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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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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塌。

碎裂。灰白、塵土飛揚,混凝土塊裂開、掉落、砸落,高樓,高聳的建築物不斷傾斜,閃光、白色的閃光讓人短暫失明,人在奔逃,在逃命,人們在無聲地尖叫,從亂石廢墟里擠出身體來,又跌落到斷層懸崖,然而並沒有聽到臨終前的嘶吼和掙扎聲,彷彿整個地面都在崩裂。

李下士感到透不過氣來,他的腿不聽使喚,唯一的動作就是逃離,奔跑,什麼都不管,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不想,他回頭看到身邊的女人,她稚嫩白皙的臉頰也被粉刷得灰濛,她似乎在對他說什麼,但他聽不見,又好像聽不懂,一種不知道的語言,他想停下拼命開啟奔跑著的雙腿,但不受控制,不遠處就有人跌入裂縫,立刻消失,他也突然也一腳踩空…

一陣腦痛讓李-伊萬諾夫從床上醒來,他用雙手抱住自己隱隱作痛的腦部,猛地吸了好幾口氣,又是這個場景,又是這個夢。心跳已經逐漸恢復,李這時才開始不住地後怕起來,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夢到這些,而且一次比一次更讓他產生了生理變化:每次驚醒都是頭部劇烈的疼痛,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冷汗不住地從他的毛孔中滲出。

我只是個小人物,世界不會因為我而改變。

李腦中混沌地默唸了幾句,身體總算完全迴歸了正常心跳,頭部的疼痛也逐漸緩解,他注意了下時間,還早,於是起身解開X-衣後排洩,用特製刷牙水洗了下牙齒,抹上某品牌的瞬間洗臉膏清理了下自己的面部,他看著鏡中的自己,臉色多少有些蒼白與稚嫩,腦袋還是渾渾噩噩地想起自己為什麼一早會夢到上個世紀的建築,現在的建築早就不再使用混凝土黃沙之類的材料。

鏡子裡的他倒是一點沒有變化,沒有一絲皺紋,這處於人類最美好年華的時候,是所有人都希望保持的歲月,但人還是無法用自己眼睛看到自己,看清自己的慾望。李嘟囔了一句,戴上了X-手套,喝了口水,頓時清醒了不少,接著又套上X-帽子,起身出了門。

門外就是電磁梯,他在34樓,對於一個單身下士而言,已經算是較高的樓層,這要歸因於李的上士父親在建築公司工作。電磁梯直達底層就通往了批次車廂,這裡的居民絕大多數都是士官,李也就行走得比較放鬆,不用在意突然遇到的高階軍官。

“歡迎您下士。”

檢票閘顯示瞭如此字樣,李很默然機械地看了看,像是在確認又不像是在確認,不同於上個世紀初,現代交通工具已經不需要花錢,而且沒有人站立,這也許要歸因於那次人口劇減。李默不作聲地端坐著,奈米級光子車廂裡傳來了RC國單調的提示語音:某某車站,某某目的地,某某部大樓,除了人們行動之外,幾乎沒有人說話。

車廂沒多久就駛離了地面,接著便來到空中,人類社會越來越向天空發展,車廂外幾乎都能看到不遠處的半山腰以及漂浮著的塵埃帶,陽光不斷被高樓建築遮擋後又穿透,車廂就像是掃過豎琴琴絃的手指,節奏均勻而單調,而此時車廂下面,則剛好路過永不見天日的平民區。

李望到了遠處一個個標語在整齊地滾動,似乎是在宣傳後年聯合總統競選的事項,RC國的候選者依舊是懸念,反正和自己沒有關係。

“某某行政院。”

有幾個士官已經在下車口排好了隊,這時,一個少尉匆忙起身,大家一時半刻傻了眼,因為能遇到尉官實屬不易,立刻殷勤地給少尉讓路,他微笑地向大家鞠躬。

可能是今天才上任的?李心中暗自想到,RC國基本就是軍銜決定一切,這樣的制度有好也有壞吧?大家都按部就班,公共車廂裡連尉官都非常稀少,更不用說遇到校官了,大部分人還都是士官,階層歸屬決定了交通方式。

