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東京的薄霧被第一縷陽光撕裂,灑落在城市的肌理之上時,無數份報紙,如同被撒下的種子,在街頭巷尾,在咖啡館的桌沿,在電車的扶手旁,生根發芽,迅速地開出了一朵朵名為“奇蹟”的花。
《電影旬報》的頭版頭條,用一種近乎於史詩般的筆觸,宣告著一個時代的終結與另一個時代的開啟:
“《七武士》:一場電影的革命,一次精神的洗禮。它脫胎於武士片,卻超脫於武士片,以前的武士片,都只是劍道片,而它,才是真正的武士片!”
這篇文章的作者,正是田中健太。
他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激昂筆鋒,將《七武士》這部作品,從傳統的電影範疇中剝離出來,賦予了它更深層次的文化與哲學意義。
他寫道:“我們曾以為,武士片不過是刀光劍影的血肉廝殺,是恩怨情仇的快意恩仇。然而,野原廣志與黑澤英二,卻用《七武士》,為我們揭示了武士道的真正內涵:那不是身份的桎梏,不是劍術的精湛,而是面對時代洪流,面對階級宿命時,那份堅韌不拔的意志,那份悲天憫人的情懷,那份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擔當!”
《朝日新聞》則以更為宏大的視角,探討了《七武士》對國民精神的重塑:
“《七武士》:時代洪流中的人性讚歌!它以七個武士的悲壯命運,映照出我們民族在歷史程序中的掙扎與蛻變。那些曾經被視為‘庶民’的農民,用他們的狡黠與堅韌,最終成為了新時代的主人。而那些曾經代表著榮耀與秩序的武士,卻在時代的滾滾車輪下,被無情地碾碎。這不是簡單的勝負,這是歷史的必然,更是我們對自身命運的深刻反思!”
甚至連那些平日裡只關注明星八卦的《週刊文春》和《friday》,也罕見地收斂了他們的毒辣,以一種略顯遲疑卻又不得不承認的姿態,將《七武士》推上了神壇:
“奇蹟的誕生!野原廣志的‘彩蛋’,並非戲謔,而是對電影藝術的極致追求!他用《七武士》的深刻內涵,為我們上了一堂關於‘階級’與‘時代’的哲學課!我們曾質疑他‘忘本’,曾嘲諷他‘精英’,可現在,我們不得不承認,他,才是那個真正看懂了我們這個民族,看懂了我們這個時代,並用電影將其完美呈現的,真正的天才!”
這些影評,如同燎原的星火,迅速點燃了整個霓虹社會。
人們開始重新審視《七武士》,重新思考野原廣志在新聞釋出會上所說的那些話。
那些曾經被“階級對立”所矇蔽的心靈,在電影的洗禮下,逐漸被“時代”與“人性”的宏大敘事所震撼。
甚至有一些大膽的影評人,直接將霓虹電影史上的武士片,做出了一個全新的劃分。
他們將《七武士》之前的武士片,定義為“前黑澤英二時期的劍道片”,那些片子雖然也有精彩的武打設計,但終究停留在“技”的層面,未能觸及“道”的精髓。
而《七武士》之後,以更宏大的時代視角來拍攝的武士片,才配得上“武士片”的稱謂。
他們甚至毫不吝嗇地誇讚黑澤英二導演,在沉寂十年之後,終於又走出了新的高度,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
這番評價,無疑將黑澤英二再次推上了神壇,也讓《七武士》成為了一個無法被逾越的,時代的里程碑!
《七武士》上映以來,人人都在誇讚黑澤英二,人人都感慨這位大師的手筆。
輿論,直接將黑澤英二推上了神壇!
……
東京電視臺十七層,明日海的辦公室裡。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將整個辦公室照得通透明亮。此刻辦公室裡的氣氛,卻比陽光還要熾熱歡快。
明日海坐在辦公桌後,手中拿著一份剛送來的報紙,臉上掛著抑制不住的狂喜。
他的對面,黑澤英二則端坐在沙發上,同樣翻閱著一份報紙,只是臉上此刻卻帶著複雜之色。
“哈哈哈哈!黑澤導演!您看看!您看看這份報紙!”
