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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幕後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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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天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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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償章2/3)

更多的陽光潑灑進來,將那尊莊園主化作的石雕映照得稜角分明,好像它本就該矗立在那裡,是這莊園的一部分。

樸敏宇癱在地板,眼皮幾乎要黏在一起,好累好累,連動一下尾巴尖的力氣都被榨乾了。

作為本就強爆發,短續航的鱷魚,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生物奇蹟。

鱷魚可是沒有汗腺的冷血動物,體溫全看天氣預報。

好想泡水啊.

但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背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要是這種情況下水的話,跟泡酒精沒什麼區別吧。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喜悅居多。

西八終於結束了。

他混沌的腦子裡只剩下這個念頭,就連後天那該死的庭審似乎也變得令人愉悅起來。

大廳中央,那座一直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惡魔雕像,其眼皮,在陽光灑下的同一刻,帶著一絲不甘,沉重地閉合了。

就像一頭被強行摁下的猛獸,暫時收起了獠牙。

而一牆之隔,那座低垂著眼瞼,沉睡中的天使雕像,雙眼睜開了。

那慈悲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厚重的石質,略帶憐憫地俯視著這片剛剛結束廝殺的戰場,以及戰場上三個狼狽不堪的勝利者。

“天天亮了啊”

斷翅的瀧衣拖著殘軀,艱難地挪到窗前。

她的左翅以一個怪異的角度耷拉著,每一次移動都帶來鑽心的劇痛。

窗外刺目的光線讓她下意識地眯起了眼,又忍不住回頭,看向那兩座雕像無聲的變化。

和地牢的雕像沒什麼區別,包括睜眼閉眼的時間。

唯一還不明白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巖崎他們從莊園惡魔雕像扔下的動物剋制圖會從地牢天使雕像落下,而問題紙從天使投入,惡魔落下。

田掙扎著地站立起來,折斷的雙角根部傳來陣陣鈍痛。

他的目光在兩座雕像間反覆掃視,從閉合的惡魔到睜眼的天使,再從天使移回遠處宴會廳,那座莊園主石雕。

遊戲提示沒有出現,說明他們的任務目標還沒有完成。

此刻,對通關的渴望壓過了身體的疲憊。

他踉蹌著走向宴會廳中央,好不容易到了這個關頭,不能倒在最後一步上。

瀧衣看著田的動作,也跟著朝宴會廳走去。

樸敏宇見他們走來,趕緊爬起身來,用發軟的腿支撐起身體。

三個動物匯合在莊園主所化的石雕前。

“遊戲還沒有結束,我們需要毀掉它。”田的聲音嘶啞。

不存在猶豫,三人只是默默積蓄起了力量。

樸敏宇率先低吼一聲,甩動粗壯的尾巴,帶著全身的重量狠狠砸向最大的那塊石雕!

砰!石塊應聲碎裂飛濺。

真特麼硬,他感覺尾巴骨都要震裂了。

但既然有效果了,那就是好事,只要撞不死,就往死裡撞!

風水輪流轉了!

瀧衣用還能活動的爪子瘋狂抓撓,撕扯著石雕的軀幹部分。

石屑飛濺,在她鋒利的爪尖下,莊園主的石雕出現了道道深痕。

快點、再快點。

田強忍著斷角處的疼痛,周身黯淡的金光再次微弱地亮起。

他積蓄完畢,對著石雕的基座部位狠狠撞了過去。

三人像是在強拆隊,用殘破的身軀和最後的意志,對這堆石頭進行著徹底的粉碎作業。

每一次攻擊都伴隨著痛苦的悶哼和喘息,空氣中充斥著石粉和血腥味。

最終,在田耗盡最後一絲體力,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一段助跑衝刺猛撞後——

轟隆!

石雕的終於承受不住,徹底碎裂開來,連帶周圍的石塊也嘩啦啦塌陷下去,化作一堆再也無法拼湊,最大不過拳頭的碎石塊。

樸敏宇咧開滿是血汙的嘴,露出一個疲憊卻終於如釋重負的笑容,尖銳的牙齒都在剛剛的啃咬中崩了幾顆。

“哈哈、這下,總該結束了吧?”

