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家在村莊的南面,離村口的古樹有上百米,平時,這點距離三腳兩步就會走完。現在呢,它卻是異常的漫長異常的令人緊張不安。
吳大頭的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的沉重,他每邁一步都要東張西望極其小心,唯恐黑夜裡吳千錫等人會像惡獸般蹦出來。
吳奇香緊隨其後走走停停,眼看瞎子的房屋愈來愈清晰,突然,夜色中竄出個黑影朝瞎子的後門“砰~砰~”扔了數塊石頭,緊接著,黑影又轉身往北面跑了。
吳千錫坐在黑暗的堂屋聽到後門被砸得山響禁不住顫聲問:“哪個?”瞎子報仇心切急忙拉開了門扇怒吼:“有種別跑,躲在暗處害人算什麼本事?”
吳奇香嚇得掉頭想往回逃,吳大頭慌忙將她摁在地上,繼而,他矇住香妹的嘴望著瞎子家的方向,渾身止不住顫抖起來。黑影究竟是誰?他為什麼要驚動瞎子,難道,吳千錫設下了陷阱?
吳千錫見黑夜中除了數聲狗吠外,一片寂靜,吳大頭並沒有蹦出來。難道,關白蘋沒有騙人,大頭死了已經變成了惡鬼,而童養媳也死了,他們正夥同爹一塊來報仇?
“咣,”瞎子提到爹就害怕趕緊將門扇用力合上,企圖引起左鄰右舍的注意。不過,他還不敢相信有鬼大聲問:“哥呀,剛剛,大頭殼是在試探俺睡沒睡覺,對嗎?”
吳千錫匆忙罵他放屁,你去關世義家做賊時,敢弄得驚天動地的響嗎?笨豬,你不僅蠢得吃屎還黑了良心,你要是對爹有一點點孝順,稍微聽他老人家的一點點教導,童養媳會跟別人跑嗎?
瞎子早就感覺到自已錯了,但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提它還有什麼意思?當務之急是如何對待黑夜中的騷擾者,儘快將姦夫淫婦捉拿歸案,而不是揪住過去的失誤死死不放。
吳千錫恨瞎子還敢嘴硬,他氣得大步往門口走,反正已經驚動了暗處的大頭鬼,俺不妨回家一心一意摟住老婆睡。瞎子見留下自已一個人,他又擔心有鬼便急的大叫:“兄呀,求您留下來,可憐可憐老弟,陪他一夜嘍~”
吳千錫的子女還未成年,他若是不小心被鬼魂傷害了,老婆倒是可以改嫁,那幼稚的孩子呢,靠誰養?
他不敢遲疑迅速點亮油燈仔細巡查了一遍後門及臥室側門的門閂後,回到堂屋湊近瞎子細聲吩咐,銅鑼在桌上,大頭殼若是來了就猛敲。
“不要走,”瞎子再次抓緊兄的衫袖苦苦哀求,萬事開頭難,你先可憐的弟弟住一夜,天光了就不會怕……
吳千錫不敢再冒險,他用力掇開蠢貨大聲警告:“記住,除了逃亡分子來搶秀秀之外,不準亂動鑼。要不然,干擾了保長的家屬睡覺,你小心狗命。”說罷,吳千錫吹滅燈盞,再用力推開大門猛咳一聲:“咳~”緊接著,他邊哼著古戲邊往北面的家裡走。
吳奇香看到這方才知道屋裡藏著惡鬼,她嚇得一張臉貼在地上暗暗感激,謝謝,謝謝好心的報信人。要不然,俺盲目落入圈套,那就會漫塘變成水鬼了。
“撤~”吳大頭等惡鬼徹底消失後,才敢湊近香妹的耳邊說。吳奇香儘管萬分思念女兒,但是,她也不敢貿然逞強,只能咬著牙再等數天了。
陶寧都聽完蔡懷萱的報告感覺事情嚴重,兩個真心相愛又難以成為夫妻的農民若是得不到及時救助,那肯定會被壞傢伙處死。"快,"蔡懷萱拿出表姐的金手鐲說,“你快去當鋪,無論老闆出多少錢都把它當掉。"
陶寧都當掉金器後,他花錢租了一輛三輪摩托車便往安徽省的李家村趕,可惜,吳奇香和大頭哥早已離開了。
康歸芪撲了個空,她頓時悔恨沒有兵分兩路,要是先派一組人馬去吳家村蹲守,那就好嘍~“姐耶,俺不是神仙,"蔡懷萱勸道,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十全十美。說到這,她催促小陶快點掉頭,務必抓緊時間往吳家村追趕,也許吳阿姨還在半路上。剎時,陶寧都的摩托車又在坑窪不平的土道上像瘋了一樣上下顛簸。
它“嘟嘟”喘著粗氣跑出六公里後,路旁五米高的禾草堆邊,突然躥出一個孩子穿越馬路,陶寧都慌忙避讓,一不小心致使摩托車側起左輪懸空,險些翻進水塘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