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串？行啊！沒問題！你陳大導演開口，還有啥說的？”
接到陳飛打來的電話，姜聞幾乎沒猶豫就應了下來，甚至都沒提看劇本的事。
“那就多謝姜導了。”
陳飛笑著道謝，掛了電話後立刻給王式亮打過去：“姜導答應了，你現在先把《唐探1990》的劇本送一份到他那邊，順便跟他對接下具體開機時間。”
王式亮十分驚喜道：“好嘞！感謝陳導，我這就去辦！”
溝通完畢，陳飛便把這事拋到了腦後，繼續忙碌起了手頭的工作。
可沒曾想，中午時分，他剛忙完工作，準備去食堂吃飯時，手機卻響了起來，還是姜聞。
電話裡，姜聞的語氣帶著明顯的讚賞：“你這劇本寫得真不錯！白軒齡這角色有股子勁兒，我喜歡。”
說著，他突然提高聲調，朗聲念起了劇本里的臺詞：“如果你們真能改變什麼，我們就不用漂洋過海，來到人門前討飯吃……”
那語氣裡帶著點自嘲，又藏著股不服輸的硬氣，把角色的無奈與倔強全唸了出來。
陳飛聽著聽著，臉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來，表情開始變得怪異。
不對勁！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啊！
姜聞這臺詞的念法，那股子勁兒，怎麼聽都像帶著點鋒芒畢露的尖銳。
白軒齡這個角色確實有悲情底色，但劇本里更偏向於隱忍的滄桑。
可姜聞剛才那語氣，愣是讀出了幾分對現實的詰問。
他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姜聞拍戲向來有自己的風格，喜歡在角色裡藏點“私貨”，這臺詞經他這麼一處理，會不會太沖了？
《唐探1990》本質上是部商業片，雖然帶點歷史背景，但核心還是探案喜劇。
要是白軒齡這個角色被演繹得太有“攻擊性”，到時候成片送審，會不會因為這句臺詞卡殼？
“姜導，”陳飛斟酌著開口，“這臺詞……你覺得這麼處理合適？”
姜聞在那頭頓時笑了，似乎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寬慰道：“哈哈，你放心，我有分寸，這角色要是沒點這股子勁兒，就成了個窩囊老頭，沒意思，我這是幫你把角色立起來。”
“行吧，那您悠著點……”
陳飛沒再多說，掛了電話後卻有些犯嘀咕。
他了解姜聞那脾性，說有分寸，大機率是真有。
但那“分寸”的尺度，未必跟審查標準完全重合。
“算了，先拍出來再說吧。”陳飛搖了搖頭，暫時壓下心中顧慮，“真有問題，後期再調整吧。”
隨即，他轉身出了辦公室，邁步走向食堂，心裡卻默默記下了這事。
回頭得跟王式亮打個招呼，這段戲得多備幾個版本，以防不時之需……
……
當天下午，就在陳飛正處理著其他工作時，辦公室門再次被輕輕敲響。
申澳抱著一摞檔案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幾分謹慎的笑意：“陳導，《孤注一擲》的定角專案書做好了，您過目一下？”
不同於王式亮的選角難題，申澳手裡的專案書已經把主要角色都敲定了，只等陳飛最後確認簽字。
“好，我看看。”
陳飛接過檔案，翻開第一頁便是演員表。
王勁淞飾演陸秉坤，楊蜜飾演梁安娜，朱一龍飾演潘生，還有一眾飛躍影視經常合作的年輕男女演員……
他逐頁翻看，目光在角色簡介和演員履歷上停留片刻。
王勁淞的沉穩狠戾，演起詐騙集團頭目陸秉坤顯然得心應手。
朱一龍的文氣裡藏著韌勁，貼合程式設計師潘生從被騙到反抗的轉變。
而楊蜜近年來雖然在電影市場上沒有太多建樹，但梁安娜這個被騙入火坑的模特角色，與她的形象倒是符合……
整體看下來，選角與角色的契合度還不錯，沒什麼明顯不妥。
陳飛直接拿起筆，在專案書末尾的審批欄裡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申澳一直懸著的心，在看到簽名的那一刻終於落了地，暗暗鬆了口氣。
當初力薦楊蜜出演梁安娜時，團隊裡還有些爭議，畢竟她之前的偶像劇標籤太重，擔心觀眾出戏。
如今陳飛毫無異議地簽字，不僅是對整個選角方案的認可，也算是給了他一個明確的訊號。
欠楊蜜的人情，這次總算是能還上了！
“那我就按這個名單啟動後續籌備了。”申澳收起專案書，語氣輕快了不少。