車廂再次啟動,來到了他國廣告時間。A國的科技紅人某某某又推出了新遊戲,李不以為然;JKT國的某某某政府官員早年救人的影片被髮掘,李竊以為假;BFD國的某某某富豪在海拔多少多少米建造了私人豪宅,李深以為虛。這都什麼新聞?反正也沒人會關注,人們都在看著自己的手環卡機,直到,直到X公司的廣告。

“我們在X先生遺產的文字里發現的新技術…方便穿戴…保護您的腳部…”

X-鞋總算研發出來了?李沒有覺得驚訝,只是覺得多少有些雞肋,X公司的產品確實改變了人類的世界,準確來說是上層階級的世界,比如最著名的X衣,這薄薄透明幾乎感覺不到的一層某某東西,可以抵禦上個世紀的武器,諸如子彈的攻擊,刀劍銳器的傷害,所以人類精英死於交通事故等意外機械力的事件大幅度減少,幾乎絕跡,而只要是RC國的軍官,幾乎都能做到人手一件,區別只是防傷害程度不同。

車廂平穩地停下了,終點站就是李工作的地點:RC國迴圈回收水工廠。全球變冷,水資源成為這個世紀最為急缺的資源,李畢業後就透過關係進入RC國最大的水廠做了一名技術員,工作無非就是觀察各種螢幕顯示器,偶爾抄寫下資料記錄在電腦等儀器中,更多的時間就是開會,各種會議,各種討論,各種閒聊。這不,今天上級領導特意讓他們技術員早點來廠,說是RC國中樞派了相關人員來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可能決定未來水廠的改造。

無非就是為了晉升罷了,想到這,李莫名地開始了頭痛,一早那個噩夢場景的片段又浮現,他希望自己出了車廂就一腳踏空,跌入深淵,這樣就能回家休息。

只可惜事與願違,現代科技已經完全杜絕了這種可能,X衣不但能讓你很難被別人傷害,也剝奪了你自己傷害自己的權利。

手環上父母的資訊突然來了,李有點不耐煩地接了起來,基本都是些噓長問暖的話,李敷衍完後就快步走到了更衣室,三下五除二地換好制服,出門的時候竟迎面撞到了同班的王中士。

李:“王中士…中士…抱歉…”

王中士:“原來是李啊。”一股酒氣從王中士的口中傳來,李猜想這夥計昨晚可能又去放浪形骸了,由於年齡相近,王中士還時不時地邀請自己。

王中士:“我馬上就來,你先去幫我頂著。”他說完晃了兩下又撞進了更衣室,肥胖的身材都要塞不進入口,好在他還沒有遲到例檢,他和李兩人核對著各種螢幕資料,沒有任何引數需要調整,只有簡單的選擇題。

確認與不確認。

確認、確認、確認…

例行檢查完畢之後後,接到通知,本來舉行的重要會議要延期了,無所事事的白天又要開始。

工作室裡,王中士坐到了監視器的盲區,說自己先打個盹兒,說完頃刻之間就開始呼嚕。李被呼嚕聲傳染了,他自己也迷糊了起來,側身仰頭靠在椅子上,建築物倒塌的夢境片段又開始從眼前浮現,剛剛平息的頭痛又一次復發,一個踉蹌差點又從夢裡又一次跌入深淵,結果醒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剛要從椅子跌落。

李起身小心地從儲物櫃裡自己的衣服中取了一袋水,格外小心地撕開,每次頭痛他都會喝一杯,多少能有些緩解,好在王中士不再打呼嚕,酣睡時的呼吸聲也平穩了起來,李吮著液體開始回憶起那些夢境。這確實不是第一次連續夢到相同的場景,就像手環中的那些劇集一樣,一天接著上一天的劇情,記憶中至少有兩次,但他都是作為旁觀者。一次是小學時代,坐在他後面的同學,李清楚地看到他是如何逃離地震,又是如何在懸崖邊跌落,還有一次則是在大學時代,同系的女生也是這般情景。李並沒有很努力地回憶,但那兩個夢境卻清晰地再現於他的腦海,他甚至看到了之前沒有注意的東西,或者說,人。