明日海的聲音激動得有些顫抖:“田中健太那個老傢伙,竟然把您的《七武士》,誇成了‘神蹟’!還說您在沉寂十年之後,又走出了新的高度!這……這簡直是前所未有的讚譽啊!”
黑澤英二隻是輕哼一聲,沒有說話。
他將手中的報紙翻到下一頁,那上面,赫然印著一段對他的溢美之詞:“黑澤英二導演,以其深厚的執導功力,將野原廣志先生那跨時代的劇本,完美地呈現在銀幕之上。他用鏡頭語言,將‘時代’的宏大與‘人性’的微渺,交織成一曲悲壯而又充滿力量的史詩。這足以證明,薑還是老的辣,黑澤導演的藝術生命,永無止境!”
他看著這番讚譽,那張總是充滿了驕傲與執拗的老臉上,此刻卻浮現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神蹟?新的高度?”黑澤英二將報紙輕輕地放在桌上,聲音裡帶著一絲自嘲:“他們把所有的功勞,都推到了我這個老傢伙身上。卻隻字不提這部電影真正的靈魂,真正的締造者,到底是誰。”
明日海聞言,微微一愣。
他看向黑澤英二,眼裡閃過一絲瞭然。
“黑澤導演,您是在為廣志君抱不平嗎?”
明日海笑著搖了搖頭,善意地聳了聳肩:“您多慮了。廣志君他啊,一直都很尊重您。他知道,您對這部電影的付出,絕不亞於任何人。而且,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份來自您的‘官方認證’。有您這位‘活著的傳說’親自為他站臺,他的地位,他的聲望,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所以啊,您就別想太多了。反正,他也不會在意這些虛名。”
“虛名?”黑澤英二猛地一拍桌子,那巨大的響聲讓茶杯都跟著顫了顫!
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老臉上,此刻寫滿了不加掩飾的怒火:“明日海!你以為,我黑澤英二,是那種會奪取別人功勞的卑鄙小人嗎?!我拍了一輩子的電影,我從未向任何人低頭,從未向任何資本妥協!我黑澤英二,這輩子,只會用作品說話!我從不奪取別人的功勞,更不會讓一個年輕人,揹負上不屬於他的罵名!”
明日海看著黑澤英二那張漲紅的臉,眼裡所有的笑容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種深深的無奈。
他知道黑澤英二是真的生氣了。
他知道這個老頭子,他那身比武士刀還硬的臭脾氣,這輩子都不會改變了。
“黑澤導演,您別激動。”明日海嘆了口氣,聲音裡帶著一絲苦澀:“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想召開新聞釋出會,親自向媒體澄清,將所有的榮耀,都還給廣志君對嗎?”
“沒錯。”黑澤英二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可是……”
明日海的聲音愈發沉重:“您有沒有想過,如果真開了新聞釋出會,那麼您黑澤英二,這一輩子的榮耀,可就會為了野原廣志做嫁衣了啊。您將親手,將自己辛苦打拼了半個世紀的‘武士片巨匠’的稱號,拱手讓人。到時候,那些曾經將您奉為神明的影迷,那些曾經追隨您半生的同行,他們又會怎麼看您?他們會覺得,您老糊塗了,您被一個年輕人,給徹底矇蔽了!”
“我不在乎。”黑澤英二的聲音,平靜得不起絲毫波瀾。
他緩緩地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平靜地投向窗外那片,在晨曦中漸漸甦醒的鋼鐵都市。
“他們說的沒錯。”他喃喃自語,那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蕭索,卻又蘊含著一種被徹底洗滌後的釋然:“我以前拍的那些,確實都只是打打殺殺的劍道片。我曾以為,我已經拍盡了武士的榮耀,武士的悲壯。可直到我看到了野原君的劇本,看到了他鏡頭下的‘武士’……”
他頓了頓,那雙銳利的眼眸裡,閃爍著一種,足以讓任何人都為之信服的光芒。
“我才明白,我,黑澤英二,這輩子,都只拍了武士的‘形’。而野原廣志,他,才是那個,真正看懂了武士的‘魂’的人!”
