灤洋說：“就這，你就騙我兩道菜。“青鳥：”知道為知道，不知道為不知道。不知道要知道，就必須付出代價。知道就簡單，不知道就不簡單。現在是我讓你知道，你才覺得簡單。這本來就是一個常識的問題。問題在於，你連鴨子能夠除草，這個常識都還不知道，還要我告訴你。就這，說明你缺乏常識。你不僅缺乏生活常識，還用就這的語氣讓我知道，你對知識的蔑視，也難道你讀書讀那麼久也畢不了業。書呆子，你的書都讀到哪裡去了。書中沒有教你，莊稼長草應該怎麼辦嗎？“
灤洋深吸一口氣，轉頭就走，不想再打理青鳥。青鳥繼續說：“你這人真是的，有利用價值你就理，現在沒有利用價值，走得比誰都快。我就知道你會這樣，你這樣無論對動物，還是對人，都不太好。你別有一天，又要來求我。到那時候，你又是另一副嘴臉，這叫求人的時候一個樣，不求人的時候，又是另一個樣子。你這叫翻臉不認認，不，是翻臉不認鳥。人——類，果然現實。“
灤洋一邊走，一邊想，我要到哪裡去找這麼多的鴨子呀。只好找一下養鴨大戶達哥借鴨子了。哎，就算不知道他願不願借。回去的路上，路過莊稼地不遠處的墳墓。呂四躺在墳墓旁，優哉遊哉的拿著祭祀的雞，大口大口的啃起來。
灤洋喝了一聲，呂四感覺不妙，眼咕嚕一轉，兩眼使勁擠在一起，神色從剛才肆無忌憚的飽餐，轉為慢慢憂傷的小口小口悲傷起來。呂四還沒有等灤洋先開口，他說：“舅啊，你從小就親我，不知道你在那邊過得好不好，陰曹地府會不會孤單，我今天特意帶了你最愛的鹽焗雞。“
灤洋厭惡和嫌棄的看了一眼，呂四裝蒜的樣子。他現在沒有時間花在呂四身上，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繼續往前走。呂四見灤洋沒有找麻煩，緊張躬縮的身體，鬆了一口氣。灤洋走到半路，轉身說：“呂四，這麼幹，沒有福報，要遭報應的。” 呂四嚇得手裡的雞都掉落在地上了。
呂四原本是席地而坐，吃著雞，吹著風，享受好時光的。不要錢的雞，不要錢的涼風，不愁吃，還幹什麼活。呂四認為人活著就是用來享受的，只要把自已給活高興了，吃的是給死人的東西又有什麼關係。況且人都死了，祭品放著就放著，會壞掉的，不吃多浪費，多可惜啊。
呂四對自已吃墳墓上祭品的事情，心安理得。他始終記得中華民族傳統美德中有一條是勤儉節約。他不浪費，就是勤儉節約，是傳承華夏美德的行為，所以他幹了這樣事情，晚上也能夠睡得著，也能夠回家見妻子。
呂四等灤洋走後，又恢復悠哉喝酒吃肉的狀態。他在吃飽喝足的狀態下，甚至充滿對天地之間的感激和愛，他看樹是綠色的，友好的，風是溫柔的，世界是平靜的。他心中生起的祈禱和祝福，願我每天都能過上這種吃飽喝足的生活。願世界都充滿對死去之人的懷念，願人們都充滿孝心，不忘記時時祭奠死去的親人。
人在吃飽喝足之下，都容易忘記正事。他和妻子說，自已是出來當活幹的。賺了錢回去，是要買二斤肉回家打牙祭的。他是吃飽喝足了，他的妻子還等著他滿載而歸。不過想來他的妻子溫柔又善解人意，隨便說兩句話，裝裝可憐就能夠糊弄過去。空著手回去，也是無所謂的了。
天色已晚，呂四該回去了。他似乎沒有看見在他眼裡可愛的樹後面，又幾個孤魂野鬼正死死的盯著他。他的心願對於死去的人來說是可以理解的。對於這些小鬼們專門從陰曹地府回來，看一眼他們的親人，吃一吃親人準備的食物，結果卻發現每次都被呂四吃了，是不理解的。
