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核戴森球在宇宙中盲選捷徑尋找類地行星,然而意外無處不在,我們剛吃完飯,黑暗魔靈再度襲來。毫無懸念,大家再次被拉進了萬丈深淵,螢幕前只有無盡的黑夜,看不見一絲光亮。
“行駛異常”,這句播報讓大家再度崩潰。
“什麼鬼!剛吃飽就來!”,葉琪暗自慶幸大家都吃飽了,應該可以再扛一段時間。
“哎,怎麼回事!太邪乎了!”,石泉無奈地捶桌子。
“咱們……要不都躺著?免得一會兒低血糖摔傷啊!”,大家聽到我這麼局氣又不合理的提議,感到無語卻又覺得沒毛病,說著大家齊刷地滾到床上,靜靜地躺著,果不其然,“靈魂”集體出竅,全世界的人“靈魂”又飛到了陌生的世界裡來。
身邊飛速而過的金屬顆粒被強大的吸引力加速碰撞摩擦,打磨和拋光,形成一顆顆銀色,黃色,褐色,黑色的金屬小球,它們泛著金屬光澤,無規則地高速碰撞炸出一朵朵火花。大家帶著恐懼被迫看完了這一場奇特的煙花。忽然,眼前的小球慢慢熔化,變成液態的金屬球,最後聚合成一條被拉伸的“銀河”,不一會兒,銀河逐漸發黑,就像被烤焦了似的扭曲著。全世界的人都惶惶不安,畢竟黑暗魔靈,黑色的宇宙已經給大家蒙上了陰影。
“這怎麼比上次可怕了?”,我害怕地問石泉。
“別問了,我也不知道,就當看電影吧,要不睡會兒,這個過程應該不會很漫長……”
“可是我閉不上眼睛,彷彿必須看著!”
“那就……看著……”,葉琪弱弱地說。
實屬無奈,我們只有面對現實。忽然焦黑的金屬條慢慢變紅,變橙,像一條火蛇沸騰起來,在不經意間變換著各種形狀,空間裡充斥著所有人驚慌失措的聲音,哭喊聲此起彼伏。
“大家不要放棄!堅持到最後一刻!”
又是這個熟悉的聲音,此時此刻我心想這句話真的不能安慰恐懼的心,就像我餓了你告訴我“忍著吧!”一樣,但還是比沒有人安慰強得多,但願大家都能堅持住!
空間裡亮起了微弱的光,不久,光芒越來越鮮豔,紅黃綠紫並排在一起,就像組成了口感豐富的彩虹糖。火蛇中出現了筒狀和錐狀的三方晶體,泛著玻璃光澤,周圍現出一顆顆白玉和黑寶石,就像空間裡有兩個看不見的人在下著圍棋。白玉周圍慢慢出現紅寶石和藍寶石,鑲嵌在周圍美麗絕倫,珠光寶氣。此番場景頓時驚呆了眾人,感慨著這些摸不著,拿不到的東西如此數量驚人。
“哇!我能拿一顆就好了。”,我興奮地說。
“別拿了,能活下來就行,還是生命無價!”,石泉倒是淡定,彷彿知道這一趟總會安然無恙地出去似的。
“這是什麼東西呢?”,我好奇地問大家。
“這是金屬遇熱融化,又經過溫度和空間物質的變化而氧化,在高溫下燒結出來的寶石。”,易賦突然搭話,嚇了我一跳。
“你怎麼來了?”
“我準備來找你的,還沒進門呢,現在一直杵在你房門口呢。”
“委屈你了,早點來四個人躺一塊兒多好啊!”,我打趣著說。
“也躺不下了,只能打地鋪。”,葉琪趕緊阻止,好像易賦能馬上擠上床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火蛇變成了一塊鑲滿寶石的金屬大道,磁核戴森球突然懸浮加速,在強大的吸引力推動下,大家依依不捨地來到了白茫茫的世界。人們再一次從黑洞中逃離出來,劫後餘生好幾回的感覺果然不比第一次強烈。眾“靈魂”又回到了肉體,我們三人慢慢地清醒過來。
“太神奇了!”,易賦敲門進來。
“太恐怖了!”,然而我持反對意見,“再來一次,我低血壓都會變成高血壓了。”
“但願黑山老妖別再折騰了。”,葉琪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誰洗碗?”
