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行事,果然非常人所能揣摩。”
韓生嘆了口氣。
贏子季:“…”
真不是俺寫的啊。
你們都在瞎腦補些什麼啊喂!說實話怎麼都不信捏?
天然居當中多出的這首詩詞,很快就引起了諸多人的注意。
畢竟達官顯貴們多少都是讀過詩詞,喜愛附庸風雅的。
許多儒生都慕名而來,瞻仰全詞的風采。
“原來全詩是如此鬼斧神工,真不知是何人所寫。”
“這首《鵲橋仙》並非是單純的詩,而是一種全新的體裁,聽天然居的賬房先生說,貌似叫什麼詞?”
“作詞之人,可稱之為一代詞祖,文采足矣開宗立派啊,可惜此詩居然是為了售賣商品而作,真是明珠暗投。”
“兄臺此言詫異,這金風玉露也是清雅之物,便如玉石一般,用之耳目一清,提神醒腦,而且馥郁幽香,當是君子所用。”
“不知這天然居的老闆是哪位名家,開業至今都還未曾路過面呢。”
現在金風玉露不僅僅是一個很奢華的香水,同時還成了風雅的代名詞。
商品被附加了精神價值,再加上本身品質過硬,那結果可想而知。
一時間,咸陽中的達官顯貴,皆以身上有金風玉露的香氣為榮,甚至將其稱之為君子之氣…
每日剛開門,便被搶購一空。
……
章臺宮。
“陛下,土豆已經在九個郡縣大規模播種,都是由農家之人主持,小公子給種植土豆和棉花的農戶,都給與了補助,推行的效果相當不錯。”
“水車和曲轅犁,都已經分派各地縣官,由農家之人教導百姓使用。”
“今年大秦風調雨順,秋天的收成應當會不錯。”
政哥批閱著奏摺,而下方的重臣們,正呈奏著開春播種的情況。
基本上都是好訊息。
而且許多還是這段時間贏子季起了主導作用。
“小十七這段時日,倒是安分的很,沒讓寡人頭疼。”
政哥揉了揉眉心,感慨了一句。
這熊孩子忽然跟長大了似的不鬧騰了,他反而忽然覺得像是少了點什麼,還有點不習慣。
沒想到這認真做起事兒來,處理的都是井井有條嘛。
“孩子總歸是會長大的,小公子雖然此前胡鬧了些,但聰慧也是實打實的,到了年紀自然也就懂事了。”
王翦在旁也說了句好話。
扶蘇輕咳一聲。
是,父皇為了確定十七弟,甚至親自去了幾趟翰林院,算是突擊檢查。
所看到的,都是十七弟在建設翰林院,為科舉鋪路。
但那只是表象而已…
“扶蘇,你們身上這都是什麼香味?”
贏政煽動鼻翼,疑惑的問道。
開春播種之日他天天忙得不可開交,對於城中發生的事自然就沒那麼關注了,倒是還不知道金風玉露這玩意。
之前也聞到了這香味,還只是扶蘇身上有,他以為是香料什麼的,也沒多過問。
但今日好像許多朝臣身上,都有這味道啊。
扶蘇一愣,剛準備硬著頭皮開口。
結果右側的馮去疾卻搶了先,道:
“陛下,此乃近來風靡咸陽城的金風玉露,珍貴無比,微臣今日恰好帶了些過來,獻給陛下。”
說罷,便從袖袍中拿出一個盒子。
然後遞交給了頓若,由其呈了過去。
開啟來,其中是十幾個精緻的小葫蘆。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這商家倒是會做生意。”
贏政的眼神,也被上面的詞句吸引了過去。
雖是一位手腕強硬的皇帝,詩書不說精通,但起碼的鑑賞能力還是有的,一眼便看出此句不凡。
“此句只是殘篇,說起來還有莊關於小公子的趣事。”
看著政哥起了興趣,淳于越也忍不住面露微笑。
此時還是他聽去了翰林院的儒士說起。
人無完人,總算給他找到小公子笨拙的地方了,也讓他覺得自己作為僕射兼博士,找回了一點優越感。
“哦?這殘篇還與小十七有關?”
政哥聞言饒有興趣的問道。
這個神情讓扶蘇有些緊張了,心中叫苦不迭。
現在他可算是上了十七弟的賊船了。
“哈哈,當日亞聖也帶回了幾瓶金風玉露,便和諸多儒生探討上面的詩詞該如何填全,小公子也在場。”
“當被問及此事後,還以尿急為藉口跑去外面睡覺…”
淳于越一五一十的講著這幢趣事。
政哥拔開葫蘆嗅了嗅,眉角都翹了起來。
當聽到現在贏子季多了個茅廁詩人的稱號後,忍不住開懷大笑。
“哈哈哈哈,寫詩之人文采不凡,金風玉露也不錯,寡人用了後,倒是精神好了喜多,此人倒也別出心裁。”
聽到贏政的誇讚,馮去疾卻嘆道:
“陛下滿意就好,只是用完這些,不知何時再能弄來
“此物很昂貴麼?普天之下還有寡人用不起的事物?”
“昂貴還是其次,主要是金風玉露在咸陽城太緊俏,一物難求。”
馮去疾心中暗喜,面上確實一副感慨的神情。
“原來如此。”
政哥點點頭,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頓若。
“這天然居的東家倒是個妙人,詩才非凡,還讓那小混蛋吃了癟,寡人可得好好謝謝他,頓若你明日帶寡人口諭前去,詔其來章臺宮。”
“順便,再查查此人底細,看看是何方奇人異士。”
政哥也是對這天然居起了興趣。
幾人又回到正軌,談起了正事。
一場小會議開了個把時辰後,眾人才散會。
扶蘇可真是心急如焚。
父皇現在已經讓頓若去查了。
這這不是要露餡了麼?
他剛準備從殿中離去,卻又被叫住。
“扶蘇,這幾瓶金風玉露你帶給小十七用,讓他也附庸附庸風雅,這茅廁詩人,可不怎麼好聽啊。”
政哥略帶調侃的聲音傳來。
說是賞賜,其實是準備逗逗小十七,告訴他你這茅廁詩人的名頭,寡人可是知道了。
扶蘇無奈的接過了幾個小葫蘆,心中哀嘆一聲。
這都什麼事兒啊。
十七弟會缺這玩意用麼?
金風玉露本就是十七弟研製的,第一瓶還是他手搖出來的呢!
但看著面帶戲謔的政哥,又想到自己上了賊船,他也只得拱手道:
“兒臣這就去十七弟府上。”
離開大殿的馮去疾,正與淳于越,李斯一同並排而行,三人一時間都是沒說話。
但剛出了章臺宮,馮去疾便先開口了,道:“這天然居的東家,僕射也感興趣?”
雖然馮去疾官階更高,但淳于越何許人也,連政哥都敢懟的存在。
倒也不卑不亢的點點頭,道:“若是我沒猜錯,此人極有可能是儒家的某位大儒,若能與其把酒言歡,不失為一樁美事。”
金風玉露和那首《鵲橋仙》一同火了。
現在許多士子雖然還不知那東家的身份,卻都稱其為詞祖,推崇備至,甚至還有許多喜愛詩書的人,模仿著詞的體裁寫出了許多作品。
此人在文壇,現在可真是風頭無兩。
若真是儒家之人,對於提升學術地位而言,可是十分重要的。
而且這還真的十分有可能。
畢竟諸子百家當中,墨家和公輸家偏愛匠道,醫家治病救人,懸壺濟世,陰陽家愛研究星宿易理。
最喜歡舞文弄墨,研究詩詞的,多半都是儒家的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