“他用《七武士》,為我們揭示了武士道的真正內涵:那不是身份的桎梏,不是劍術的精湛,而是面對時代洪流,面對階級宿命時,那份堅韌不拔的意志,那份悲天憫人的情懷,那份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擔當!他,才是真正的,武士片之父!”
黑澤英二的聲音,愈發激昂。
“時代既然已經選擇了野原廣志,那麼我黑澤英二選擇承認。我選擇為這個年輕人,鋪平那條通往‘神壇’的道路!我選擇讓我的名字,成為他野原廣志登上王座的,最後一塊墊腳石!”
明日海呆呆地立在原地。
他看著那個老頭子,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此刻寫滿了坦蕩與驕傲,彷彿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嶽。
他終於明白了。
黑澤英二,他不是老糊塗了。
他也不是被野原廣志矇蔽了。
他只是,以一個藝術家最純粹的姿態,最崇高的靈魂,去擁抱了那個,屬於新時代的,真正的“神蹟”!
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為那個年輕人,為那個新時代,獻上他最後的,也是最偉大的,禮物!
“好!”明日海深吸一口氣,眼裡所有的懷疑與擔憂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種,發自內心的敬佩與……尊重。
他對著黑澤英二,深深地鞠了一躬。
“黑澤導演,我明白了。”明日海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又充滿了力量:“您放心。我會給您安排。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黑澤英二,您,才是那個,真正超越了時代,超越了自我,為我們這個民族,獻上最偉大作品的,真正的……大師!”
黑澤英二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轉過身,再次將目光投向窗外那片,在晨曦中漸漸甦醒的鋼鐵都市。
他知道,一場新的風暴,即將降臨。
而他黑澤英二,將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去見證那個全新的,只屬於野原廣志的時代,最終降臨!
……
野原廣志獨立製作部的辦公室,窗外是東京灣深邃的蔚藍,映照著城市天際線冰冷的鋼筋水泥。
然而,這份屬於都市的疏離感,卻絲毫未能侵入這片被創意與激情點燃的方寸之地。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溫柔地鋪灑在紅木辦公桌上,將堆積如山的畫稿鍍上了一層金邊。
空氣中瀰漫著頂屬於這個時代的忙碌與沉澱。
野原廣志端坐在辦公桌後,筆尖流淌著光影的河流,在雪白的畫紙上,構築著一個又一個奇妙的微縮宇宙。
他沒有抬頭,只是指尖輕點,將一份份已然臻於完美的粗稿,連帶著詳盡的分鏡、精準的燈光佈局,乃至細緻入微的鏡頭排程,分發給面前那三位,此刻正襟危坐,神情肅穆的得力干將。
“橋下課長,這是《暗芝居》第五季的後續分鏡。”
野原廣志的聲音平靜:“第五季的核心,在於對‘日常恐怖’的極致渲染。我們不必追求血腥,只需將那些潛藏在都市縫隙中的詭異,以一種最貼近生活的方式呈現。燈光要壓抑,色調要陰冷,每一個人物的眼神,都要透出那種被無形之物侵蝕的麻木與絕望。記住,真正的恐怖,往往來自內心,而非表象。”
橋下一郎接過那迭厚厚的畫稿,雙手微微顫抖。
他看著畫稿上那精妙絕倫的分鏡,每一個角度,每一個構圖,都像一把最鋒利的手術刀,精準地剖開了人心中最深層的恐懼。
他知道,這又將是一季,足以讓所有深夜動畫愛好者,在睡夢中驚醒的“神作”。
“部長,我明白了!”橋下一郎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激動,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保證,會帶領動畫課室的所有同仁,將您的每一個創意,都完美地呈現在銀幕之上!”