“我來吧!”,我勤快地收拾起來,彷彿對剛才發生的事已經習以為常了,“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我念叨著端著鍋碗瓢盆和殘羹冷炙進廚房。
“笨點沒關係,勤快就好!”,石泉笑著說。
我沒搭理他,易賦也無奈地笑了笑,便和他們聊起來。
“咱們要不去看看腦子長好了沒。”,易賦焦急地說。
“什麼?我長腦子了!”,我生氣地說。
“沒說你!別對號入座!”,說罷,易賦和兩人匆匆回到實驗室,這種比壁虎尾巴癒合能力還強的腦子已經長好了,大家激動地把腦子和高仿生身子拼接在一起,著急地等待著奇蹟出現。不一會兒,十個高仿生機器人甦醒過來,他們一臉驚愕地看著大家,面面相覷。
“我們又回來了?”
“我們還活著了!太好了!”
一群人欣喜若狂,除了最後一個“復活”的高仿生機器人,他彷彿第一次來到磁核戴森球,或許他並不屬於這裡。他驚恐地用雙手捂住了眼睛,從指縫中偷偷地觀望眼前熱鬧的場景,不禁弱弱地問了一句,“你們是誰?我這是在哪兒?”。
大家在興奮地喧鬧聲中並無發覺他的發問。好一陣寒暄過後,所有高仿生機器人都興高采烈地回家,迫不及待地要與家人相聚。
“你們是誰?我在哪兒?”,他放下手,勇敢地問三人。
直到高仿生機器人散去,三人才發現這裡還坐著一個陌生人,一個陌生的意識降落在這具身體裡。
“你想不起來自己是誰?還是說你不記得我們是誰?”,易賦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石泉和葉琪。
“我 ……我也想不起來我是誰了……”
大家沉默了片刻,“會不會是吸附在靈球表面的路人甲?”,石泉內心也是不太確定,他擔心的是,這個陌生的“靈魂”生前是人還是別的什麼生命體。
“哈哈哈,這個名字好,以後你就叫路人甲!”,葉琪笑了。
“我看行,路人甲你好!我叫易賦,他是葉琪,愛開玩笑,你別太介意。”,他挪步到石泉身邊說,“這是石泉,是他把你救活的!”
“你們好!那,路人甲是什麼?”
“名字啊,就是一個人的代號!免得喊不應!”,易賦解釋著,心裡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又不知從何問起。
“從現在起,你就住在這裡吧!跟我住一塊!”,畢竟這是個神秘的路人甲,總得了解清楚,易賦拍了拍路人甲。
“嗯!妥當!”,石泉贊同,可是心裡還是好奇,便又尋問起來,“你原來不是個人麼?”