兩個夢境裡都有同樣一個人,李似乎能“看”到她,是她,是她,她也同樣出現在了今早的夢,想到這,李竟然渾身出了冷汗,這絕不是偶然,也不會是臆想,他知道自己是個小人物,但自己卻有著似乎超過常人的一點,那就是定攝能力。

剛要進一步思索卻被醒來的王中士給打斷了,他起來擦了擦嘴,又重新擺好了監視器,李內心多少有些嘲笑,何必,他父母和水廠廠長同軍銜,自然不會拿他怎麼樣。王中士接著拿出手環裡投影出來的照片給李炫耀了幾個他昨晚玩弄過女人,大部分都是來自平民層的,姿色和身材卻都是一等一的,李也並不羨慕,只是好奇王中士能夠每天都樂此不疲。

王中士有點自嘲地說:“人這輩子,就是租借這具皮囊,玩耍一把,體驗一下而已。”

李暗自嘲笑他的這具皮囊未免充氣過頭了吧,王中士其實也不在意自己的肥胖問題,他時常說他祖上上個世紀是誰誰誰,這個身材可是標配,是權利權威的象徵,是圖騰。

王中士:“來來來,我給你帶來了點好東西。”

他這次直接把監控器對準了牆面,從櫃子裡的衣服口袋裡摸出了一盒東西,裡面抽出了兩根白色模樣的小棍:

是煙。

按照王中士的話,上個世紀的男人都抽這個,而且是最酷最有型的男人,但現在,一切和非必要飲食相關的食物、飲料等,都成了RC國的禁品,原因說來也很簡單,能殺害現代人的方法並不多,食物或飲料投毒是最簡單有效常見的手法。

李抽過幾次,那種瀰漫到肺部的感覺他記憶猶新,咽喉部位浸潤的氣體感覺多少讓他快感異常,更要命的是那種煙霧氤氳的效果,如同夢境般讓他痴迷。

李:“你帶除煙器了?”

王中士:“放心吧,還能沒有那個。”說著又拿出了一個盒子,他遞給李一根菸,李友好地接了過來,王中士先用自生火盒給李點燃了,然後又自己點燃,兩個男人開始多少違法地享受起來,不一會兒煙霧就瀰漫開來。

李由於不習慣,還嗆了幾口,王中士讓他慢著抽,還把剩下的盒子都給了他,李連忙道謝。

王中士:“自己人,說這些幹啥,倒是有機會一起出來玩玩。”

李:“我要是去了平民層,我父母估計得通緝我。”

王中士:“哈哈,怕啥,都給你安排好。”

兩人抽完最後一口煙,王中士按了按除煙器上的按鈕,一下子整個屋內的煙味被抽盡,於是他又重新擺好監視器。

他瀟灑地站起了身:“走,吃飯時間到了。”

非平民層的人,吃飯成為了一種很私人的行為,每個人都有一個固定空間獨自飲食,幾乎不再有一起聚餐的場景。食物還是那些,蔬菜、肉類、瓜果、主食,但用手環掃描就能追溯其來源,標識其是否可能有毒。

李小心地藏好了那盒煙。

午餐後部門就開始午休——打牌。

每個人都拿出了自己的手環,巨大的共同投影之下,有圍觀的也有參與者。一個帥氣的下士還叫來了別的部門好幾個女性,看來雖然是等級軍銜制的森嚴現代社會,看臉的依舊是看臉,美貌決定了某些事,無關乎時代。

午休後接著又是渾渾噩噩,聽王中士說重要會議延期到後天,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竟然還要全員參加,王中士抱怨了幾句又去了別的部門聊天去了,只留下李一人在工作室。

百般無聊的時候,李避開監視器悄悄開啟了手環上的聯網遊戲,輸入了某些程式碼,戴上特製隱形眼鏡,就進入了虛擬世界,開啟好友名錄,顯示不線上,李多少有些失望,剛想下線,沒想到好友上線了。

遊戲好友:你怎麼在?

李:工作無聊了,你也沒上課嗎?