“嗯,很好。”
野原廣志點了點頭,目光轉向了山本毅:“山本課長,這是《世界奇妙物語》第三季的最終定稿。”
他將另一份同樣詳盡的畫稿推到山本毅面前:“第三季,我們要在‘都市怪談宇宙’的基礎上,融入更多對社會現象的諷刺與反思。比如這集《電子產品依賴症》,不僅僅是講述電子產品成癮的危害,更是要探討現代人被資訊洪流裹挾的孤獨與異化。光影的處理上,要大膽運用冷暖對比,營造出一種虛實交錯的迷幻感。配樂方面,則要突出那種充滿科技感的冰冷與疏離,讓觀眾在觀看的同時,也能感受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山本毅接過畫稿,那張總是如同刀削斧鑿般冷硬的臉上,此刻也寫滿了壓抑不住的震撼。
他看著畫稿上那些充滿未來感的場景設計,那些對人性弱點的精準捕捉,那些對社會問題的深刻洞察,他感覺野原廣志的才華,早已超越了簡單的“製作人”範疇,而更像一位,以光影為筆,以時代為紙的思想家。
“部長,您的構思,簡直是……神來之筆!”山本毅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敢打包票,第三季的《世界奇妙物語》,又將掀起一場關於“都市怪談”的全民討論。
最後,野原廣志的目光落在了田中圭身上。
“田中課長,這是《超級變變變》第二季總決賽的流程與細節。”
他將最後一份畫稿遞給田中圭,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總決賽,我們要的不是簡單的搞笑,而是要讓每一個參賽者,都能在舞臺上,展現出他們最真實,最動人的一面。燈光要溫暖,配樂要激昂,每一個環節的銜接,都要力求完美。我們要讓觀眾,在笑聲中感受到溫暖,在感動中體會到希望。這,才是我們《超級變變變》,真正的核心。”
田中圭接過畫稿,那張本就有些嚴肅的臉上,此刻寫滿了壓抑不住的亢奮。
他看著畫稿上那些充滿人情味的細節設計,那些對“普通人”夢想的尊重與呵護。
野原廣志的節目,之所以能成為“國民神作”,不僅僅是因為它的創意,更是因為它那份對人性的深刻理解與悲憫情懷。
“部長,我明白了!”田中圭的聲音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他知道總決賽的收視率,定會再次重新整理紀錄。
三位課長,此刻都立在原地看著手中的畫稿,彷彿重若千鈞。
他們看著那個依舊平靜地坐在辦公桌後,彷彿只是做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的年輕人,心中都升騰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慨。
“部長……”橋下一郎率先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由衷的歎服:“您的頭腦,簡直是……非人類啊!無論是驚悚、奇幻還是溫情,您都能信手拈來,而且每一個細節,都考量得如此周全,如此精妙!我們……我們真是望塵莫及!”
“是啊!”山本毅也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寫滿了欽佩:“您的每一個創意,都像一道劃破黑暗的閃電,瞬間照亮了我們前進的方向。跟著您,我們感覺自己彷彿也觸控到了藝術的真諦。”
“而且最重要的是!”田中圭更是激動得滿臉通紅,“部長,您每一次的指導,都不僅僅是技術層面的提升,更是精神層面的洗禮!您讓我們知道,做節目,不僅僅是為了收視率,更是為了傳遞溫暖,為了喚醒人心!”
“別說這麼肉麻的話。”野原廣志只是笑了笑。
不過他也明白。
這三位得力干將,如今已然被他徹底折服,成為了他文化帝國最堅實的基石。
就在這時,田中圭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他從公文包裡掏出幾份報紙,臉上寫滿了興奮。
“對了,部長!您看看這些報紙!現在整個霓虹,都在為您的《七武士》瘋狂呢!”
