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一輪圓月高掛,繁星點綴。冰冷鐵軌在月色籠罩下向黑暗處延伸,路基上的石子突然震動起來,幅度越來越大,一列新幹快線列車車燈刺破夜空,呼嘯著由遠及近。三號車廂窄窄過道旁是一排包廂,裡面乘客昏昏欲睡,車頂燈光熄滅僅留下了幾盞車壁燈光。中間一盞昏暗的燈光映在了包間的車窗上,顯出一張濃眉方正,直鼻薄唇的中年男子臉龐,“真想念三重家鄉的櫻花啊,”每到四月,也是這般夜色,伴著皎潔的月光,山櫻和它在梯田的倒影融合成一幅美麗的夜景。
包廂裡這名男子坐直身形,抬手看了一眼腕錶,眼底一抹精光倏然而過,手上一柄摺扇啪的開啟,黑色扇面上金粉描著一隻昂首呲牙,口吐一團紅霧飄向扇角一輪明月的猛犬。男人唇齒開頜,默唸咒語輕搖摺扇,扇面中的吞天犬金光乍現抖落身形,慢慢扭頭看向扇外,一口紅霧噴出,男子雙指一併前面包廂,“去!”紅霧在昏暗燈光中滲過隔板。
荒木社長是東京都住友地產商社的社長,也是住友財閥的三號人物,此刻就在隔壁包廂,同行的助手正坐在對面,包廂外過道上的兩名精壯是此行保鏢。兩鬢斑白的荒木社長仰靠在舒適的軟椅上,香甜入夢,鼻息中發出陣陣鼾聲。夢鄉里他正躺在沖繩島潔白沙灘上,藍天白雲鬱郁椰林,妻子帶著幼女在海水中嬉戲,“荒木君、荒木君,”妻子邊跑邊喊叫著,他摘掉鼻樑上的墨鏡坐了起來,看見妻子大喊大叫的跑來,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遠處空中一團遮天蔽日的紅雲席捲過來,天色一下昏暗起來。
“轟隆”一聲電閃雷鳴,噼裡啪啦的紅雲中紛紛下起雨來,幼女身後的雨霧中竄出條黑犬,一下將小孩撲倒張開血盆大口就撕咬起來。“不!”妻子撲過去與黑犬扭打的時候,她的身邊又竄出兩條黑犬,瞪著紅色獸眼,鋒利的獠牙轉眼就撕開女人的肌膚,血肉模糊中露出裡面白色的骨茬。荒木耳邊是妻女尖利的哭喊,他大喊著她們的名字,合身上前拳打腳踢,紅雨不停下著,雨中冒出的黑犬由三隻變為六隻,黑獸低吼圍著三人不斷撲上撕咬幾口,三人身上噴濺出的血珠和怪異的雨水刺激著這些野獸。
新幹快線列車在夜色中風馳電掣,三號車廂過道里的兩名保鏢,終於在安靜的環境裡聽到了一絲異樣的響動,“原田,你聽這是哪裡來的聲音?”保鏢浩二推醒了在打瞌睡的原田,“咚、咚”兩名保鏢聽到包廂裡傳出的響動,立刻推開房門,只見荒木社長歪倒在軟椅上,雙目緊閉四肢不停抽搐,皮鞋咚咚的敲打著車廂地板,對面的助手也是躺倒在長椅上。“社長,荒木社長,你醒醒!”保鏢拍打著社長的臉頰,試圖讓他從昏迷中清醒過來。荒木社長突然一陣急促的抖動,身子一挺再無動靜。“列車長、列車長...”急促的喊叫聲刺破了寧靜的車廂,隔壁包廂的男子已經合上了手中的摺扇,凝神豎耳傾聽著外面的動靜,不時抽動嘴角像在冷笑。
列車終於停靠在了橫濱車站,站臺上已經有一輛閃爍著急救燈的醫護車在等待。醫生和護士手忙腳亂的抬著病人進了車廂,又是腎上腺素又是心臟除顫電擊的忙碌著。列車裡的乘客也被紛紛吵醒,包廂裡的男子手提行李,一頂黑呢寬沿禮帽擋住了眉眼,大衣外的黑色圍巾裹住了下顎,他在有些雜亂的人群中悄然走出了車站。
只見他進到街角的一間電話亭,拿起電話撥打號碼,電話接通提示中,“一切順利!”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男人推開電話亭,用手往下扯了扯圍巾,眼角瞥了下冷清的街面,抬腿向外要走時,夜空中一隻銀色的紙鶴飛了過來,在男人上空盤旋了一圈,悄然落在他的帽簷上。男人抬手撿起紙鶴,朝四周張望了一下,從紙鶴裡抽出張紙條,薄薄的紙條無字,卻有凹凸盲點布在其中。男人的手指摸過這些盲點,口袋裡掏出香菸,點著紙條湊上香菸,狠狠的抽了一口。抬頭對著夜空張口吐出菸圈,看著嫋嫋升起的菸圈,甩手擲出了銀色紙鶴。紙鶴如同離弦快箭竄上夜空,一震雙翅消失了身影。
“欲問大和魂,朝陽看櫻花”櫻花綻放之時,幾乎不見葉子,沉寂了一整個冬天的櫻花似乎頃刻間要全部綻放,盡情吐露所有芳華。密密麻麻綻放於枝頭的櫻花遠遠望去,如霞似錦,美得熱烈而奔放,充滿了蓄勢待發、一開而就的磅礴氣勢。開放至凋謝只有7天花期,全身噴放出瞬間即將死亡的一朵朵的花!對映了日本人的櫻花精神,熱烈、純潔、高尚,隨時捐棄生命。
大阪天守閣前的西之丸庭園,一名身材普通的中年男子,一襲酊藍綴櫻和服,黑色腰帶白襪木屐,陶醉在粉白相間的花海中,他緩慢移動著腳步,心神聆聽這絢爛花語的奧義,手中一柄摺扇開合之間帶起周圍花瓣的翩翩起舞。“師兄!”遠遠的高橋矢野、由紀子二人躬身對著男人行禮,男人來到近前,身體略微的下傾還禮,手中摺扇一拱,“高橋師弟,待我先去老師那兒。”說完直奔金燦輝煌的天守閣。高橋矢野看著男人背影,興奮的握拳手中一砸,“宮本師兄終於回來了!”由紀子在一旁應和道,“高橋君,宮本師兄是日本最厲害的術士,對嗎?”高橋點頭稱是,宮本武藏-三重縣出來的日本頂尖的咒師、幻術師,同時也是武道高手。
時人問:“杜鵑若不啼,當如何?”
織田信長:“殺之不足惜。”
豐臣秀吉:“誘之自然啼。
德川家康:”靜待莫需急。”——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