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將張叔安葬好以後,跪在墓前磕了三個頭,嘴中喃喃道:“張叔,我一定會照顧好小翠的, 殺你的人,我會讓她們抵命!”
狗蛋目光堅毅,若張叔還活著的話,看到此刻的狗蛋,一定會很驚訝,不知道是他的死,還是胖青衣的賞識,竟讓狗蛋燃起了熱血,或許兩者皆有吧。
在回姑蘇的路上,衛子夫與衛蘅一前一後,快馬而行,衛子夫此時心中頗有思緒,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衛子夫都是第一次看見殺人,雖說在京都有人截殺貨物,但她未曾身臨其境,所以不如此次直觀,再加之一向可愛乖巧的蘅兒此次流露出的殺伐果斷,讓衛子夫生出了一絲陌生的感覺。
衛子夫不知道的是,對衛蘅而言,蠱神教差點殺了自已,若非衛子夫相救,自已是否還活著,還很難說。所以對於蠱神教的人,衛蘅又豈會輕易放過。
一路無話,回到客棧後,衛子夫帶著衛蘅直接來到了藍大的門口,衛子夫輕叩房門,房中有人聲傳出:“是誰?”
衛子夫低聲道:“藍大詩人,是我。”
房門開啟,衛子夫看到藍大,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坐在房中的一個男人,這個男人穿著樸素,樣貌也很普通,看上去並沒有太大的存在感。
衛子夫還在疑惑此人是誰,畢竟來姑蘇這麼長時間,也沒見藍大有接觸過外人。
藍大見是衛子夫和衛蘅,連忙側身,說道:“衛姑娘,小衛姑娘,裡面請。”
待衛子夫和衛蘅進入房間後,藍大將房門關了起來,然後才介紹道:“衛姑娘,這位是我的好友,謝柳平。”
衛子夫看著謝柳平,點頭示意,說道:“謝公子,你好。”
謝柳平起身道:“衛姑娘,久仰久仰。”
見兩人算是認識了,藍大看著衛子夫接著說道:“我這朋友久居江南,對江南的事還是有一些瞭解的,此前打探流民的事,就是託他得來的訊息。”
聽聞藍大所言,衛子夫恍然,見謝柳平知道此事,便不再藏著掖著,直接開口道:“藍大詩人,今早我與蘅兒去了趟黑山,做了一番偵查,對方防守很是嚴密。”
藍大似是毫不意外,說道:“畢竟事涉數萬百姓,防守嚴密很正常,若此事被朝廷知曉,祝大人恐怕很難脫身。”
衛子夫接著問道:“不知道詩人有什麼計劃沒有?”
藍大搖了搖頭,他雖然很想因為此事與衛子夫等人結成一種同盟,但就算結成同盟,人數還是太少了,算上在江南的人手,加起來也不過一二十人,又如何與軍隊相抗衡。
衛蘅見狀,不僅惱怒道:“你這廝,沒有計劃,還攛掇我們去,這不是置我們於險地!”
衛子夫拉住衛蘅,然後看向藍大道:“詩人,若有計劃,希望坦言相告,若沒有,接下來,我們姐妹便不再參與,畢竟我等能力有限,有心無力。”說罷,便拉著衛蘅朝著門口走去。
門開啟後,衛子夫突然停住腳步,扭頭說道:“此次我二人前去探查,恐已暴露,詩人若去,還望小心。”
說罷,衛子夫便帶著衛蘅回到了自已的房間。
待確認衛子夫二人已離開,藍大將房門關了起來,看著謝柳平道:“通知在姑蘇的兄弟,以及姑蘇周邊的兄弟,放下手中的事,立馬來姑蘇集合。”
謝柳平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說道:“幫主,要不要請小姐派點人來?”
想起自已的小師妹,藍大搖了搖頭,將手放在謝柳平的肩膀上說道:“算了,按我說的去辦。”
待謝柳平走後,藍大坐在椅子上,斜靠著椅背,目光微閉,此次衛子夫等人暴露,蠱神教的人恐已有防備,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查到什麼。
說來自從師父離世後,自已再沒回過道門,也不知道小師妹近況如何。自從師父傳位給自已,小師妹便一直不服氣,雖然不少長老謹遵師父遺命,站在自已這邊,但小師妹畢竟是師父唯一的孫女,門內也是有不少的支持者。自已本就無意掌門之位,更無意道門分崩離析,所以便帶了目上目下兩兄弟離開,自立了幫派,這一別,便是一年之久。
藍大嘆了口氣,將過往回憶揮之一空,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查到蠱神教,順便那些流民能救便救吧,畢竟自已也是以此為餌,釣過衛子夫的,雖然此番分道揚鑣,但若有能力,能救多少便救多少,就當做善事了。
衛蘅回到房間,依舊滿是怒氣,嘴中依舊罵著藍大,但畢竟是世家大小姐,不善那些市井粗鄙之言,只是罵著卑鄙小人,枉為詩人之類的,衛子夫心疼之餘,又有一絲想笑,強忍著內心的笑意,將衛蘅安慰了一番。
氣消了後,衛蘅湊到衛子夫的身邊,小聲道:“姐姐,我們真的不再插手此事?”
衛子夫若有所思,自已顯然不是什麼大聖人,但作為接受過現代社會教育的她而言,路見不平,當仗義執言,再有劉徹和竇太后對自已也還算不錯,若江南亂,勢必影響天武的安定,既然自已已經知道了此事,便不能當做沒有看見,但究竟該如何去做,還得從長計議,自已目前也只有五個人,加兩隻獸而已,稍有不慎,恐怕人沒救到,反將自已陷入險地。
見衛子夫不說話,衛蘅略顯急切,衛蘅心想,若姐姐不同意,自已便單獨行動,反正不管蠱神教在做什麼,自已都一定要將其破壞掉。
衛蘅回過神,摸了摸衛蘅的腦袋,說道:“此事涉及甚廣,憑我們幾人的能力,恐怕很難有所作為,若身陷險境,蘅兒難道就不怕?”
衛蘅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說道:“姐姐,或許我們不應該侷限於我們自已本身。”
衛子夫見衛蘅有想法, 問道:“哦?不知蘅兒有什麼謀劃?”
衛蘅回道:“謀劃到稱不上,目前我們在暗,敵人在明,對於我們而言是有利的,再加之此番江南府所為,朝廷定然不知,姐姐可飛書一封,讓小紜鳶稟明聖上,派遣外禁前來。我們則在暗中行事。”
聽了衛蘅的謀劃,衛子夫在腦中計算著此事的可行性,按照劉徹的性子,江南府這般作為,他肯定是不知道的,飛書告知,倒是可以。但就是時間,不知道來不來得及。雖然自已在暗,但所做仍然有限,如何擾亂局面呢?衛子夫依舊不解,問道:“蘅兒,雖然我們在暗,但人數相差巨大,該如何行事?”
衛蘅此時嘴角微揚,略帶驕傲的說道:“姐姐,你忘了我會什麼了嗎?”
衛子夫心想,你除了武道之外,我所知的便只有醫術了,衛子夫似是不確定的看了眼衛蘅。
衛蘅點了點頭,說道:“姐姐,醫和毒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