他將報紙攤開在桌上,指著頭版頭條那醒目的標題,聲音激動:“您看看!《電影旬報》的田中健太那個老傢伙,竟然把您的《七武士》,誇成了‘神蹟’!還說它‘脫胎於武士片,卻超脫於武士片,以前的武士片,都只是劍道片,而它,才是真正的武士片’!”
“是啊!”山本毅也跟著附和,臉上寫滿了驕傲,“現在所有影評人,都在拿‘道’和‘技’來形容您的電影呢!他們說,以前的武士片,都只停留在‘技’的層面,只知道舞刀弄劍,打打殺殺。而您的《七武士》,卻觸及到了武士道的‘道’,觸及到了時代的‘道’,觸及到了人性的‘道’!”
“甚至連那些三流的娛樂小報,也都在誇您呢!”橋下一郎也插話道:“他們說,是您,重新定義了霓虹電影史上的武士片!他們甚至將《七武士》之前的武士片,統統定義為‘前黑澤英二時期的劍道片’,而《七武士》之後,才配得上‘武士片’的稱謂!”
野原廣志聞言,眉頭卻不易察覺地微微一皺。
他放下了手中的畫筆,那雙清澈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探究。
“哦?”他的聲音平靜:“他們是這麼說的嗎?‘前黑澤英二時期的劍道片’?這個劃分,具體是怎麼解釋的?”
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心照不宣的興奮。
他們知道,部長這是對這些評價產生了興趣。
“是這樣的,部長。”田中圭連忙解釋道:“他們說,黑澤導演以前的作品,雖然也有精彩的武打設計,但終究停留在‘技’的層面,未能觸及‘道’的精髓。而您的《七武士》,卻以更宏大的時代視角,更深刻的人性剖析,將武士道提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哲學高度。所以,他們認為,只有您的《七武士》,才配得上‘武士片’的稱謂。”
“而且,他們還說,黑澤導演在沉寂十年之後,終於又走出了新的高度,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這番評價,無疑將黑澤導演再次推上了神壇,也讓《七武士》成為了一個無法被逾越的,時代的里程碑!”山本毅也補充道,語氣裡充滿了對黑澤英二的敬佩。
橋下一郎也跟著點頭,臉上帶著一絲疑惑:“現在整個霓虹都在誇黑澤導演,說他寶刀未老,是真正的武士片之父。可是……部長,您有沒有覺得,這種說法,有點……有點不對勁啊?”
他的話音剛落,田中圭和山本毅的臉色也微微頓了頓。
他們也意識到了什麼。
“是啊……”田中圭的聲音有些遲疑:“這麼劃分的話,豈不是把黑澤導演以前的作品,都給貶低了嗎?而且……而且我們都知道,這部《七武士》,實際上是……是部長的手筆啊。”
山本毅也跟著點頭,臉上寫滿了擔憂:“部長,現在輿論都把黑澤導演捧得太高了。我們都擔心,他老人家會不會……會不會因此而搶了您的功勞,或者……或者對您心生嫉妒,鬧出什麼不愉快來。畢竟,您還年輕,萬一發生點衝突,您要吃虧啊。”
三人看著野原廣志,那眼神裡充滿了關切與擔憂。
他們知道野原廣志雖然才華橫溢,但畢竟資歷尚淺。
而黑澤英二,可是霓虹電影界的泰山北斗,如果他真的要搶功勞,或者對野原廣志心生不滿,那對於野原廣志而言,無疑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然而野原廣志聞言,卻只是輕輕地擺了擺手。
“你們多慮了。”
他的聲音平靜:“我相信黑澤導演。他不是那種會搶功勞,也不是那種會嫉妒晚輩的人。他是一個真正的藝術家,一個值得我們所有人尊敬的,純粹的電影人。”
他頓了頓,那雙清澈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尊重。
“而且,你們說的沒錯,‘前黑澤英二時期的劍道片’這種說法,確實有些誇張,也有些不妥。”
野原廣志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黑澤導演以前的武士片,雖然側重於劍術的描寫,但同樣充滿了對人性的思考,對時代的洞察。它們是霓虹電影史上不可磨滅的經典,是真正的藝術品。將它們貶低為‘劍道片’,甚至是為了襯托《七武士》而踩踏,這對於黑澤導演而言,是一種莫大的羞辱。”
“劍道,本身就是武士道的一部分,是武士精神的具象化。怎麼能為了所謂的‘道’,就去否定‘技’的價值呢?”
