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死了好多。”蘇新皓不敢看餘宇涵的屍體了,誰都沒有想到今天的死人速度這麼快,但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今天的遊戲已經結束了,或許他們應該先慶幸自己活過了今天。
“嘻嘻,張極、張澤禹、餘宇涵的房間均開啟,半個小時後三間房將會爆破,請安排好時間,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機械的聲音說罷,三個房間就開啟了。
“我靠……”蘇新皓這次沒有貿然進去,畢竟進朱志鑫房間被鎖裡面真的留下不小的陰影,此時他只敢探頭看了看,就發現張澤禹的房間裡有鐵鏈、皮鞭、小刀等各種帶暴力傾向的東西,“我還以為張極和張澤禹之間,張極才是‘施暴者’,鬧了半天張澤禹才是啊。”
“什麼?”左航一聽這話,朝張極的房間走去,果然,比起張澤禹的房間,張極的屋子裡更多的是藥、創口貼,還有很多紗布上沾滿了血跡,“不可能,張極那個瘋子不欺負小寶就是奇蹟了,怎麼可能被欺負?”
“等一下,我記得張極不是給張澤禹房間安了監控嗎?去看看他房間有沒有監控影片。”陳天潤一語點醒所有人,眾人都走到張極房間裡查監控影片,果然,放在他桌子正中央的電腦裡面全是監控影片,可以說不管是餘宇涵父母沒死前張澤禹家中的監控,還是他們死後張澤禹搬過來和張極一起住時的,應有盡有。
“嚯,我看到一個勁爆的。”陳天潤點開其中一個影片,給其他人看。大概的內容是張極被鐵鏈綁著,張澤禹用鞭子抽,甚至用刀把張極劃傷了好幾個口子,但是張極對於這樣的虐待沒有生氣,反而很興奮地勾著唇,張澤禹也顯然被這種表情激怒了,更加過分地施暴,而張極嘴角的笑容也愈來愈濃郁。
“張極不會是個抖M吧?”蘇新皓嘖了兩聲,“這倆人也是挺神奇,攻有M屬性,受有S屬性,絕了。”
張澤禹的房間其實也沒有什麼,除了那些虐待人的工具,就是幾張報紙,報紙上全是殺人案,兇手也全是張澤禹,只是因為殺人時張澤禹因狂躁症發作意識不清,再加上有精神病,被無罪釋放了而已。
穆祉丞每一張報紙都看了一遍,突然,他一怔,視線停留在其中一條新聞上。
“是他!”穆祉丞驚呼,“救我和姚昱辰的那個好心人是張澤禹!”其實,也不能算是張澤禹救了他們倆,當時只不過是張澤禹發病殺了人,且殺人位置剛好是鄧佳鑫綁架他們倆的位置,清醒後張澤禹報了警,這就是鄧佳鑫聽到的警笛聲。
“還真是因果相連、環環相扣啊,張澤禹沒有狂躁症說不定穆祉丞和姚昱辰在那次就要被鄧佳鑫虐待死了;他如果沒出車禍呢,也就不可能患上狂躁症;張峻豪母親要是沒出軌,車禍也就不存在。果然‘即使受害者,也是施暴人’啊。”左航感嘆道,他現在徹底明白在剛進瘋人院時,節目組說的精心挑選是什麼意思了。
餘宇涵的房間大部分都與他和張澤禹的故事線有關,但因為在遊戲中他們已經大致瞭解了,這些與故事線有關的證據也就沒那麼重要了。除此之外,就是餘宇涵父母的人皮,它們被餘宇涵釘在房間的牆上,從人皮上的千瘡百孔來看,餘宇涵經常拿鋼針扎這兩具人皮,以解心頭之恨。
半個小時後,果然,三個房間一起從內部爆炸,變成廢墟,也就只剩下童禹坤的房間讓他們五個暫住。
“麻了啊,我還以為這次死了那麼多人,我們房間可以寬裕些呢,結果就給我們留了一間完整的。”左航抱怨道,在心裡暗罵瘋人院摳。
“行了,再湊乎一晚吧,就按照今天的死亡速度,咱們明天說不定會全軍覆沒。”陳天潤疲憊地靠在牆上,他,或者說他們所有人,都已經很久沒有安穩地睡一覺了。以前因為心理疾病總是睡不著,現在倒好了,想睡覺卻睡不了。
“各位,請注意哦,今天晚上,不可以為了最大限度利用空間全體站著休息,必須每個人都能坐下,且不可以盤腿,腿部必須伸直,也禁止把自己的腿搭在別人腿上以減小佔地空間。”
“操,傻逼吧。”蘇新皓被氣笑了,“要點臉啊瘋人院,什麼幾把規矩。”其他少年也很憤怒,但是沒辦法,他們只能乖乖地嘗試能進入幾個人,最後發現,五個人只能進四個,還是要拋棄一個。
“我留在外面吧。”穆祉丞平靜地說,然後走到門外,熟練地讓人心疼,“別誤會啊,我是自願的,反正我就沒在屋子裡待著過,不差這一次,再說了,我腿上的傷挺嚴重的,不介意多加點傷,反正都是累贅一個嘛,替你們承受一些折磨也是我現在唯一的價值了。”
