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後果然又飄起了大雪,沒一會一切印記都被覆蓋,那兩個人還倒黴的迷了路,打眼一看純白色一片已經是分不清東南西北。
柳希這邊修整好後就打起了礦山的主意,如今正值亂世危險重重還是要有自保能力才行。
於是乎男男女女們都開始忙碌了起來,那些身子骨稍強壯些的女子也扛起了鎬頭挖礦,更有幾個女子主動要求學著冶煉打鐵。
因為柳希的存在,原本還有些不贊同的人也默默閉上了嘴,實力才是硬道理,無關性別。
柳希內心是大力支援這些女子的,做出了貢獻才會獲得話語權,分配的食物和利益也會更多。
柳希知道若不是自己有糧有錢還有一把子男子都不能及的力氣,怕是很多人都不會服自己。
人不僅趨利還慕強。
荒無人煙的礦山邊他們這些被迫避難離鄉的人都卯足勁幹著活,雖累卻安全無虞。
炭火燒的極旺,連小小的白煙都來不及顯現,天空中落下的雪花就已經被熱氣蒸發無影無蹤。
摻著雜質的鐵融化在泥爐中,被積累被捶打被塑造。
可惜這樣效率極慢,不得已柳希只好又花了功德來尋那裡有石灰石。
忙忙碌碌的三四天裡,鼓風箱做好了,助溶劑石灰石也找到了,一把把長槍和閃著寒光的箭頭做出來了。
柳希忙碌之餘融了個奔跑的火柴人,託劉十三帶給了蘇慕。
他們認真的忙碌著,除了柳希其他人對外界一無所知。
劉十三擅長隱匿和爬高,已經替蘇慕和柳希傳了好幾回話。
初聽聞時蘇慕驚歎於柳希竟然得天承運正好避難避到了鐵礦山處。
此時正立在城牆上的蘇慕看著城外的屍山血海深深的無力感湧起胸口也有些壓抑,若是外敵入侵他們也算死得其所,可這都是大齊的百姓!
蘇慕的手掌無意識的按在胸口處,一個硬物輕輕硌到了他的掌心,是那個小鐵人,他突然想起了柳希,一個想法從他的腦海蹦出。
也許真的可以試一試,她這樣善良的人一定不會虧待她的子民!
休戰的間隙,城外的大齊正統士兵打掃著戰場,遠遠的都能看見黑煙滾滾,在一片白中顯的異常刺目,屍體燃燒發出的焦糊氣味飄蕩在俞城的各個角落。
城牆不遠處的地面上混著血的道路泥濘不堪,散發著陣陣血腥氣,白雪落在上面也變成紅色,最後化成血水。
城裡不少人家掛起了白布,做好了衣冠冢。
俞太守氣急,因著被王漢那群烏合之眾奪了注意力,他竟不知那老匹夫打著剿匪的旗號來除自己這個“叛軍”!
“廢物,那些朝堂上的人是幹什麼吃的,竟然敢戲耍本官!”
那群只拿錢不幹活的廢物!怎配在大齊首都祁城做官!等自己當了君王,一定對他們這些人處以極刑,五馬分屍凌遲處死!
“那大人,接下來我們……”
幕僚欲言又止,心中有些主意。可這時也不敢亂建議,實在是這上頭這位正在氣頭上。
“調那兩萬精兵吧!訓練那麼久也該看看效果如何了。”
俞太守臉色沉沉,摸著自己的鬍子,那新招的兵實在太不頂用了,派出去的一萬兵全軍覆滅,看來這剩下的要抓緊時間訓練了。
……
王漢他們逃的狼狽,黑瓦寨當家的也知道自己被許忠給利用了,可惜叫他巴結上那個狗官安插在王漢身邊的奸細也殺不著了。
“王老弟要是不嫌棄可以在我們黑瓦寨落腳,雖說那地方不夠廣闊但是溫飽不是問題。 ”
黑瓦寨當家的斜睨著王漢,問的隨意笑的散漫。
之前還一口一個大哥的叫著,一口一個小弟的自稱,如今卻高昂頭顱稱王漢一聲老弟。
王漢見此臉色變了變,可虎落平陽被犬欺的他也只能剋制的咬著後槽牙,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勉強著點了點頭。
還有幾百個兄弟要吃喝呢!如今正亂著想靠搶劫發跡是不可能了。
雖人在屋簷下度日,可難保有一天不能翻身不是!
王漢低頭掩去了眼裡的不甘和憤恨。
“那請吧!”
黑瓦寨當家的內心冷哼著,想著什麼時候能將王漢手底下的人變成自己的人 。
能在那精兵手下逃過的人肯定是有些能耐的,正好可以壯大自己的黑瓦寨。
不管誰當國主都不會影響到自己,到時候大齊國安定下來了,塞點銀子給地方官不就了事了,自己還是那個山大王!
而俞城太守這邊已經給自己封了王,開始了真正的內戰。
那兩萬精兵對上孫丞相派來的兵也不遑多讓,再加上對地形熟悉和糧草充足五日內大獲全勝。
王漢的親信和許忠見情況不妙更是早早牽了馬逃離俞城打算去祁城,將此事稟告給孫丞相。
“哈哈哈,好!好!好!這幾日修整一番,趁著士氣高漲我們去祁城闖他一闖!”
俞太守更是準備親自督促自己的六萬大軍,留了信任的人來看守俞城後 ,就興致勃勃的坐上了新打的六匹馬駕著的馬車啟程了。
一路上也不忘招兵買馬,短短一個星期已經有十萬大軍。
那裡最小的年紀才十三,一直在逃荒的路上的他因為聽說軍隊管吃喝毅然決然的按了手印。
而那所謂的吃喝只是一個破碗裡裝著的被凍的梆硬的糙米窩窩頭。
只有那些體格還算好的人能得一碗照的見人影的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