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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搬山道人,絕不倒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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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 鎖縛孽龍,大起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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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點紅光才剛亮起,下方緊跟著傳來一陣劇烈聲響,伴隨著鐵鏈抖動的嘩嘩聲,一陣勁風兇猛襲來,直直打向趴在牆上的李猴兒。

先前就察覺這深坑內的形勢不大正常,李猴兒早在暗中提防,此刻來不及回頭去看下方反應,搭在溼滑牆壁上的手腳略微用力,整個人便輕巧地在那牆壁上動彈起來,仿若壁虎遊牆,眨眼間便竄出去了十餘步,令那道勁風落了個空。

“砰”的一聲巨響,在牆上留下好大一個裂痕,碎石嘩啦啦地往下掉落之餘,又有一股極腐臭的氣息自那痕跡中散發,直燻得人作嘔。

單手攀住牆上一小塊朝外的凸起,李猴兒這才有閒工夫轉身查探,只見方才所在之地已被濃烈瘴氣所淹沒,絲絲縷縷的瘴氣不斷溢散,將周圍的牆面也腐蝕得青黑,如同灰塵般碎裂。

“我的個乖乖,好強的瘴毒……底下的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李猴兒暗自咋舌,他也算是個識貨的,在見到這瘴氣殘留後,便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推測——確實有什麼強悍的妖物就藏匿在這深坑之中,如果不是自己身手敏捷、且謹慎小心,方才就叫其得了手去。

心生好奇之下,又低頭往坑底去看,結果恰好與那對猩紅的大眼四目相對。

“不好!”

李猴兒一個激靈,往那牆面上一按,藉著反衝之勢向後彈向空中,隨後又是一式凌空變向的輕功絕技,成功閃到了另一側牆上,又一次躲過襲擊。

“他奶奶的,還沒完沒了……真當你爺爺是泥捏的麼?”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接二連三地被迫迎擊,同樣令李猴兒心頭火起。

只見他二話不說、抬手便是兩鏢,兩點寒芒閃電般地朝著下方射出,目標正是坑底那對巨大的赤眼。

燕尾鏢於空中穿梭,發出陣陣破空聲,臨到頭快擊中目標時,卻見那兩道紅光突然一暗,消失無蹤,而燕尾鏢則像是撞到了什麼堅硬事物,在鏗鏘聲裡擦出兩點火花。

即便只有一瞬間,這短暫的光亮,也足以叫李猴兒看清楚下方那物事的模樣。

只見其細身蛇頸、背生骨刺,牛耳而虎爪,粗糙而堅硬的體表與其說生著鱗甲,倒更像是鱷魚皮,此刻頭、尾、軀幹、還有四足各被銅鏈鎖住,動彈不得,只有靠著張口噴吐濃烈瘴氣來傷人。

方才燕尾鏢之所以被擋下,正是這怪物閉上了雙眼,使得兩鏢盡數紮在了堅韌的眼皮子上,甚至連個淺淺的口子都沒留下。

“這畜生好厚實的皮囊……此怪似魚非魚、似蛇非蛇,可若說是蛟龍之屬,模樣又實在太寒磣了些……”

李猴兒心道,“不過,既然這東西已被銅鏈鎖拿,那就沒什麼好怕的,只要小心它噴出的瘴氣就好……將其收伏,那還不是小事一樁?”

陳陽的聲音又自上方傳來,經由“玉帶”傳到了李猴兒的身邊,“下頭怎麼忽然噼裡嘭啷的,你還好麼?”

李猴兒趕忙回話,“好著呢,陳掌門,我距離深坑底部已經不遠,這裡果然鎮著個十分兇悍的活物,好在被坑內的銅鏈給捆得死死的,終究無計可施!”

這怪物,自然也就是所謂的孽龍,而困住它的銅鏈,其實與地面上的幾根銅柱一樣,是當年道衍和尚主持修建此地所留。

過了這麼些年,皇帝都不知換了多少任,迄今為止還在發揮作用,實在是難能可貴。

道衍和尚也早已不在人世,但這孽龍暴虐的性子卻沒有半點改觀,將混身鎖鏈扯動得嘩啦亂響,表現得兇性十足。

李猴兒還注意到,這怪物的下身有小半軀體還泡在水裡,可見這深坑果然還是個水坑。

“整個詔獄都壓在這怪物身上,必然是有意為之。”

陳陽的聲音再度響起,“這必然是個厲害角色,你可不要因為它看上去被鎖住就掉以輕心,不然只怕是要吃大虧的。”

