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家就在木柳村村口不遠處住著,竹籬笆圍著三間土坯房,房頂上的茅草還時不時被風吹落幾根。
破落的木板門大開著,柳希眼神掃向院中間,三間土胚房並排著,有一間很小,應該是廚房。
這也太窮了吧!柳希看了看眼前破落的房屋,驚掉了下巴。
親眼看到和別人記憶裡的感覺還是有些不一樣的,一時間怔在了原地。
柳娟正在籬笆院裡晾曬著一家人的衣服,餘光瞥見一個人影一直佇立在院門處,然後走過來大聲道:
“哎!哪來的乞丐,我家沒糧,去別處討飯去!”
柳希乾枯發黃的頭髮上沾滿了泥巴和草碎,身上更是像從泥窩裡打了幾個滾一樣,滿是泥汙。
柳娟看著籬笆外站著的人說道,那語氣是裡滿滿的嫌棄。
柳希也沒在意麵前這個小丫頭的語氣,只是淡淡回應道。
“是我,柳希。”
“柳,柳希?”
柳娟大驚,看著面前髒兮兮的人,有些慌亂,想起了昨天的事。
父女三人搭乘村正家的牛車去鎮上,帶了一些家裡的果蔬去賣,好拿些銀錢換些官鹽,順便看一下柳希的病。
昨天剛到鎮上,阿爹準備先去找攤位,故讓自己照看一下柳希。
然後……
“喂,三妹,你可得跟緊我了,這鎮上人多拍花子很多,丟了我可不會去找你。”
柳娟看著前面走遠的阿爹,漫不經心的說著,也不管後面的人跟沒跟上就自說自話。
肺癆鬼,花那冤枉錢看什麼病啊!那個錢若是省下來,說不定家裡還能多吃上幾次肉呢!
這段時間更是幹了不少活計,好像這手都粗糙了!
等了一會見身後無人回應,回頭就準備訓斥一頓,可那裡還有柳希的人影,正想喊阿爹,卻頓住了。
一瞬間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丟了不是更好嗎?
然後柳娟捂了捂跳的有些厲害的胸膛,拍了拍因為緊張而漲紅的臉,疾步到自己熟悉的安全的地方歇腳,平復一下複雜的心情。
不知過了多久才假裝找阿爹尋小妹。
柳娟站在那裡,似乎在回想著什麼,眼神飄忽,不敢看自己。
這個反應啊!好生奇怪!
柳希疑惑的看著面前這個小姑娘,這副模樣似乎有貓膩啊!
更是想起原身在跟丟之前說了:“二姐,等等我。”可也只看見一個遠遠的背影走的飛快。
那時她在原地等了好久,也沒見有人來尋,太陽大,便在一個陰涼處乖乖的等人,突然聞到一股異香,就失去了意識。
再然後人已經在一個破亂的屋子裡了,那裡還有好幾個年紀和她差不多的少女。
柳希正準備說些什麼,突然屋內衝出來一箇中年婦人,看著她,一臉的激動和驚喜。
那婦人紅腫的眼睛裡滿是血絲,眼下也是青黑一片,像是哭了一夜。
“小希,是小希,娘不是做夢吧!”
說著便疾步走上前抱住了柳希,箍的緊緊的。
柳希僵硬著身體,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畢竟從小到大也沒人這麼抱過她,於是只能安撫似的輕拍著婦人的背。
夏日單薄的衣衫下是硌手的身軀,柳希心裡一酸,眼睛也有些發脹。
想起了獨自撫養自己長大的奶奶,那也是瘦條條的身體,歸於黃土時更是輕飄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