他曾經說過,讓門後那些拋棄他的人生不如死,他的確做到了,當時在門後的除了蘇新皓,都死了。但是現在,穆祉丞不恨了,他覺得自己變勇敢了,至少,他可以勇敢地從屋子裡走出來,勇敢地告訴他們——這些苦,我替你們受。
在瘋人院,他學會了成長,他憎惡在瘋人院裡的每一刻,但他又無比慶幸他來到了這裡,並且做了一次自己。
“人的價值是奉獻、是犧牲,所以,我也奉獻出我的價值了對吧?”穆祉丞輕笑,“反正我早晚都得死,本來就對‘生’這個字不抱有任何期待了,還不如讓它來的早一些,走嘍,晚安。”穆祉丞輕輕關上了門,笑著和他們說晚安。
這或許就是成長,從被推到門外變成主動走出門外,從無助地看著大門關閉,變成以一種輕鬆地心情自己將門關上,對於穆祉丞來說,這就是他的蛻變。
朋友們,晚安。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怎麼又是你?”機械的聲音環繞在穆祉丞耳邊,但穆祉丞的眸子裡少了曾經的害怕,多了幾分厭惡,他一聲不吭,等待著這漫長黑夜裡的折磨。
“哎呀,上次給你的腿用電鑽鑽出一個窟窿,今天我們來一點什麼懲罰呢?”穆祉丞還是沒說話,安安靜靜地等著更加可怕的懲罰方式,卻不想,瘋人院換了說辭,“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只要你同意,我們可以免去你這次的懲罰,怎麼樣?”
“你做夢。”穆祉丞冷聲回答。
“哎呦,我還沒說要你做什麼呢,你別拒絕得那麼幹脆嘛。”
“呵,你們能想出什麼好的交易就怪了。”穆祉丞翻了個白眼,冷嘲熱諷,但說出來的話,瘋人院無法反駁。
“很簡單哦,下一輪遊戲,只會有兩個人參加,你只需要保證參加遊戲的是左航和陳天潤,就算完成交易,怎麼樣?”
“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弄死左航和陳天潤,所以這個交易,我不做。”穆祉丞依舊很乾脆地拒絕,他再也不是曾經那個膽小到不敢反抗的穆祉丞了,雖然他現在也沒有辦法反抗瘋人院,但是他會以自己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去掙脫妄想控制所有人的資本家們。
“好傷心哦,你可真是汙衊我們,我們可沒說左航和陳天潤會死。我們瘋人院可是聲張正義的組織,這輪遊戲不過是給他們倆量身定做的而已。陳天潤可不是什麼好人,我們只是想給左航報仇而已,難道不對嗎?”
“所以你們是什麼意思,想搞死陳天潤?”
“不是,只是小小地懲罰他一下而已呢。”
這對於穆祉丞來說,是個好事,自己既不用受到非人的折磨,左航和陳天潤也不會死,不答應才是傻子呢吧。
“你確定他們不會死嗎?”穆祉丞又問了一遍。
“不會的。”
才怪啊……
穆祉丞答應瘋人院的交易後,就被打暈了,等再次醒來,他發現他們五個人被綁在了一起。他心裡一驚,大聲質問:“你們這是做什麼?!”
“玩遊戲啊~”
其他四位少年本來睡眠就淺,當時他們闔著眼在屋子裡小憩,卻不想突然闖入四個工作人員強制地將他們帶走,然後綁在了這裡,沒過多久,穆祉丞也被送了過來。
“大晚上的玩遊戲?”蘇新皓十分生氣,因為之前從未有過大半夜玩遊戲的先例。
“這個遊戲呀,很簡單,叫‘失語者’,依舊不是全員參加,你們只需要派出兩個代表就好。玩家一個‘埋人’,一個‘被埋’,看到牆上的那個大洞了嗎?就把人埋在裡面。二十分鐘計時,在此期間有兩種情況,一,‘被埋者’窒息死亡;二,‘埋人者’速度過慢以至於二十分鐘的時間沒有將人封進牆裡,那麼這種情況,‘埋人者’會被處死。”
穆祉丞聽後眼睛瞪大了,他記得瘋人院告訴他不會死人的啊,難道說這個遊戲規則是假的,只是為了嚇唬他們?但他不敢問,怕暴露自己和瘋人院合作的事情,更怕被其他人誤解,然後排斥。
“溫馨提示,兩位玩家可以選擇以各種方式殺了對方,有句老話叫‘死了也拉個墊背的’,就是這個道理哦~”
“那麼現在,遊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