“嗯，”陳飛點點頭，補充道，“現實題材別拍得太懸浮，尤其是詐騙細節，多跟警方那邊核對核對，確保真實感。”
“放心吧，陳導，我已經聯絡了反詐中心的顧問，到時候會全程跟進指導。”申澳點頭應下，又簡單彙報了幾句劇組搭建的進度。
“你準備什麼時候開機？”
“暫定5月初，場景搭建和道具籌備都差不多了，就等演員檔期對齊，主要是朱一龍那邊剛結束上一個戲的拍攝，需要調整兩週，正好趕上開機時間。”
陳飛點點頭，手指在桌面上輕輕點了點，忽然想起什麼，又問：“對了，楊蜜那邊的合同沒問題吧？”
網上這陣子傳得沸沸揚揚，說什麼楊蜜要和嘉行鬧分手，還可能打官司。
這要是出了岔子，影響到劇組進度，那無疑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
申澳搖了搖頭，語氣篤定：“陳導放心，這事兒我早就向她打聽清楚了，她跟原公司的合約這個月底就到期，不存在‘鬧分手’一說，就是正常解約。
她應該是打算自己開工作室，團隊都找好了，合約細節也談得差不多了，絕不會耽誤進組。”
說到這裡，他又特意加了句：“我上週還跟她的新經紀人碰過面，籤的是個人名義的參演合同，和原公司沒關係，就算後續有糾紛，也牽扯不到咱們劇組。”
聽到這話，陳飛便沒再繼續追問，只是淡淡道：“那就好，專心拍戲就行，別被場外的事分心。”
“明白。”申澳應下，見沒其他事，便拿著簽好的專案書退了出去。
陳飛繼續開始忙碌當前工作。
圈內的合約糾紛本就常見，只要不影響專案推進，他向來懶得摻和。
對他而言，演員的職業素養遠比場外新聞重要。
楊蜜既然願意跳出舒適圈，接拍現實題材，本身就是種態度
至於她的事業規劃，終究是她自己的事。
……
“定角了？！”
接到申澳的通知時，楊蜜正坐在新工作室的籌備辦公室裡，和團隊討論未來規劃。
聽到這個訊息，她一下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臉上滿是抑制不住的驚喜，一顆懸了許久的心終於落了地。
“嗯，確定了。”申澳笑著回應。
“太好了，終於塵埃落定了。”
楊蜜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
這幾個月來，她一邊忙著和嘉行處理解約事宜，一邊尋找合適的影視專案，可把她折騰壞了。
如今能順利加盟飛躍影視的《孤注一擲》，簡直是最好的轉機！
申澳在電話那頭補充道：“完整的劇本我會派人送過去，你這段時間多背背劇本，好好琢磨琢磨梁安娜這個人物……”
“你放心，申導。”楊蜜連忙保證，語氣堅定，“我一定全力以赴，絕對不會軋戲。”
她心裡清楚，現在自己還未正式解約，公司又不給她安排工作，直接導致她正處於“無業遊民”狀態。
眼下能得到飛躍影視丟擲的橄欖枝，機會實在難得，絕不能搞砸。
兩人又聊了一會拍攝計劃和前期準備。
最後，楊蜜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試探著問：“陳導那邊……沒什麼意見吧？”
她對陳飛是存有一份畏懼的，心裡難免有些忐忑，生怕自己不符合預期。
“陳導沒說什麼，”申澳如實答道，“就是問了問你解約的事兒，確定不會影響拍攝就行。”
“那就好，那就好。”楊蜜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神經徹底放鬆下來。
只要陳飛點頭，她就有信心能在這個專案裡證明自己！
結束通話電話後，楊蜜還沉浸在喜悅之中，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
這次加盟飛躍影視的專案，對她來說意義重大。
因為這不僅意味著能參演一部高質量的電影，更意味著未來很可能搭上飛躍影視這艘大船，獲得更多優質的合作機會！
越是想，她越是覺得離開嘉行絕對是自己做出的最優質的決定。
脫去昔日舊枷鎖，今日方知我是我！
與此同時，就在楊蜜為拿到新角色而興奮不已時，另一邊，賈玲執導的《熱辣滾燙》劇組則是悄悄開機了。
沒有盛大的開機儀式，沒有媒體通稿，甚至連路透照片都沒流出幾張，低調得像《非誠勿擾3》那樣，幾乎沒在圈內掀起半點水花。
這正是賈玲刻意為之。
因為她要的就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效果！
