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靈子臉上的肌肉扭曲，他大笑道：“好一個白鶴真人！好一個正道棟樑！老夫佩服！”
他一邊笑一邊朝著白鶴真人拱了拱手。
只是那動作裡沒有半分敬意，只有同類之間尋到樂趣的興奮。
“賤人，你害死我們血煞老祖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天？
老夫這一百零八道酷刑，本是為那些嘴硬的正道修士準備的。
沒想到，第一個能完整嚐遍的，竟是你這麼個叛徒！”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戲謔與殘忍。
“放心，老夫的手法很好的，
第一道刑，名為千蟻噬心，我們會先剝開你的胸膛。
讓你親眼看著自己的心臟，被一千隻噬魂蟻，一點一點地咬碎。”
他頓了頓，欣賞著林清雪臉上那極致的恐懼。
“但你不會死的，白鶴真人會給你續命，等你心臟長好了，我們就開始第二道刑。”
“不……不要……”
林清雪的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哀嚎，她手腳並用地在地上蹭著，想要逃離這個魔鬼。
可她丹田已廢，經脈盡斷，那蠕動的姿態，只像一隻被碾碎了半邊身子的蛆蟲，狼狽又可笑。
血靈子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將她那張剛剛恢復了些許血肉的臉，拖到自己面前。
“現在求饒，晚了！”
他回頭，看向飛舟上的司馬蕭。
“司馬掌門，劍尊的仇，老夫今天就替你報了！”
司馬蕭面沉如水，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這個點頭，便是最終的判決。
林清雪最後的希望，徹底破滅。
她猛地轉頭，用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林清妍。
“林清妍！你個婊子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林清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神情沒有半分變化。
“等你先成了鬼，再說吧。”
血靈子不再廢話，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漆黑的小瓷瓶，拔開瓶塞。
密密麻麻的，如同黑芝麻大小的螞蟻，從瓶口蜂擁而出，散發著令人神魂不安的詭異氣息。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了血州陰沉的天空。
那聲音裡充滿了無盡的痛苦與絕望，讓在場不少修為較低的弟子，都忍不住臉色發白，別過了頭去。
安紫芸和溫小柔等人，也是面露不忍。
即便是端木巧這樣殺伐果斷的性子，此刻也皺緊了眉頭。
凌千末長長地嘆了口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周子衿的視線，卻一直落在林清妍的身上。
他看到林清妍的身體，在聽到那聲慘叫的瞬間，有了一個極其細微的顫抖。
但她的臉上，依舊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彷彿地上的那個人，與她毫無干係。
周雲海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轉身回到了飛舟的船頭。
幾位宗主也跟著落回了飛舟，每個人的臉色都異常凝重。
一場正魔兩道聯手，對一個叛徒的公開行刑，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正式拉開了序幕。
這場景，荒誕，卻又真實。
“周宗主。”司馬蕭首先開口。
他的聲音沙啞，眼中的血絲卻消退了不少，恢復了幾分理智。
“接下來，我們該如何？”
所有人的視線，再次集中在了周雲海的身上。
林清雪這個火藥桶暫時被壓制住了。
但幽世魔泉的威脅，依舊像一把利劍，懸在所有人的頭頂。
周雲海看向林清妍：“清妍，你方才說，有辦法重新封印魔泉？”
林清妍點了點頭。
“代價是什麼？”這次開口的，是五行門的宋思雨。
林清妍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吐出幾個字：“我不知道。”
“不知道？”慕容飛雪的音調瞬間拔高。
“林師侄，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都不知道代價，就敢說有辦法？”
林清妍迎上她的目光道：“告訴我有辦法的那位存在，只說了代價會非常沉重，但具體是什麼，他並未言明。”
“那位存在？”周雲海敏銳地抓住了關鍵。
能知曉這等上古秘辛，甚至有辦法重新封印魔泉的存在，絕非凡俗。
林清妍沒有解釋，只是搖了搖頭。
“宗主，恕弟子不能說。”
眾人陷入了沉默，氣氛有些尷尬。
周雲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
“好，既然有辦法，那我們就有了拼一次的底氣！”
他轉向眾人，聲音變得沉凝有力。
“諸位，事已至此，我們已經沒有退路。
我提議，聯軍即刻開拔，前往封印之地探查情況……”
他的視線掃過地面上那些嚴陣以待，卻又同樣面帶驚恐的魔修。
“林清雪，就讓魔道先替我們好好照顧！”
這個提議，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同意。
現在最大的威脅，已經不是血州的魔道餘孽，而是那個隨時可能爆發的幽世魔泉。
血靈子似乎也聽到了飛舟上的動靜。
他一邊用秘法維持著林清雪的生機，確保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分痛苦，一邊揚起頭，高聲喊道：“各位正道的大人儘管放心！
這賤人我們一定會好好招待，保證你們回來的時候，她還活蹦亂跳的！”
他的話，引來了身後魔修們一陣陣壓抑的，充滿惡意的鬨笑。
正道聯軍的飛舟，在巨大的轟鳴聲中，調轉了方向。
就在飛舟剛剛血州開動時，異變陡生！
一股陰冷恐怖的氣息，毫無徵兆地從極北的方向，席捲而來！
那氣息，不再是若有若無，而是化作了實質性的威壓。
如同一座無形的山脈，狠狠地壓在了每一個人的神魂之上！
飛舟之上，所有元嬰期以下的修士，齊齊悶哼一聲，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更有甚者，直介面鼻滲血，氣息萎靡。
就連周雲海，司馬蕭，宋思雨等化神大能，身體也是猛地一震，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們駭然地望向遠方。
那裡的天空，不知何時，已經被一種深邃到極致的墨色所籠罩。
彷彿天空被破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正有無盡的深淵之力，從那個窟窿裡，瘋狂地湧入這個世界！
一直閉目養神的劉青山猛地睜開了雙眼。
他失聲驚呼：“封印……封印它自己在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