。

本質上,這還是之前那個重生夢的延續。

這就引伸出了一個細思極恐的事情。

夏洛的意識一直沉浸在夢境裡沒有醒來,那他在現實中的本體——

“跳樓摔成植物人了。”楊牧野直截了當給出答案。

啊?

顧小白雖然強調喜劇的悲劇核心,可真沒想過夏洛的結局會那麼慘。

震驚之餘,顧小白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夏洛跳樓不是在那個重生的夢裡麼?

怎麼現實中也跳樓了?

“所以你看劇本大綱時就沒有感覺奇怪嗎?為什麼夏洛跳樓摔得那麼重,結果人卻沒有從夢裡醒過來?”

聽了楊牧野這話,顧小白不由得一怔。

他之前看的時候還以為這是劇情bug,畢竟是做夢,跳樓沒摔死也很正常。

可跳樓都沒有摔醒,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整個劇情中,夏洛的夢境一共分為三層,第一層我將其稱之為淺層夢境,這一層夢境最大的特點是跟現實還有很強的互動性,你也可以將其理解為是基於現實產生的幻覺。”

“第一層夢境開始於夏洛拉開洗手間的門,他以為自己做夢迴到了高三教室,但實際上他只是又回到了婚禮現場。”

“掐馬冬梅的臉,強吻新娘秋雅,毆打王老師,放火燒燬婚禮現場,然後從窗戶裡一躍而下,結果摔成了植物人。”

這也是夏洛沒能從夢裡醒來的原因。

因為再也醒不過來了。

“至於第二層夢境就很好解釋了,夏洛在變成植物人後開始進入第二層夢境,這層夢境基本上已經脫離現實,所以才會虛構出重生後夏洛靠著抄歌成為歌星,迎娶校花,走上人生巔峰。”

“然後第二層夢境裡又出現了一個不合理的設定,隨著夢裡的時間線越來越接近夏洛重生前的時間線,夏洛居然開始焦慮,以後沒得歌抄了怎麼辦?”

楊牧野說到這兒,顧小白忍不住打斷:

“我覺得這個挺合理的啊?”

越是功成名就的人,越怕自己江郎才盡。

楊牧野沒好氣地瞪了顧小白一眼。

你是重生者還是我是重生者?

這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懂重生好不好!

楊牧野上輩子就有句流傳很廣的話,唯一沒有辜負80後的只有音樂。

2000年之後,華語樂壇迎來了佳作井噴、神仙打架的十年。

重生夢境裡的夏洛只要把這些歌都抄了,隨便一首歌都能成為吃一輩子的養老保險。

而這樣的歌,夏洛手裡有幾十上百首。

就算以後再也不寫新歌了,光是這些版權都夠揮霍十輩子了。

更何況夏洛還知道以後房價會飛漲,茅臺股票會瘋漲。

隨便做點投資,一輩子就有了。

這種情況下夏洛焦慮個毛線啊?

更不要說做出在《中囯好聲音》上因為嫉妒和恐懼毆打周董這種事情。

正常的重生者,不應該是想盡辦法拉攏周董,將其簽到自己公司,讓周董給自己打工嗎?

“這其實也是一個劇情伏筆,暗示夏洛第二層夢境也開始漸漸受到了現實的干擾,其實就是他經過一系列治療,身體開始有了從植物人轉醒的跡象,所以他在夢境裡才會開始焦慮。”

“事實上,夏洛焦慮的並不是自己江郎才盡沒法再抄歌了,而是焦慮自己從這個重生美夢中醒了怎麼辦。”

“所以在現實的干擾下,夏洛在夢境裡開始轉變,他想起了馬冬梅的好,可是由於現實的干涉越來越強,美夢最終變成了噩夢。”

“於是第二層夢境驚醒後,夏洛又繼續進入了第三層夢境,自己幡然悔悟,跟馬冬梅重歸於好,整天就像個巨嬰一樣黏在馬冬梅身邊。”

“這也對映了夏洛在現實中的處境,他就算從植物人狀態醒過來,也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只能依靠馬冬梅來照料。”

三重夢境的設定丟出來,直接把顧小白給徹底忽悠瘸了。

什麼叫天才!

這踏馬就是!

其實在楊牧野暗示電影結局其實是個悲劇的時候,顧小白就有種井中蛙觀天上月的感覺。

現在這三重夢境的燒腦設定丟出來,顧小白真感覺自己就像一例蜉蝣見青天。

心中佩服,已經到了五體投地的地步!