“怎麼說話的?罵人呢?”,葉琪瞟了一眼石泉。
“嘖!不是罵人,我是怕他生前不是個人!”,石泉解釋不清,腦子清醒,無奈嘴笨。
“你看你!又罵人是不?”,葉琪還是沒有理解石泉的意思,兩人不在一個頻道里對話。
“石泉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是個外星種族,或者小動物之類的。”,易賦連忙解圍。
“哦!這樣啊!那也不是不可能啊!天啊,這怎麼辦?萬一是個殘忍兇狠的傢伙那可就完了。”,他邊說邊蓄著力準備上前掐死路人甲,被攔下來。
“別衝動!衝動是流氓!”,石泉一把抓住葉琪的手,“先讓他緩緩,興許能想起點什麼來。”
“對,別衝動啊!”,易賦附和著說,葉琪冷靜下來,仔細觀察路人甲的一舉一動,生怕有什麼危險。
“我……剛才很餓,現在感覺不到飢餓了。”
“還能想起點什麼嗎?再好好想想!”,石泉心裡七上八下,也怕出亂子。
“我想不起來了,很抱歉!”,路人甲一副失憶的狀態。
“難不成生前失憶,現在還是一樣?”,葉琪感到無奈,“真是個命苦的人,既然失憶了,那也壞不到哪兒去,咱們給他一個溫暖的家,他應該不會作惡吧。”
“你別說他失憶了,我最近也覺得腦子不靈光,健忘得很。眼下也只能這樣了,易賦,交給你了,有空多帶他出去走走逛逛,想不起來就重新開始吧!”,石泉在心裡權衡了一下,有易賦在旁監督問題不大。
“多個朋友多條路嘛!”,葉琪補充了一句,而後眾人散去。
彭哥駕駛著潛水艙,加速墜入漩渦之中,眼前只能看見一點燈光照射在前方,深邃的通道越來越窄,一不留心,潛水艙卡在了原處,巨大的後浪狠狠地衝壓在潛水艙尾部,眼看就要支援不住了,彭哥立馬拆下了物質能量聚合儀,在狹長的通道里製造了一艘比原來小得多的潛水艙,這才化險為夷。他啟動加速,順著強大的水流終於到達隧道的另一個端,他嘆了一口氣,沒有停留,繼續加速上岸,不一會兒,潛水艙浮出水面。周圍的魚群一鬨而散,幾隻頑皮的海豚圍繞著他轉圈跳躍,歡快地叫著,彷彿又是在說,“傻了吧!一腳油門踩猛了吧?又來錯地方了吧!不過,還是歡迎歡迎,熱烈歡迎!”,環視一週,全是海水,一眼望不到頭。他思量著,“我該不會是在太平洋吧?”,他心懷忐忑地繞著北半球緩緩行駛,繞回了原地也不曾見過陸地。
“啊!”,他崩潰地喊了一聲,氣憤而憂傷,但還是要振作起來。忽然,一隻巨型八爪魚從他身邊一推一推地前進,瘋狂地捕食海里的魚群,海水翻湧著推開了潛水艙,來不及啟動轉向的潛水艙如同一隻落水蒼蠅一般渺小無助地被卷出了二里地。此時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找到新的入口,離開這個大魚缸。
於是他加速潛入海底,趕走了魚群,可萬萬沒想到,隨處可見海底癱軟著無數無脊椎動物。各種大小,身上亮著不同彩燈的“爪子”們在海底匍匐前進。小的只有指甲蓋那麼大,大的卻彷彿遮蓋了小半個海底。許許多多的小型魷魚在身邊慢慢悠悠地遊動,給海底掛滿了彩燈。一隻大型章魚貼服著海底,身上不斷地變換著恐怖的暗色,彭哥無可奈何地遊過了三里地,“應該不會在這下面,否則它們都會被吸進去的!”,彭哥心想通道一定在別處。果不其然,他來到了一片黑暗海域,除了能看見燈光所照之地,就再看不見軟體怪的蹤影了,只見寥寥幾隻海馬從身旁飄過。
“一定是這兒!”,彭哥心想,還沒來得及思考更多,暗流湧動,潛水艙被吸入了旋渦之中。他激動地扭起了秧歌,嘴裡不住地唱著,“打起手鼓唱起歌,我騎著海馬翻山坡……”。“請坐穩扶好!”,沒等他盡興,安全帶鎖定彭哥,一把將他拉回駕駛位。再一次進入漩渦,彭哥就像被衝進了馬桶一連旋轉了好幾個圈,經過了無數個U型彎道,終於衝出海底。又是那幾只亂入的海豚,歡欣鼓舞地圍著他轉圈跳躍,歡快地叫喚,彷彿在說,“又來了!又來了!”他迫不及待地又一次上了岸。“終於回來了!”,暈頭轉向的彭哥喜極而泣,來不及感動,他連忙上岸,熟悉的場景,指引他找到回家的路。
人模人樣的總不會嚇到她們,他迫切想要和家人相聚,終於到家了,還沒順順氣,他邊敲門邊整理衣服。就在這時門開了,一個帥氣的小夥子問,“請問你找誰?”。彭哥抬頭一看,這不是楊力麼?
