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角回到1樓廣場,臨時醫療區內。
“張醫生!張醫生!小孫這是怎麼了?”趙長勝看著逐漸陷入昏迷的孫闖著急得一把抓住路過的軍醫張寶君。
“什麼怎麼了?我不是已經幫他做了清創了嗎,這點......”張寶君還在思考下期期刊上要發表的那篇SCI還有哪些部分需要改動,下意識瞄了眼病床上的孫闖,隨即瞪大了雙眼。“我*,怎麼回事?!”
“張醫生,我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才問你啊?咬傷也會那麼嚴重嗎?”趙長勝手足無措在那來回跺步。
“不可能啊,他只是輕微的二級暴露。雖然有面板破損,但你們不是說人咬的麼,要我說連狂犬病疫苗都可以不打,這點小傷清創完包紮好,三兩天的事就能痊癒了。”張寶君看著眼前的孫闖眉頭緊皺。
嘴唇泛白、雙眼緊閉、全身大量出汗但觸及體表卻又感受到一陣陣的冰涼。這是隻有嚴重的身體內部原發性感染才會出現的症狀,但孫闖剛送來那會意識清晰,根據其自述只是被髮狂的吸毒人員咬傷,人與人之間透過咬傷傳染病毒或是細菌感染的機率極低並且發病時間也對不上,受傷後還不到一小時就進入急性發作期合併嚴重的感染性休克的更是聞所未聞。
因為這次只是單純夏季作訓,除了常規的外傷藥以及一些基礎消炎藥外張寶君並沒有攜帶過多的藥品,“小林!小林!趕緊,3g氨苯西林鈉、2g舒巴坦鈉混合靜脈滴注,4小時一次,我去聯絡120來部車把他送醫院......”
“張醫生!張醫生!後面!後面!”張寶君正背對著病床撥打120的電話,護士林葉突然衝著病床位置大喊。
一回頭,張寶君發現本已處於中度昏迷的孫闖突然坐了起來,雙眼仍然緊閉、身體也在輕微的搖晃。還沒來得及上前檢查,趙長勝就一步跨到床前,蹲下身一把攬住孫闖大叫,聲音幾乎都帶著哭腔:“我*,你醒啦!還好、還好,我差點以為要給咱媽打電話了!”
“小林,去拿藥啊,還愣著幹嘛?!”張寶君衝愣在原地的小林揮了揮手,隨後拿起一旁的聽診器就準備走上前去。
這時,孫闖突然睜開了雙眼,只是原本明亮的眼睛此時彷彿籠罩了一層濃霧。他來回晃了晃腦袋,隨後一口咬在了趙長勝的右眼上,接著扭頭用力一扯,一段還冒著熱氣的血肉模糊的眼珠就被拉了出來。
孫闖咬著眼球面無表情的看向邊上的張寶君,隨後如同吃麵條一般,一點點把連帶著血管的眼球吞了下去,下一秒劇痛襲來導致趙長勝猛烈的尖叫起來,張寶君從沒想過人類居然可以發出如此尖利的喊叫。
然而尖叫聲僅僅持續了1秒,孫闖就爬起身直接撲倒了趙長勝,隨著咀嚼聲的不停響起,鮮血如噴泉般湧出,濃烈的血腥味頓時充滿了整個醫療帳篷。一旁的林葉緩過神來,看著面前血腥的場面,直接彎腰開始嘔吐。
張寶君頭一次體會到原來極度恐懼之下人體是會變得僵硬無比的,他的大腦拼命地發出逃跑的指令,然而雙腳卻如同被焊死了一般定在原地。
孫闖的啃咬僅僅持續了十多秒就抬起了腦袋,看向了一旁的仍在不停嘔吐的林葉。
“快...走...”張寶君顫抖著衝林葉喊道,然而劇烈的嘔吐讓她無暇顧及別的。
孫闖直起身,一步步走向林葉,帶著滿身的血跡,彷彿地獄歸來的使者。
“呃~”站定在林葉面前,孫闖發出一陣低吼。
“啊?”劇烈的嘔吐導致林葉渾渾噩噩,她茫然地抬起頭,下一秒一張充滿血漬和臭氣的大嘴就一口咬在了她的脖頸上,隨後一仰頭,一段帶著白色氣管的血肉從林葉的身上分離出來。
“咳~咳~”林葉努力想要捂住脖子上的傷口,然而孫闖緊隨其後,又是一口直接把她的鼻子給扯了下來,咀嚼了兩口吞了下去。林葉轉頭看向張寶君這邊,缺少了面板和肌肉的包裹,她的鼻腔就只剩兩個深邃的黑洞直直地杵在那邊,縱使軍醫大學畢也見識過不少血腥場面的張寶君也終於忍不住直接嘔吐起來。