自己何其榮幸,居然能給這樣的作品當槍手。

“你自己再琢磨琢磨吧,當然劇本還是按照我給你的大綱來弄就行,畢竟電影面對是普羅大眾,不用搞那麼深奧。”

說完楊牧野便起身離開了。

郝義見楊牧野回來跟大家喝酒,拿起一瓶酒,起身朝顧小白走了過來。

“嘿,發什麼呆呢?”

郝義伸手在顧小白眼前揮了揮。

顧小白回過神來,把楊牧野所說的三層夢境跟郝義說了一遍。

郝義聽完也是一愣一愣的。

不過震驚歸震驚,郝義心裡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楊牧野說的三層夢境,怎麼跟自己拿陳浩南忽悠謝之遙那麼像呢?

都是一本正經在胡說八道。

將這個念頭從腦子裡擠出去後,郝義拍拍顧小白肩膀:

“行了,別想那麼多了,等這邊結束,我帶你和耿浩去趕真正的下半場,放鬆一下。”

在某些方面,郝義從不虧待自己“兄弟”!

——

燕京某酒吧。

謝望和一行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一張散臺坐下。

本來之前說好是去ktv的,但吃完飯後那偉、沈琳有事先走了。

沈磊不喜歡嘈雜的環境,也跟著一起走了。

再加上之前跟著楊牧野一起離開的謝之遙、姚薇,這邊就剩下五個人。

周海闊見謝望和情緒有些低落,主動提議到酒吧坐坐。

五人剛坐下,兩個穿著mj同款演出服的駐唱歌手走上舞臺。

甫一亮相,就在酒吧客人中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

原因是兩人的衣服,跟《老男孩》里程大寶、吳小帥參加《中囯好聲音》的服裝一模一樣。

衣服相同,還可以說是在模仿致敬mj。

但兩人站在話筒前介紹身份時,謝望和五人全都愣住了。

“大家好,我是週一鳴。”

“我是賈寬。”

“我們是來自燕京經貿大學的……三人行樂隊!”

話音剛落,臺下就有客人起鬨。

“三人行,怎麼就兩個人上臺啊?”

週一鳴把嘴巴湊到話筒前:

“我們還有一位成員事情太忙,所以基本上平時表演都是我們兩個人,而且從我們今天穿這身衣服,相信大家也猜到我們接下來要演唱什麼歌曲了。”

話音剛落,賈寬立刻接上:

“優酷網上那部《老男孩》微電影相信大家應該都看過了吧?我們接下來要給大家表演就是這部電影的同名主題曲。”

電影昨晚上線,今天就已經開始有線下翻唱。

這跟風速度,也從側面證實了《老男孩》如今的火爆程度。

在客人熱烈的掌聲中,三人行樂隊演唱了《老男孩》。

接著又唱了一首《孤勇者》。

酒吧裡的氣氛逐漸火熱,這時臺下又有客人高喊,要求兩人唱《小蘋果》。

這次不光是兩人演唱,還多了幾個穿熱褲吊帶衫的辣妹,舞蹈動作完全照抄浪姐在燕經貿商院迎新晚會上的表演。

一番勁歌熱舞下來,整間酒吧的氣氛也來到了最高潮。

演出結束,週一鳴、賈寬兩人鞠躬退場。

後臺,從酒吧老闆手裡接過三千塊演出費後,兩人連衣服都沒換就從後門離開。

藉著《老男孩》微電影的熱度,今晚他們還要趕三個場子。

一晚下來,每人輕鬆到手六千塊。

路邊,週一鳴、賈寬招手攔下一輛計程車,走進後排。

正準備告訴司機下一個演出酒吧的地址,忽然有個人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了上來。

“先生,不好意思,我車上已經有客人,您坐別的車吧。”

司機師傅話音剛落,後排的週一鳴、賈寬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沒事,我跟他倆是一起的,師傅,麻煩送我們去燕京經貿大學。”

是林紹濤。

他之前一路悄悄跟著週一鳴、賈寬來到酒吧,等兩人走穴表演結束後又跟著兩人出來。

週一鳴、賈寬都沉浸在賺錢的喜悅中,根本沒察覺到自己被人跟蹤了。

“紹濤,你怎麼來了?”賈寬聲音明顯有些慌張。

與此同時,週一鳴見司機按下打表器,準備起步,急忙出聲制止。

“師傅,我們不去燕經貿,去藍天酒吧。”

司機回過頭:

“你們不是一起的?”