小鬼們正準備想法子，怎麼懲罰他。一小鬼就跑出來說，算了，這種人自有天來收，輪不到我們來動手。一小鬼說，只可惜這一次又要空著肚子回去了。另一小鬼說，不如給家人裡託夢說，有人偷吃祭品，讓他們找呂四算賬，揍他一頓，光知道吃肉，讓他也吃吃教訓。 一小鬼說，現在雖然我們不是人了，他真是太欺負鬼了。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傢伙。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麼娶到媳婦的。一小鬼說，這你就不知道了，當然是騙來的了，嫁過去之前一副面孔，嫁過去之後一副面孔，說好的放牛種地，天天勞動，媳婦娶到手了，就萬事大吉了，真面目就暴露出來了。
一小鬼說，還不是看他母親人好，他母親從前開饅頭鋪，有個乞丐連續要了三年饅頭，她母親都毫無怨言，分文不取的給。要不是她母親善良，給很多飢餓的人，盤頭吃，恐怕有些人都路死街邊了。
呂四媳婦以為他母親是如此善良的人，想必這麼善良的人教匯出來的人，肯定是個不錯的人。呂四媳婦估計沒有聽過那句話，龍生九子，個個不同。誰說善良她娘，就是生出善良她兒的。
呂四好吃懶做，吃祭品也有自已的道理。路過荷花塘的時候，他還不忘跑到荷花塘摘一朵荷花給媳婦。呂四要說，翠翠，你對於我來說，比這荷花更加的聖潔美麗。女人嘛，騙上兩句，花言巧語連喝西北風都願意了。
呂四摘了荷花又想，荷花都摘了，那就下塘去摘幾節蓮藕吧。他捲起褲腿，在荷塘裡面挖啊挖。呂四的血許是吃過祭奠的雞，特別的香，螞蝗悄無聲息鑽進了他的腿裡。他痛苦得哇哇大叫起來。
此時的呂四從遠處看去，像是一人聽見了天籟之音，正在荷塘歡快的跳舞，左搖右扭的，踩著荷塘的泥巴跳踢踏舞。呂四不敢喊救命，男子漢豈能被幾個小小的螞蝗給嚇唬住了，被知道了該多丟人了，所以他選擇成為螞蝗的盤中餐，任由螞蝗吸食自已的血。不過，這也給了他一個教訓，再也不到荷塘都去踩蓮藕了。
呂四的情節依照他當前的表現，當然不會按照他所想要的順利的發展。荷塘裡，灰色的泥巴地，成為他轉世的生存之地。螞蝗吸血教會了他不能下荷塘，，他卻沒有意思hi到摘人家的蓮花，偷人家的蓮藕，是件不錯的事情。
他要摘荷花的時候，摘得這荷花都是他種的。他要摘蓮藕，就感覺整個荷塘就是他的。眼前所見的，都是他辛勤勞動的成果。呂四盯著被螞蝗吸血的腿，回到了家。
呂四像個英雄，好像在森林裡與猛獸搏鬥，戰勝歸來。他傲氣的說：“媳婦，今晚吃蓮藕。” 媳婦差點沒有認出，眼前這人就是自已同床共枕的丈夫。喔，呂四滿身是泥巴，只露出眼睛的白色仁。原是呂四與螞蝗搏鬥，在荷花塘裡摔了個頭朝地，吃了幾口泥巴。
他忽而感覺嘴巴里有什麼不對勁，滑溜溜往他嘴巴里面鑽。呂四說時遲，那時快，不容反應的用牙齒，活生生的咬住了半截黃鱔的身子，在自已的嘴巴里。呂四發揮不太正常的是，他害怕極了，用力過猛，另半截黃鱔的身體，活生生的吞進了他的肚子裡面。
他只好把自已的手往嘴巴里面送，試著用催吐的方法，要把進入肚子裡的黃鱔給吐出來。他折騰了一會，真給他吐出來了，還有他此前吃祭奠的雞。他轉念又一想，吃進去的，怎麼能吐出來呢？吐出來，不就是白吃浪費了。呂四依舊秉持不浪費的原則，決定還是不要再繼續催吐了。呂四想通這一點後，就把正要吐出來的，又給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