強烈的求生意志使得林葉衝張寶君伸手試圖求得一絲幫助,然而身後的孫闖沒給這個機會,直接把她按倒在地上,接著便是無止盡的咀嚼聲。
張寶君努力穩住情緒想要往出口的位置挪動,他不明白為何剛才趙長勝那麼尖利的慘叫聲都沒能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但他知道如果現在不逃出帳篷,那麼很快他就會變得和林葉或是趙長勝一樣的下場。
他腦海中拼命想著移動自已的雙腳,終於慢慢恢復了過來,一點點靠近帳篷的出口處。然而這時邊上傳來響動,張君寶抬頭一看,如惡魔般的孫闖站了起來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已,“完了。”張君寶苦笑一聲,以為自已終究還是沒能逃過被啃咬的下場。
“張醫生!張醫生!連長......孫闖?你這是?”這時突然一個小戰士衝進了帳篷,此時的他對張寶君來說無異於天使下凡一般。
“快開槍,孫闖瘋了,已經殺了兩個人了!”張君寶使出全力向著那個小戰士大吼道。
“什麼?!孫闖,你幹什麼?!”沒等小戰士反應過來,孫闖快跑兩步撲上去張嘴就咬,幸而他下意識橫舉步槍擋住了撕咬,隨後他一腳把孫闖向後給踹了出去。
“張醫生!孫闖這是怎麼了?!”小戰士仍然無法相信眼前的戰友已經變成了一個殺人犯。
“別問那麼多了,他殺了兩個人了,趕緊開槍,有問題我負責!”張君寶努力向著小戰士身邊走去。
那一腳僅僅阻擋了孫闖幾秒鐘的時間,他穩住身體後再次撲向面前的兩人。
“孫闖!不要動,站在原地!高舉......”
“別他媽墨嘰了,開槍!”張君寶看著撲來的孫闖驚恐到了極點。
“呃~”
“砰~砰~砰~”眼見無視勸阻撲來的孫闖,小戰士終於下決心扣下了扳機,95-1發射的5.8mm x 42口徑的DBP-87重型子彈,以超過9百米每秒的初速在瞬間就洞穿了孫闖的身體隨後傾斜著在地面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
子彈強大的動能,使得孫闖接連向後退了幾步,然而驚人的一幕發生了,穩住身體後的孫闖再次撲了上來,直接無視了身上那幾處猙獰的傷口。
“醫生!這......”小戰士被這一幕嚇得後退了兩步。
“打他腦袋!打他腦袋!”張君寶來不及解釋,直接大吼道。
“砰~”
小戰士的這一槍幾乎是頂著飛撲過來的孫闖的腦袋開的,下一秒他的大腦就如同西瓜一般從後面爆開,隨後身體一軟便倒了下去。
“呼~張醫生,這倒地怎麼回事?!”小戰士鬆了口氣放下高舉的步槍。
“我不......”張君寶剛想回答,帳篷外又衝進來兩名戰士。
“怎麼回事?小許,你怎麼開槍了!”
“班長,孫闖發瘋了,我為了保護張醫生不得不開槍。”小許心有餘悸地看向地上孫闖的屍體。
“是的,孫闖發瘋了,在小許來之前已經殺了兩個人了,為了自保我不得已讓他開槍的。對了,外面怎麼了?前面孫闖殺人那會,警衛中隊1班的趙長勝叫那麼大聲,你們都沒人過來麼?”我趕忙站出來為小許證明到順便提出了心中那個疑問。
“這......”兩名戰士看向地上的三具屍體一臉凝重的表情,“張醫生,外面的確發生大事了,戰士們前面都被連長叫去處理特情了,我倆也是連長剛剛讓來找你過去的。”
大事?張寶君無法想象在這邊能有什麼特殊情況,“那走吧。”他看了眼地上的林葉,隨後扭頭就要跟著兩名戰士走出帳篷。
“我*!醫生!”留在原地的小許忽然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