“是一起的,但我們不去一個地方。”

週一鳴正努力解釋著。

坐在副駕上的林紹濤直接拿出一張百元大鈔,遞到司機面前。

“師傅,甭打表了,我趕時間,咱們趕緊出發吧。”

見司機眼中還在猶豫,林紹濤又加了一百塊錢。

在鈔能力的加持下,司機當即決定先送林紹濤。

開車前,司機還特意徵詢了一下後排週一鳴和賈寬的意見。

如果趕時間,他倆可以現在就下車。

要是不趕時間,自己先送完林紹濤,再送兩人去藍天酒吧。

週一鳴不想在車上跟林紹濤吵,當即準備開門下車。

賈寬拉住週一鳴,示意他有話好好說。

週一鳴深呼吸一口氣,最終預設司機先送林紹濤。

車子上路後,林紹濤、週一鳴、賈寬三人都沒有說話。

反而是司機先憋不住了。

他從後視鏡裡瞥了一眼周一鳴、賈寬的打扮,以及手裡的吉他。

“你們這是模仿的老男孩組合吧?你別說,乍一看還真有點像。”

“我們模仿是的mj!”週一鳴嘴硬道。

司機還沒來及回話,坐在副駕上的林紹濤就冷哼一聲。

“mj可不會唱《孤勇者》和《小蘋果》。”

週一鳴頓時火了。

“林紹濤,你什麼意思?”

林紹濤從座位上轉過頭。

“字面意思!看看你們現在這副樣子,穿著打扮還有這髮型,哪樣不是在模仿老男孩?我看你倆乾脆直接整容成程鋒、吳狄的模樣得了。”

週一鳴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正要反駁。

司機還以三人是在互損開玩笑,不合時宜的插進來一句:

“老男孩不就是你們燕經貿的學生嗎?你們互相認識嗎?”

“不認識!”

週一鳴語氣冰冷回道。

這時司機才反應過來,感情這三人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在吵架。

得了,自己還是把嘴巴閉上吧。

司機不再說話,林紹濤三人也不說話了。

大家就這樣一路沉默著來到目的地。

計程車在燕經貿校門口停穩後,林紹濤第一時間解開安全帶,但沒有立刻下車。

他回頭看著週一鳴、賈寬。

“我現在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初提議組建樂隊,聽我一句勸,別去外面走穴撈金了,我知道你們現在一晚上能賺不少,但是你們考慮過後果嗎?”

眼神真摯,言辭懇切。

賈寬遲疑著開口:

“邵濤,我和一鳴就是出去撈點外快,沒有你說那麼嚴重吧?”

林紹濤一副橫鐵不成鋼的樣子,望著兩人:

“要不要我把版權法和什麼是商業性質演出跟你們再科普一遍?”

話音剛落,週一鳴甕聲甕氣的反駁道:

“酒吧駐唱,有幾個買過版權的?我們不唱,別人一樣會唱,就算老男孩要告,他們告得過來嗎?”

林紹濤冷哼一聲。

“是,一般駐唱歌手都沒有版權,歌手和版權公司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可你倆不一樣啊。”

“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你們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這麼搞,就差把‘來告我’三個字貼在腦門上了,要換成你是老男孩和他們公司,你會怎麼做?”

聽了這話,賈寬都已經開始有點打退堂鼓了。

但週一鳴卻滿臉不屑。

“正因為是一個學校的,他們就更沒理由告我們。”

“還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嗎?網際網路上大家只會同情弱者,雞蛋碰石頭永遠站在雞蛋一邊,老男孩如今在網上這麼火,起訴我們這種底層歌手,而且大家還是校友關係,對他們而言完全得不償失好吧?”

我弱我有理,典型的道德綁架!

賈寬本來就是騎牆派,一聽週一鳴這話,馬上又覺得林紹濤剛剛的話確實有點危言聳聽了。

後果應該不會那麼嚴重。

林紹濤失望看著兩人,最終一言不發的下了車。

“嘭!”

車門被重重關上。

賈寬不想跟林紹濤關係鬧僵,正想勸週一鳴,要不今晚就別去另外那三家酒吧唱了。

剛要開口,週一鳴聲音就堅定的響了起來。

“師傅,去藍天酒吧!麻煩開快一點,我們趕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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