李猴兒聽了,剛想笑上幾句,說聲“怎麼可能”,但事實卻正如陳陽所講的那般,那條孽龍猛地一用力,竟將捆縛在右側前爪上的那條銅鏈生生掙斷,只在腕部殘留有一小截,隨即揮爪直取李猴兒。

被困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多年,這孽龍已幾乎快要發瘋,且不比一般蹲苦窯的犯人,就算難熬了些,每天也能吃上一口飯——在這孤獨的歲月裡,他只能偶爾靠著噴塗瘴氣,來打落一些石塊之類的東西果腹,乃是真正意義上的“吃土”,所以外表其實已可算是瘦骨嶙峋,卻憑空又增添了幾分猙獰。

難得有個活物闖入這禁地,還不趕緊抓住開開葷?

不然,只怕連血肉到底是什麼滋味,都要忘乾淨了。

見龍爪直朝自己撲來,李猴兒怪叫一聲,手腳並用地沿著深坑側壁就往上爬,此刻,無論陳陽再說什麼,他都不會再停下了。

原本燕子門的功夫就不擅長正面搏殺,而叫李猴兒靠著那麼一把刺客用的匕首,來對付這身長接近十丈的異種,也確實有些難為他。

反正,眼下也算是探明瞭這深坑底部的東西,不算違背誓言,如今面對孽龍的襲擊,當然是要溜之大吉了。

李猴兒也確實不負這“猴兒”的諢號,攀爬動作矯健如猿猴,輕快的身軀硬是令那龍爪一時追擊不上。

孽龍畢竟只有一爪脫離束縛,能夠動彈的距離有限,沒過多久,隨著噹的一聲巨響,被拉得筆直的銅鏈再無法伸長。

身軀因此而被限制於原地的孽龍,只能憑空亂揮幾下龍爪,眼睜睜地看著那獵物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發出不甘的咆哮。

或許是因為許久沒有發出聲響,這龍吟之聲很是嘶啞難聽,直叫李猴兒感到頭皮發麻。

“……這倒黴玩意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不管了,反正不是什麼好玩意,就讓它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發臭流膿吧……爺爺去也!”

空間較小的地方,並不好施展與駕馭遁光,一個不小心難免撞個頭破血流,所以陳陽讓李猴兒潛入打探的決斷確實不錯,若不是後者有一身精湛的輕身功夫,可在狹小空間內閃轉騰挪,逃起命來也絕不會有如此順利。

只見李猴兒乾脆用他那飛毛腿一般的雙腳,沿著牆壁迅速地朝著上方奔跑起來,速度奇快,彷彿拖出了殘影。

相信至多再給他幾息的功夫,李猴兒就能夠逃出這深坑。再加上,腰間有著這麼一條作為安全繩的“玉帶”,此番探索雖然有些波折,確實有驚無險。

等他離開了這險境,剩下的自然便交由陳陽對付,而以那位搬山道人的能耐,休說是一條被捆住的,就算是一條生龍活虎的蛟龍給其撞上,也難逃一個被抽筋剝皮的下場。

心下興奮之餘,對於周邊的動向不免就有些大意,李猴兒在即將從那深坑跳出之時,面前卻憑空浮現出一張密集的雷網。

毫無防備的他就這麼直直地撞了上去,渾身上下被一陣密集雷光淹沒、散發出炒豆子般噼裡啪啦的聲響。

“哎喲!”

不遠處,陳陽見到這一幕,用力一捶掌心,扼腕嘆息道:“怎麼忘了這個?機關既然啟動,必然還有防止坑中之物逃出的佈置。顯然這洞是個許進不許出的,進去沒事,結果出來就中招了……”

——你現在才想起來,是不是有些晚了?

