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五千多人隊伍領頭人正騎著高頭大馬緊趕慢趕的往著俞城而來。
“大哥,這夜路難行後面的兄弟們已經走不動道了。”
說話的王漢的親弟弟王石,曾經的山匪頭頭之一。
“啊哈——”
王漢疲倦的打了個哈欠點了點頭,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後下了馬。
身後趕著馬車的人也趕緊停了下來,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將王漢請進去。
馬車雖說不上寬敞,但是勝在柔軟。
幾床棉花被子墊在身下讓人睡的安穩極了。
而那千名士兵,準確來說是跟隨者只能找個勉強算乾淨的地方,架起柴堆生火,然後幾個人擠在一起度過著露天的寒冬。
有的人帶著怨恨入睡,因為打頭的人毀了他的家園,而有的人卻帶著期待入睡,因為他們也信了趕車之人給王漢畫的大餅。
說這個江山是屬於敢闖敢幹之人的,他們這段時間的過於順利似乎讓他們忘了在邊城被驅趕時的窘迫。
也不會知道為什麼沒對他們趕盡殺絕的原因。
時間的車輪慢慢向前行駛著,有的人還可以走回頭路,而時間過了就是過了 。
蘇慕已經順利的花錢打通了一些關係,悄悄的站在了訓練的私兵當中。
除了個頭拔高,那容貌可以說是再普通不過了,臉上也有一道清晰可見的疤痕,看著多了一絲兇悍和莽意。
然而進了私兵訓練地再想出去就有些難了,原是想在替私兵採買菜食的人裡安插自己的手下,結果可想而知。
看來這俞太守防範的很是嚴密,難怪至今沒有發現這老匹夫已經豢養了如此多的私兵。
要不是太守醉酒無意透露給那女子,自己也不會往這個方面去想!
“你,出列!”
蘇慕身邊突然變的安靜,他看向前面指著他的副統領,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粗眉。
“新來的吧!”
“是,小的是新來的。”
粗啞的聲音有些難聽,副統領不耐的掏了掏耳朵。
“既然是新來的,還敢如此不用心,東瞅西瞅的想幹嘛!”
蘇慕詫異,沒想到這個副統領如此敏銳,自己只是迅速的環顧了四周都被發現了。
“沒,小的只是好奇,好奇。”
粗啞的聲音裡透出一股子討好的意味,大統領不屑的看了蘇慕一眼,哼道:下次認真點!再敢偷懶罰跑二十里!
蘇慕,也就是現在的蘇小七趕忙點頭如搗蒜。
之後的日子裡那個副統領總是喜歡盯著他,可盯著盯著就覺得這個蘇小七是個不差的,動作越來越行雲流水,不經意間流露的的力量感讓他的眼裡帶了一絲異樣,一種嫉妒又欣賞的目光。
慢慢的蘇小七站在了前面,站在了副統領的身邊。
“嗯咳——”
站在龍椅旁的孫丞相重重的咳了一聲,只為喚醒已經睡著的小皇帝。
“君主!”
“啊?退朝?”
稚嫩的聲音疑惑的詢問完後,朝堂上傳來一陣低笑聲。
小君主齊爾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小心翼翼的看著孫豈,又看了看堂下鬨笑的百官,羞憤的小臉漲紅。
“君主年紀小,貪睡很正常,老夫剛剛聽劉尚書說——有一大批反賊攻打了俞城,問君主如何解決?”
齊爾還能怎麼解決!他只能說:“我年歲尚小,對朝政還不是很懂,還煩請請孫丞相代為解決,一切聽從丞相安排即可。”
“謝君主信任,君主英明。無事可退朝了!”
孫豈此話說完,旁邊的大太監就唱道:
“無事啟奏,退朝!”
偌大的朝堂一時間退了個乾淨,只有孫豈一人還立在這朝堂之上。
他看著身旁鍍金的龍椅,眼裡流露出了渴望,權力真是個好東西!
難怪俞太守那個老貨現在也不來求助,那就別怪老夫不給機會。
孫豈最終還是忍住了坐上去的慾望,甩著寬大的衣袖昂首闊步的走了出去。
要不了多久這江山就是我孫豈的了,到時候我會光明正大的坐上去!
而俞城這邊也一直焦灼著,只不過焦灼的不是俞太守而是王漢。
“麻的,你不是說俞城外有不少人家嗎?有人有糧嗎?人呢!吃的呢!”
王漢在緊關著的俞城城門外抓著趕車人無能狂怒著。
趕車人也很無奈啊!誰能想到那十里八鄉的房屋裡空無一人啊!除了能遮風擋雨啥也幹不了啊!
連燒火的木柴都沒有,不過有些房屋是全木頭建的草房,拆了燒火就是。
唯一犯難的就是這糧食只夠這四千多人吃半個月了。
沒有供給,這隊伍慢慢就變成了一盤散沙。到時候不是空一場,要是事情沒辦好丞相大人會不會殺了自己!
車伕緊張的直咽口水,不是因為害怕面前這個拎著他的大漢而是那個遠在千里的操控者。
“這,這大人!咱們也沒想到這俞城太守還是個清官不是,竟然將百姓都保護在俞城,是是我失算了,不過我可以替您聯絡那個富商,說不定他還願意捐糧。”
“哼!那你快些,別影響了兄弟吃喝!”
王漢不客氣的鬆開了手,有些瘦削的車伕因為慣性摔在了地上。
“沒用的東西!”
摔在地上的車伕面朝著乾爽的土地,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翻了一個白眼,在心裡不屑道:莽夫蠢貨!
錢榮所在的村子已經被拆的七零八落,此時的他偷偷潛到了這群賊人的附近,在小山坳裡時不時的探著頭。
日落前回到了柳希所在的營地。
“柳當家的,聽說那群人的糧食不怎麼多了,我們是不是快能回去了!”
錢榮的聲音有些激動,可隨後又壓了下去,自己的房子已經被拆了燒了,還能回哪去。
“回去?怕是有些難!”
柳希嚼著林傑打來的野味,配著清爽解膩粟米粥吃的滿足。
自他們逃到這礦山已經有一個星期了。
“可柳當家的,他們沒糧食了還待在這裡幹嘛!”
別說錢榮疑惑,大家都很疑惑。
寧遠看著一群求知若渴的人,笑著搖著頭過來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這群人比兔子要兇惡多了,走了這麼遠的路好不容易到了俞城,空手而歸豈不是損了自己的‘一腔抱負’。”
失了士氣,丟了面子,那以後誰還會跟著這個所謂的領頭人?人都是趨利的,無利可圖,還不早早散夥?
“也是,哈哈。小公子,還得是你!”
錢榮笑著拍了拍寧遠的肩膀,柳希好笑的看著已經呲著牙的寧遠,這小子光長個子不長肉的。
這賊人糧不多了,可自己的糧似乎也不多了呀!
柳希默默的鬆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黑沉沉的天。
“明天可能會下雪,你們幾個記得帶人加固一下屋頂。”
柳希在腦海裡想著剛剛跟四九換的天氣預報,出聲對著林傑錢榮幾人說著。
柳希每天都要先花功德換第二天的天氣預報,只為了防個萬一,也為了安心。
雪天總是要更麻煩些!
簡陋的木屋抬頭就能在縫隙中看到墨黑的天,別說星星了,連月亮都隱入厚厚的雲層,見不到蹤跡。
柳希也帶著沉沉的心思,烤著炭火睡著了。
柳三叔則默默無言的為自己這小侄女添添炭火,然後想著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