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一年(206年),二月。
周瑜自陳留返回,為孫權獻聯姻之計:“將軍之妹,才捷剛猛,若為陛下貴人,可定後宮。”
在孫權遣使說出那句“兄長臨終前曾言,內事不決問張公,外事不決問公瑾。如今張公不在,內事孤可自決。”時,周瑜就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避免孫權被荀彧等人坑算。
最終,周瑜選定了“疏不間親”之計,荀彧等人再有心機,在親疏上也始終比不過孫權的妹妹。
大將軍的妹妹為皇室貴人,這在大漢歷代皇帝中屢見不鮮,故而周瑜剛一提及,孫權就心動了。
只是想到自家妹妹的性格,孫權又有些遲疑:“小妹自幼被寵壞了,若為貴人,恐有不妥。”
然而周瑜之所以會勸孫權嫁妹,看重的也是孫小妹的膽大秉性,若入了後宮還唯唯諾諾,那不是在當貴人而是在當人質。
遂又勸道:“將軍雖入許都,但不服將軍者甚眾,也必會有人入宮讒言將軍。亂世當用重典,伏皇后性格懦弱,正需剛猛貴人輔佐。將軍之妹,又有諸兄武風,侍婢百人,更皆仗劍能戰。若有將軍之妹為貴人,後宮之中又有誰敢讒言?”
孫權本就有意,故而在周瑜給了這個理由後也不再遲疑,急遣使者回江東將孫小妹及侍婢百人都接入許都送入宮中。
只是讓孫小妹當個貴人而非廢后,故而此舉也沒遭到朝中文武的反對,即便是荀彧等人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
宮中忽然多了個尚武之風的貴人以及仗劍善戰的侍婢百人,原本的柔弱風氣也為之一變,更顯肅殺之氣。
孫貴人更是要求劉協每日都必須同床共寢,以求早日誕下皇子,其餘貴人以及伏皇后則是連劉協面都見不到。
雖說孫貴人也是面容姣好的,但由於常年習武兼之橫行不法慣了,以至於在劉協眼中跟孫貴人跟母老虎也沒什麼區別。
兼之孫貴人一心要生皇子,每日也索求無度,不到一個月,劉協就從精神上的委靡變成精神身體雙重萎靡,走路都是浮的。
劉協雖然惱恨,但卻無可奈何。
這種事還沒辦法放在臺面上講,總不能告訴旁人:孫貴人需求太旺,他這個皇帝力不從心?
劉協當傀儡已經很丟臉了,這事再說出去更丟臉。
故而劉協也只能強撐著。
好在經過兩個月的努力,劉協也終於讓孫貴人懷上了。
只是被摧殘了兩個月的劉協,整個人彷彿老了二十歲一般。
比起曹操的女兒還受過良好的教育最終偏袒劉協,孫貴人可沒嫁夫隨夫的觀念,也不似演義中孫尚香那般重情重義,反而更類似孫權女兒大虎一般驕矜唯我。
那侍婢百人又都是壯婦,廝殺起來也不會比普通男子弱多少,這讓孫貴人在後宮是無人敢說半個不字。
而今孫貴人又懷了皇子,那更是無人敢招惹了。
周瑜這招疏不間親頗為有效,不僅助孫權對劉協的掌控更深,還阻止了荀彧等人暗中派人接近劉協。
而孫貴人也不會跟擅闖的人講道理,一旦發現有異心的,先讓侍婢上去碰瓷,然後定個調戲宮女的罪名。
孫貴人在懷了皇子後,依舊讓劉協每日都要同床共寢,甚至還故意給劉協甜頭讓劉協品嚐幾分權力的滋味。
每日的耳邊風也照吹不誤,處處都在維護孫權以及為孫權鳴不平,譬如稱如今內憂外患,孫權每日如履薄冰生怕劉協後被曹操搶了去。
連續幾個月的枕邊風,也讓劉協逐漸生出了幾分“孫權很難”“二十四歲的年齡就要肩扛如昔日霍光一般的責任”“不能去給孫權制造麻煩”的想法。
孫權雖然還沒有成長為二十年後那個頗具手腕的大皇帝,但如今也能勉勉強強的在許都這個大漢的中樞立足。
而有了周瑜這招疏不間親之計的協助,即便面對荀彧荀攸鍾繇等人陽奉陰違虛情假意,孫權也能多幾分從容。
由於諸方都在暗中積蓄力量掌控諸縣士民,整個建安十一年,諸州除了小規模的動亂外,也沒發生大的戰亂。
而在幷州,龐統這個幷州刺史也沒辜負劉備的期待。
由於幷州多歷戰亂,殘破不堪,兼之匈奴等各族又大量徙居幷州,又有逃避賦稅的漢民或是逃匿或是被掠、兼之少數部族首領專橫跋扈擁兵自重,以至於幷州除趙雲曾治理的上黨外,極為混亂。
龐統暫代為幷州刺史後,就著手解決匈奴等少數族群的問題。
先是以禮召見各部族中的豪族大戶,以新至幷州急需人才為由徵辟為幕僚,又發丁壯為“義從”。
似這等少數族加入大漢,都會被冠以義從之名,故而各部族也沒起疑。
龐統又以幷州缺兵為由,招其勇力充當士兵,然後又稱劉備要親自慰問眾士兵的家眷且擇其聰慧者入學,便將士兵的家屬全都遷往曲梁城。
有豪族大戶看懂了龐統的險惡用心,不僅拒絕執行龐統的軍令反而還聚兵頑抗,但龐統可不是個只會舞文弄墨的腐儒。
講道理不肯聽,那就只能動武力了。
有不從命的,龐統都會立即發兵征討,前後斬首千餘人,招降萬餘人,送去曲梁城計程車兵家眷都有數萬人。
被龐統的兇狠手段震懾後,幷州各單于再也不敢反抗,紛紛拱手服從,並按照龐統的政令讓部落民都從事生產,形同編戶。
隨著龐統勸課農桑,這些原本屬於少數族的也從不事生產放牧劫掠也走向了農耕文明。
已經徙居幷州的胡人是無法全部殺掉的,若是放任不管又會為禍幷州,而似龐統這般將這群胡人義從馴服得服服帖帖,還能被胡人稱頌的,也是罕見。
在將幷州胡人義從徹底漢化成漢民一途上,龐統可謂是居功至偉。
到了建安十二年初(207年),幷州形勢大為改觀,境內清平、秩序井然,不論是漢民還是義從,都逐漸變得安居樂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