白天，她雷厲風行的執導拍攝，到了晚上，別人收工休息，她又一頭扎進健身房，跟著私教減肥、處理工作……
“玲姐，綜藝訪談那邊又來確認時間了。”助理小心翼翼地給她遞上行程表。
“推了。”賈玲擦了把汗，頭也不抬，“所有采訪、活動，這幾個月都別安排。”
助理愣了愣：“可之前定好的幾個宣傳位……”
“都推掉。”賈玲加重了語氣，“從現在開始，不要給我接任何工作，我只拍戲，電影上映前我不會露面的。”
為了給電影做營銷，她也是拼了！
《熱辣滾燙》要求的是從胖到瘦，而她想要的則是成功！
她特別瞭解自己的電影受眾，只要確保質量不是特別拉胯，到時候瘋狂營銷減肥就行，自然會引來很多“獨立女性”的支援。
從200多斤減肥到80斤，從胖到瘦，從諧星到女神……
這不正是那些“獨立女性”們平日裡所幻想的？
雖然她們大多數都做不到，但她們會做夢，會把自己代入電影啊！
這就足夠了！
“好的。”助理點頭應下後走了出去。
沒一會兒，休息室的門忽然被敲響。
賈玲正對著鏡子擦汗，聞言瞬間繃緊了神經，警惕地揚聲問：“誰？”
從決定用“減肥”作為電影最大噱頭開始，她就立下了規矩：減肥期間的形象絕不能洩露半分！
要是現在被拍到臃腫的身材，或是減肥過程中的狼狽樣子，等電影上映時再放出“瘦到80斤”的對比圖，衝擊力會大打折扣，之前的營銷鋪墊就全白費了，那才真是得不償失。
“是我，曉斐。”門外傳來張曉斐的聲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賈玲這才鬆了口氣，走過去拉開門：“你怎麼來了？”
張曉斐走進來，一眼就看到賈玲汗溼的運動服和通紅的臉頰，忍不住心疼道：“剛從片場過來，聽助理說你又練到現在……你真要在幾個月裡減到80斤？這也太拼了吧。”
賈玲拿起毛巾擦了擦脖子，用力點頭：“那當然，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這怎麼可能做到啊？”張曉斐微微皺眉。
她太瞭解賈玲的體質了，基數大，又不愛動，短時間內減這麼多，簡直是天方夜譚。
“怎麼不可能？”賈玲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朝她眨眨眼，“我有神器。”
“神器？什麼神器？”張曉斐好奇地湊近。
賈玲轉身指向牆角的健身包，從裡面翻出一個白色藥瓶，晃了晃：“就是這個。”
張曉斐湊過去一看，標籤上的“司美格魯肽”幾個字格外顯眼，她頓時愣住了：“這不是……減肥藥嗎？你靠這個？”
“不然呢？”賈玲把藥瓶塞回包裡，語氣輕描淡寫，“運動節食哪有這麼快見效？這玩意兒幾粒下去，食慾全沒了，掉秤快得很。”
“可是這樣……”張曉斐遲疑著開口，“不是背棄了減肥的真實感嗎？電影裡不是要拍你一步步瘦下來的過程嗎？用藥物的話……”
“誰會在乎呢？”賈玲突然笑了起來，笑聲裡帶著點嘲諷，“影迷想看的是我從兩百斤瘦到八十斤的震撼對比，是‘勵志逆襲’的爽感，誰會真的關心我是運動減的還是吃藥減的？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她拍了拍張曉斐的肩膀，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等電影上映，大家看到我瘦成閃電，只會誇我有毅力，誰會去查我用了什麼方法？到時候票房一爆，什麼都值了。”
張曉斐站在原地，沒再說話。
燈光下，賈玲臉上還帶著運動後的紅潤，但眼神裡卻閃爍著算計的光。
那股子對流量和票房的渴望，幾乎要滿的溢位來了！
眼前的人，好像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閨蜜，又好像完全變了。
從前那個會自嘲“胖得可愛”、在片場裡嘻嘻哈哈的賈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眼市儈、為了營銷不擇手段的模樣。
張曉斐默默地移開目光，心裡像堵了塊石頭，悶得發慌，最終只得是輕輕嘆息一聲，沒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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