野原廣志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自嘲:“這種捧一踩一的做法,是那些媒體為了製造話題,為了吸引眼球,而刻意為之的。我們不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所以,你們大可不必擔心。”
野原廣志看著三人,臉上重新綻放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至於那些虛名,我並不在意。只要《七武士》能夠被更多的人看到,能夠引發更多人對‘時代’與‘人性’的思考,那就足夠了。”
三人聞言都沉默了。
他們看著野原廣志那雙平靜的眼眸,那顆本已有些動搖的心,重新變得堅定了起來。
這種年輕卻不倨傲。
擁有廣闊的胸襟而不嫉妒。
願意和大家一起分享功勞而不是自己獨吞。
已經是王者氣度了!
‘噹噹噹——’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北川瑤走了進來,她那雙總是亮晶晶的大眼睛裡,此刻寫滿了壓抑不住的狂喜,臉上更是掛著一抹燦爛的笑容。
“部長!部長!大新聞!天大的新聞啊!”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手裡揮舞著一份剛剛出爐的票房報告,衝到了野原廣志的辦公桌前。
“《七武士》!我們《七武士》的最新票房——”
她深吸一口氣,用一種近乎於嘶吼的聲音,喊出了那個,足以讓整個霓虹電影界都為之顫抖的數字!
“——已經突破十億日元大關了!”
“轟——!”
辦公室裡轟然炸響!
十億日元?!
田中圭、山本毅、橋下一郎,這三位剛剛還沉浸在對野原廣志胸襟的感慨中的課長,此刻都呆呆地立在原地,那一張張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的駭然!
要知道,這距離《七武士》上映,才僅僅過去了不到一週的時間啊!
“神蹟……這簡直是神蹟啊!”田中圭激動得語無倫次,他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只是本能地對著野原廣志深深地鞠了一躬:“部長!您……您又創造了一個奇蹟!”
“恭喜部長!”山本毅和橋下一郎也紛紛激動地彎腰鞠躬,那聲音裡,充滿了對野原廣志那神一般能力的絕對信任與狂熱!
野原廣志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他知道,這不過是開始而已。
“還不錯。”野原廣志平靜地點了點頭,那雙清澈的眼眸裡,閃爍著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他知道,《七武士》的票房,肯定會在接下來的幾天,甚至幾周,都將持續以一種驚人的速度,瘋狂地攀升!
“按照這個勢頭!”田中圭的聲音激動得有些顫抖,“我們《七武士》的最終票房,絕對能衝破五十億日元大關!甚至……甚至有可能,挑戰那些好萊塢大片的票房紀錄!”
“沒錯!”山本毅也重重地點頭,臉上寫滿了驕傲。
這不是誇張的表述。
而是事實。
因為霓虹電影的首映時間通常是在三個月。
現在一週的時間就十億了。
那剩下的三個月,到達五十億日元的事情,難道還是妄想嗎?!
這是可以追求的目標了!
橋下一郎也跟著附和,臉上寫滿了興奮:“部長!您又創造了一個奇蹟!我們是不是能提前準備慶功宴了?!”
“肯定會有慶功宴的!”聞言大家都歡快的笑了起來。
“慶功宴是要準備的,但不是現在。”野原廣志向後靠在了椅子上,臉上也帶著笑容:“半場開香檳的事情可不要做,大家都保持鎮定,接下來,可是還有更多的奇蹟,在等著我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