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紅康在部隊北上前去了林家大院,這是他令他傷心一輩子、永遠都不想再進去的地方,但他心繫表妹柳輕塵,怕她生活不好,於是就調整了心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跨進了院門。林聰的兩房太太看見身著軍裝,腰裡挎著手槍的歐陽紅康走進來,以為是來找林家復仇,趁歐陽紅康沒看見她倆還在繼續往裡走時,一溜煙的跑出去躲避去了。林聰剛好在他們家客廳和柳輕塵一起,猛然抬頭見歐陽紅康,心裡慌得六神無主,站起來就想逃跑。柳輕塵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柳輕塵見歐陽紅康現在不僅沒事,還做了部隊的大官,打心裡感到高興,就拉著林聰上前向表哥問好。林聰尷尬的站在柳輕塵身邊,低著頭不敢正眼看歐陽紅康,氣得柳輕塵連連催他跟歐陽紅康說話。
歐陽紅康看到林聰雖然愚拙,但對柳輕塵關愛有加,又聽鄉親們評論他自從娶了柳輕塵後整個人變得規矩,不再欺壓鄉民時,心裡對他的仇恨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強烈。
“對不起啊,表哥,我對姑姑姑父的在我婚禮上發生的哀事感到很心痛,是我不好連累了你們。”林聰見柳輕塵一直逼他,就抬起頭主動跟歐陽紅康說道。
“是的,的確這件事和你脫不了干係。”歐陽紅康狠狠的對著他說。
“我知道,如果我死可以彌補你心裡的失落,我願意用命相抵。”林聰說。
“是嗎?那你站在那兒不動,我現在就打死你。”歐陽紅康拿出槍故意對著林聰的腦袋說。
林聰閉上眼,一動不動的站在歐陽紅康面前,柳輕塵見歐陽紅康怒氣衝衝像是真的要開槍,頓時嚇怕了,上前就跪在歐陽紅康面前,拼命請求歐陽紅康放過林聰。
歐陽紅康看著他倆,片刻後,他收起了槍,又對著林聰說,
“如果殺了你,能換回三條人命,我絕對不放過你。看在輕塵的面子上,我暫且饒過你。如果你對輕塵不好,我一定不會饒過你。”
“表哥,請你放心,我對輕塵真心實意,絕不會辜負她,如果辜負她,讓我斷子絕孫。”林聰信誓旦旦的說。
“謝謝表哥放了林聰。”柳輕塵也在一旁說道。
“你還是不要發這個毒誓好了。”歐陽紅康想起林聰兩房太太都沒有兒女,故意調侃林聰。
“表哥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我已經有身孕了。”林聰對歐陽紅康的話還沒有反應過來,柳輕塵就已經秒懂,靦腆的對著歐陽紅康說。
“女孩子的心果然都是往外拐,連說話都向著婆家,但還是要恭喜表妹啊。”歐陽紅康笑著對柳輕塵說。
“謝謝表哥。表哥這次回來沒有帶表姐回來啊。”柳輕塵說。
“她也嫁人了。現在也是有身孕,暫時不能回到楓林鎮。”
“太好了。表姐是和沈綵衣在一起麼?她以前可喜歡綵衣了。”
“別提了,造化弄人,綵衣那小子一根筋,不知道珍惜眼前人。紅雁現在嫁到海城去了。”歐陽紅康不無遺憾的說。
“可不是嘛。”柳輕塵也遺憾的說道。
歐陽紅康在柳輕塵家吃了飯,吃飯的時候,柳輕塵還向歐陽紅康說起林森當年在她和林聰的婚禮上跟建安縣警察局通風報信,導致婚禮上發生了悲劇。
“我知道,當年我親眼看到林森在婚禮上,偷偷出後門向等候在林家大院旁邊的派出所警察發出指示。”歐陽紅康心情沉重的說。