遊戲好友:剛下課。

李:哦,沒有腳旋器,所以不能走動。

遊戲好友:那你幫我打鐵吧。

李:好的,不過我可能隨時下,畢竟在工作。

遊戲好友是過了一會兒就下線,沒想到李在遊戲了打了一個下午的鐵,直到王中士進門來提示他下班。

回家的車廂內,李看著窗外絢爛的晚霞在群山之間時隱時現,讓本來透明的奈米級光子車廂顯得更為斑駁陸離,夏天已經完全過去,寒冷的秋天即將來臨,半透明的車廂底座之下還能依稀望到平民層的人們在為生活來回奔波,熙熙攘攘,車廂內計程車官們在不鹹不淡地閒聊,溫度恆定,溼度也適中,車外寒風掃過無數落葉的時候,讓李心中產生一種安全感,或者說倖存感。

於是他決定今天不自己做吃的,去餐館。

“李-伊萬諾夫下士,歡迎您。”

李微笑地向美貌的服務生點頭,他們大多來自於平民層,大部分是為了錢,但也有極少人能夠在最後,因為幸運和努力而脫離平民層的生活。

一個人坐的透明包間,李還特意挑了隔壁沒人的包間,以防止不必要的搭訕,食物經過手環的掃描,顯示沒有任何問題。

這是一家經營上個世紀主流飲食的餐廳,一整塊烹飪完了的高階牛排放在盤子中間,多少讓這個世紀的現代人覺得殘忍,因為現代人已經幾乎不吃“有形”的食物,雖然知道是某某某蔬菜、某某某肉類、某某某瓜果,但基本上已經完全脫離了它們本來的形狀,好在牛排的模樣算是介於兩者之間,李勉強能接受。

特別的餐具從專門的抽屜口自動送了過來:一把刀和叉。能夠經營這種型別餐館的人士無一不具備尉官背景,因為隨時可能發生“物理自殺”,總有些人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拿起這原始的武器抹了自己的脖子。

透明的包間門外正對著巨大的熒幕,在播放著RC國著名的娛樂搞笑節目,中上層階級人們的生活依舊讓身處下層的李心馳神往,某某明某星的八卦軼事更是滿足了很多人的好奇欲,偶爾還夾雜著幾個幫助“苦難”平民層的事蹟記錄,讓李都看得出了神,他一般不會選擇這種節目,也不知道今天怎麼了,突然很想抽空自己的大腦,不去想別的什麼事。

這種餐館的另外一個好處就是能夠提供某些來自平民層的“違禁品”,李點了一種叫水西的飲料,說白了就是酒。

李依舊小心地用手環掃描,這已經成了一種條件反射。

幾杯下肚之後,李竟然有些恍惚了起來,他躺在最新的科技椅上接受各種按摩,本來這能夠讓他躁動紛亂的神經鬆弛下來,沒想到腦中的很多事情都全部一起紛至沓來,酒勁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於是他決定起身離開,這時,一個完全符合他審美標準的美女服務員,詢問他是否還需要別的服務。

李:“不了,麻煩用我的手環給我安排一輛回家的奈米級光子車廂。”

美女服務員劃過一絲失望,但隨即尊敬地將李帶入了單獨式回家奈米級光子車廂。一個按鈕,李的奈米級光子車廂就進入了私人軌道,大概十分鐘之後,李就下了車廂到了自己住所的電磁梯口,在進入電磁梯的時候竟然有點迷糊,看來酒勁又起來了不少,本來還想著繼續學習下GH語,結果進門之後倒了點刷牙水清理了下口腔後倒頭就睡…

不再是地震逃命式的場景,環境異常寧靜,看不到其他人,但還是看到了那個女人,她彷彿在和李說什麼,但是李沒有聽清楚,只是跟隨著她,李也看不清她的臉,只大約知道她的身高。

眼前是巨大無比的凹陷金字塔構造,他不知道怎麼想起來之前教科書上的一句話:這個世界最深的已經不再是馬裡亞納海溝,最著名的高峰也不再是珠穆朗瑪峰。眼前深不見底的階梯讓李產生一種恐懼感,似乎能看到左右兩角的拐點,它們過於遙遠以至於讓李產生了一種平面化的錯覺,等再次把視線回到腳下,那個女人已經不在了,而四周則更加荒涼死寂。

凹金字塔的階梯下面是什麼?或者說底層是什麼?這個世界的底層是什麼?