李猴兒有苦難言,氣息一亂,便倒栽蔥一般地往後倒,手腳被那雷光電得痠麻無比,一時根本不聽使喚,再無法掙扎,只有眼睜睜地感受著軀體朝下墜落。

那孽龍見逃了的李猴兒又摔了回來,眸中當即閃過一絲喜意,美滋滋地朝著上方張開大嘴,便等待著這美味掉進自己的口中。

烏黑大嘴裡散發出的腐臭氣息直叫人窒息,而李猴兒原本以為此番定要交代在這的時候,一道劍光後發而先至,從他的身旁擦過,直直地往下方孽龍處殺去。

旋即,又一股力量自腰間“玉帶”處傳來,不僅止住了他的墜落之勢,還將李猴兒以先前數倍的速度重新提溜了上來。

對待這聞名遐邇的大飛賊、江湖前輩,竟是如拿捏幼童般容易,能夠辦到這事的,自然也就只有搬山派的陳某人了。

短時間內,輪番經歷這大起大落,致使李猴兒早沒有了之前的精氣神,如牽線木偶般任由陳陽拉扯,只將頭半轉過去,復又望向那坑底的孽龍。

方才與他擦身而過的正是八卦藏龍劍,眼下正順著孽龍主動張開的大嘴進入其體內,好一番翻江倒海,於其中任意穿梭來去。

李猴兒雖見不到這孽龍體內的具體情形,但從後者體表那不時往外凸起的巨大鼓包,還有那哀鳴一般的慘叫,就已足夠知道效果不凡。

無論外表再怎麼堅固的生靈,其身體內部總是柔軟的。先前陳陽一直不出手,就是在等待類似剛才的機會,眼下叫他逮到了破綻,自是不會放過。

隔空操縱著八卦藏龍劍在孽龍體內一通亂戳亂絞,然後隨意找了個柔軟的所在,輕而易舉的就撕開了那孽龍的體表,於血霧中透背而出,重又回到了陳陽手上。

再轉頭看那孽龍,雖然外表沒有明顯傷痕,嘴角卻開始溢位新鮮的血液,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爪子也是有氣無力地耷拉著。

再度來到那要命的電光雷網前,李猴兒這才看清,原來這深坑靠近出口的地方還有著一圈黃銅製作的印記與紋路,電網正是由此激發,先前他並未發覺,所以才吃了這麼個悶虧。

這電網能夠攔得住李猴兒,卻攔不住陳陽。甚至於前者若是願意施展一回縮骨功,從那網格間的縫隙之中鑽進去也不是什麼難事。

之所以弄得剛才那麼難看,只單純是因為李猴兒故意逞能,從而忽略了危機就在身邊。

但見陳陽張手隔空便是一扯,就將那密佈的雷光電網給活生生扯出個口子,另一隻手順勢用力將李猴兒提了出來,見對方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還很禮貌地道了聲“辛苦”。

接著,他將李猴兒腰間的玉帶抽回,順勢縱身一跳,眨眼間便躍入了已經探明情況的深坑之中,從天而降,直直地踩在那孽龍頭頂,又激起一陣好大的水花。

孽龍實在是被眼前這幾人折騰得夠嗆,早已不復先前那兇猛之姿,雖說還不至於就此斃命,卻已沒有了多少反抗能力,只是偶爾抽動那麼一下,證明其還活著。

“體格倒是不小嘛。”

陳陽用腳踩了踩這孽龍的頭頂,感受著反饋回來的厚實觸感,“倒是比洪州的那條還大些……只是這模樣,也忒醜了些……雖說龍生九子,形態各有不同,但大多還是顯得威嚴貴重,少有像這孽龍一般渾身長滿骨刺的。”

龍乃鱗蟲之長,更是被人分門別類,如今常見的大多是蛟龍之屬,至於應龍、真龍之類的,則是早已成為了傳說。但陳陽腳下的這條孽龍,體型卻剛好介乎蛟龍與鼉龍之間,又與兩者都有些區分,似乎是個尚未見過的新品類。

“這裡是……”

睜著一對重瞳法眼,陳陽四下裡張望起來。

他的目力超過李猴兒許多,看得又極為細緻,自然就觀察到了更多的事物,譬如那鎖在孽龍上的銅環,上頭的紋路分明是重陽宮全真一脈,也即是說,當年道衍和尚修建此地的時候,重陽宮也在此出了力氣,對這孽龍之事應當知情。

至於那銅鏈的另一頭,看似沒入了牆壁,實際是在周圍牆中藏匿有銅胎夾層,與方才上方的銅柱一樣,如同管道一般隱匿在正常的牆體之中。

陳陽有理由相信,每當北鎮撫司衙門上方陰雲密佈、出現雷雨的時候,那些落下來的閃電便會經由各種渠道被收集,最後匯聚於此,成為禁錮這孽龍的又一道力量。

可如此大費周章,為的到底是什麼?

這孽龍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需要將其囚禁在此,永生永世不見天日?

若只是單純為了避免其興風作浪、致使京城再度發大水,幹嘛不直接將其宰了,豈不是更加痛快?

況且,據陳陽所知,似這種城池佈局上的“孽龍”,多是不穩定“龍脈”的代稱,而並非是具體的龍族。

其中必然還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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