“林森現在是鎮長,他又是林懷安的侄子,表哥不要輕舉妄動。”柳輕塵對著歐陽紅康說。
“很想現在就殺了他,礙於林叔叔的面子,一直沒有動手。”
“聽說你前段時間在醉夢酒館遭襲,你知道是誰想殺死你嘛?”一直在旁沉默的林聰開口問道。
“能猜出一二,但不敢肯定。”
“有人看到你被一黑衣人救走,這黑衣人是誰啊?”林聰又問道。
“趙春城,林叔叔對我講過。”
“好陌生的名字啊!”柳輕塵說。
“是啊,我也不認識這個人,可能碰巧救了我吧。”
“在你和表姐走後,我和林聰也曾經遭遇過幾次土匪的襲擊,但每次都被一個黑衣人所救,他們會不會是同一個人?”柳輕塵若有所思後說。
“不會有這麼湊巧吧?”林聰不相信他們是同一個人。
“林聰的姑姑曾經去過醉夢酒館幾次,姑姑身份高貴,怎麼會那種地方?我猜想姑姑和醉夢酒館的人有關係。”柳輕塵對著林聰說道。
“只不過是猜想而已,又不是真的。”林聰搖著頭說。
“你姑姑現在在哪裡?”歐陽紅康問林聰。
“日本。她就是在參加完我爹的葬禮後幾天離開楓林鎮的,走的時候很不開心。”林聰說道。
“我在沈綵衣受審的時候,看見過你姑姑,她的表情雖然冷漠,但眼睛卻出賣了她,我當時很奇怪,她為什麼看上去那麼悲傷?”柳輕塵說道。
“莫非我姑姑和沈綵衣之間有關係,或者是和救我們的黑衣人有關係?”林聰突然像明白什麼事一樣大聲說。
“不可能,如果你姑姑和沈綵衣有關係,為什麼見面卻裝作不認識?”柳輕塵懷疑他們之間有關聯,也大聲說。
“真有可能啊,我對我姑姑多少還是瞭解一點。”
“絕不會的,這麼幾年過去了,真有關係也早就認了。”柳輕塵堅持自已的意見。
“你們都別說了,按我的意思,你們跟你姑姑聯絡,就說沈良倒臺了,趙春城現在出現在楓林鎮,還有沈綵衣也沒有死,看她有什麼反應就知道了。”歐陽紅康打斷了他們兩人的話,然後建議道。
“可以試一試。”兩人都點著頭說。
歐陽紅康在柳輕塵家中吃了飯後,就回到軍營,向林懷安詢問趙春城的傷勢如何?
“還好,在醫院裡做康復治療。”林懷安說。
“林叔叔,我想去見見他,我到現在還沒有去感謝他,心裡很愧疚。”歐陽紅康說道。
“沒事,我已經跟他講過你去外地公務。我剛接到軍令,要求晚上今出發,然後急行軍至下一城準備戰鬥。你想見他,需要抓緊時間去,再晚恐怕來不及。”林懷安說。
“好的。”
歐陽紅康說完後就往軍營醫院去了。
在軍營醫院裡,歐陽紅康見到了趙春城。趙春城對歐陽紅康來見他並不奇怪,他笑著對歐陽紅康說,
“我已經預料到你會來,而且還帶著疑問。”
“是嗎,我該怎麼稱呼您?”
“叫我叔叔吧。”
“那好,趙叔叔。你怎麼知道我帶著疑問?你知道我想要什麼答案?”
“你去了林聰家,見到了柳輕塵。”趙春城說。
“趙叔叔,您果真對楓林鎮很熟悉啊,你知道醉夢酒館嘛?”歐陽紅康問趙春城。
“當然知道了。酒精、大煙和性。”趙春城笑著說。
“為什麼要躲在醉夢酒館背後?”
“醉生夢死,人之夙願。”趙春城意味深長的說。
“趙叔叔,我應該會猜到您是誰了。”歐陽紅康也意味深長的說。
“你看到的只是表象。”
“我要離開楓林鎮,隨林叔叔北上去了。謝謝趙叔叔的救命之恩。”歐陽紅康站起來,對著趙春城深深一鞠躬,然後逐漸消失在趙春城的視野裡。
趙春城看著歐陽紅康遠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