李不知道,但他還是邁出了腳步,土黃色的階梯給他一種結實感,但他一步之下就跨了好幾個臺階,不對,這不是正常的階梯,李自言自語。

這不是正常的邏輯,這也不是正常的數學,這更加不是正常的空間。

李提醒自己這是夢境,隨即環境開始肆虐了起來,階梯開始震動,粉塵揚起,李吸入鼻子後,瞬間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震動變成劇烈的搖晃,整個凹金字塔也開始分崩離析…

李醒來。

腦袋疼痛明顯,一看時間,他立刻起身出門。

平緩的車廂又一次讓李逐漸緩了過來,他用手環卡機小心查詢到之前看到過的一篇文章,這還是上世紀關於夢境的理論,覺得多少有些荒唐,但還是記住了一個術語:定攝。

人的眼睛無法像照相機那樣全景細節拍攝,而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到一點,從而忽略或者虛化背景,而凸顯出所謂意識的物件。但李覺得自己多少有些不同,他能夠清晰記得幾乎所有細節,按照那篇文章的理論,中心-次邊緣-邊緣,而邊緣的內容反而會是停留在人腦中時間最久的記憶,最可能成為夢境素材的東西。比如車廂上身著軍服襯衣的中士,一般人只能看到他的整體,注意到他軍服襯衣的顏色和花紋,更有甚者能夠注意到軍服襯衣上的品牌名稱,而李似乎往往會一下子就記住各種細節,比如有多少褶皺,花紋的具體形狀和數量,顏色究竟是具體哪一種…

但這種能力更多地給他帶來的是痛苦,很多時候一些無用的細節反覆在腦中閃現,甚至讓他無法正常思考別的問題,從而頭痛,他去醫院檢查過,並沒有發現任何病灶。

X公司的廣告又一次將他從頭痛中拯救了出來,X先生貢獻完之後的英年早逝依舊令世人不住惋惜,X先生是在智力成就上超越二十世紀愛因斯坦的人物,同時在道德水平上也被公認為楷模,只是在他逝世之後,被聯合財團掌控的X公司逐漸將其神化,大肆渲染,RC國所有的廣告也變成鼓吹器。

難道人性的根本底色就是需求個人崇拜?

李不禁笑了一下。

今天的更衣室裡碰到了打扮得奇裝異服的王中士,他給李炫耀了一下他那塊新的手環,又增加了什麼什麼功能,什麼什麼材質,什麼稀土元素,提高強度、耐磨性和抗腐蝕效能,還邀請李下班後一起去平民層“玩耍”,說著說著就拿卡機給李播放了幾個影片,李連忙藉口學GH語搪塞。

王中士:“你不來可惜了,開了一家‘開羅’的酒館,很多專案…”

開羅?以前的埃及,金字塔?李頓時狐疑地看了下王中士,難不成是他在“窺視”自己的夢?就像多年前自己的所作所為一樣,不可能吧,李直覺上否認了這種可能。

上午是開會,廠長上士反覆強調了明天有高階人物來訪,有重要的事項,所以每個人都必須早到一個小時。午飯過後,廠長和上士級別的領導都出廠了,顯然是先去給高階人物接風,而王中士則乾脆開溜,只留下李一人在工作室。

在確認了各個螢幕執行正常之後,李開啟遊戲,輸入程式碼,戴上眼鏡。

遊戲好友告訴他今天是攻城日,李抱歉說到自己還是沒在家,沒有腳旋器,所以只能坐在載具上。

遊戲好友說沒事,做後勤就好。

這其實是一款殺人遊戲。

武器是冷兵器,場景不限於時代和地域,但大都是那個事件之前的戰亂年代。

今天他們竟然出現在曾經的歐洲中世紀,手拿十字架者與身披鎧甲者,教士與騎士之間的殺戮,遊戲好友和幾個會員組隊,長槍短刀各種器械,遊戲好友一聲令下,大家奮不顧身衝上前去,一時間血肉橫飛。

人原來還真是有殺人的慾望。

那殺人的快感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了提醒自己還活著?李不知道怎麼冒出這個奇怪的想法,這時,不知從哪裡來的一刀揮來,坐在載具上的李來不及躲閃,頭顱已經被切下。

人物死亡,遊戲結束,請等待重生時間…23:5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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