“你怎麼在這?”
“我住這兒啊,你找誰?”,楊子感到莫名其妙,眼前這個人好像認識自己,但自己對他卻毫無印象。
“誰啊?”,小慧好奇地探出腦袋,頓時心裡激動無比,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悅衝出門外緊緊抱住彭哥,“爸爸!爸爸!”,她淚流滿面抬起頭問,“爸爸……”,她欲言又止。
這時,戴賽聞聲跑來,看見自己失蹤多年的丈夫突然出現在家門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跟孩子和現任丈夫交代。只木然愣在原地,張嘴不語。
戴賽看了看他身上了鱗片,趕緊將小慧一把拉回身邊,“不哭了,乖,你跟爸爸先去房間吧!”,她使了個眼神示意楊子帶小慧迴避一下。楊子幾番勸說下,牽著女兒回房了,小慧不捨地頻頻回頭張望。
“爸爸?”,彭哥氣憤地指了指楊子,“他什麼時候來的?我才是小慧的爸爸!”
“你進來坐下說話!”,戴賽站在門邊,騰出了位置。
氣氛尷尬,彭哥搖著頭說,“我好不容易才回來,可是楊力是怎麼回事?”
“誰是楊力?”,戴賽思索了片刻問,“你說的是楊子對嗎?”
“好啊!還改名字!改名字我也認得他!”
“他一直叫這個名字,你忘了嗎?他是你的同學啊!”,戴賽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也不清楚為什麼他像失憶了似的說出口的話讓人難以接受。
“我……”,彭哥此刻感到天旋地轉,他使勁地搖晃腦袋,不自信地問自己,難道是自己失憶了嗎?
一陣刺痛鑽入腦子,他在迷迷糊糊中昏厥了過去。而就在他短暫的迷離之際裡,所有的事情在腦子裡飛速地回放,巨大的衝擊讓他感到噁心至極,他不時地低聲私語。
“他們說地球人口太多了,尤其是我們這裡,帶不走這麼多人,是他們要我這麼做的!”
“你搶走了我的家,搶走了我心愛的人!”
“還給我!”
夢中驚醒,原來當初因為自己的衝動,失手導致楊子撒手人寰,為了彌補家人他又把楊子變成了高仿生機器人楊力。可是不曾想大地震還是奪走了她們母女倆的性命,楊力為了阻止外星種族的陰損計劃,又被自己拆去了晶片。他不知所措地抬起頭看著戴賽,“對不起!”,他抱起愛人痛哭流涕,悔恨不已。
或許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他擦乾了眼淚,萬般不捨卻無可奈何,默默地離開了家,而戴賽只有將無奈和痛苦藏在了心中。小慧知道爸爸離開後,難過地哭鬧。戴賽見狀只好編一個謊言,說爸爸是要去做一件大事!
“爸爸是個勇敢的英雄!爸爸說永遠愛你!”,戴賽掩面而泣,心裡的苦也在這一刻繃不住爆發了。
一路上彭哥心想,如果大地震之前就有兩部大樓了,傷亡人數就會大大減少,趁現在環境還不是惡劣到不能外出的程度,用靈材提前保護,地球是完全可以繼續支撐下去的。可是太陽能源枯竭是遲早的事,到底該留下來保護大家,還是應該離開,他心裡猶豫不決。他回到了潛水艙,內心掙扎,艱難地抉擇。
磁核戴森球緩緩降落在了一片美麗的海灘,沒有汙染的天空湛藍如畫,陸地與海洋麵積恰到好處是各佔一半。這是一個巨大的類地行星,同樣有山川和高原,丘陵和盆地。成片的樹林生機勃勃,鳥語花香。上面住著和人類相貌一樣的原住民。原住民稱這顆星球為藍星。藍星人人口數量少,科技發達,人類以為藍星人和地球人沒有太大區別,可以和平共處,然而,一些差異的存在沒能讓事情向著地球人想的那樣發展。而就是那些沒有被發覺的差異,差一點讓人類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