他喘息著,身體因為脫力而微微搖晃。

後天開庭,也不知道這個神秘遊戲,會給我什麼獎勵?

最好、最好能讓我親手捏死那群復仇的念頭一閃而過,神奇地驅散了不少疲勞。

然而,左等右等。

無事發生。

沒有悅耳的系統提示音,也沒有冷冰冰的任務完成標識跳出視界,甚至連退出遊戲的選擇按鈕都沒有出現。

大廳裡一片死寂,只有三人粗重的喘息聲。

那堆碎石安靜地躺在陽光裡,彷彿在嘲笑著他們的無用功。

樸敏宇臉上的表情越發僵住,漸漸轉為茫然和恐慌。

怎麼回事?為什麼沒反應?他下意識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碎石堆,沒有任何變化。

他目光不由投向兩位老玩家,試圖從他們臉上找到點安全感。

或許這只是遊戲的常規操作,他一個新人不知道正常。

可惜貓頭鷹的表情著實看不出來什麼,他只好看向山羊,然後內心咯噔一下,更加沒了底。

此時田的山羊臉色顯得頗為沉重,不過也不奇怪,用腦袋連撞這麼多下,他現在看東西都天旋地轉的,懷疑自己腦震盪了。

好一會才算是緩和過來,跟瀧衣對視一眼。

瀧衣艱難地抬起未斷的翅膀,指向大廳方向那座惡魔雕像:“或許惡魔雕像才是本體。之前的輪次裡野比攻擊無效,可能是因為在夜晚。”

“我們應該不算白用功,莊園主的雕像終究是需要摧毀的。”

“你們還有力氣嗎?”

田的晃晃腦袋,站起身來,又看了看身邊同樣殘破不堪的兩個同伴。

他們沒有什麼退路了,按照巖崎說過的信件內容,莊園主是不死的,必須搶在他復活之前,將威脅消除。

“過去吧。”

除了繼續,他們別無選擇。

拖著比剛剛撞碎的雕像好不了多少的殘軀,他們像是三具行屍走肉,艱難地挪到了惡魔雕像前。

惡魔雕像高約三米,通體灰白,雙目緊閉,臉上的獰笑一直沒有改變。

稍作喘息,停下來積攢一點發動攻擊的力氣。

“動手!”田低喝一聲,再次抬起腦袋,狠狠撞向雕像的基座!

沉悶的響聲如同敲在鐵砧上,雕像紋絲不動,連一點石碎都沒崩掉。

反震的力道讓田本就受傷的腦袋好像傳來了骨裂聲,他悶哼一聲,身體晃了晃。

樸敏宇張開巨口,用盡全身力氣咬向雕像的腿部。

嘎嘣!

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幾顆本就搖搖欲墜的牙齒應聲而斷,混合著血沫掉落在地。

雕像的腿上,連一道白痕都沒留下。這到底是什麼石頭?!他痛得眼前發黑。

瀧衣一點點跳到雕像肩頭,用爪子對著雕像閉合的眼睛和耳朵瘋狂抓撓、磨蹭。

咯吱咯吱,刺耳的噪音響起,除了刮下一點灰塵,毫無效果。她鋒利的爪子指甲都斷了。

沒用的.完全沒用。

之前對付莊園主所化的雕像,一開始好歹還能掉點石屑,發出點悶響,算是給出了反饋。

而眼前這座惡魔雕像,卻堅硬得超乎想象,他們感覺在對付金剛石。

田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一躍而起,朝著雕像的胸口猛地撞去。

一聲心悸的悶響,田完全確定,自己的頭骨的確裂開了,眼前頓時金星亂冒,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襲來。

他再也支撐不住,蹭蹭四足打轉,倒退好幾步後,像一灘爛泥般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連咩一聲的力氣都沒了。

難道,不是這樣通關的?

樸敏宇的利齒早已在之前的啃咬中崩斷殆盡,此刻只能用光禿禿、血肉模糊的牙床徒勞地磨蹭著冰冷的石基,發出沙沙的絕望摩擦聲,鮮血順著嘴角不斷滴落

要贏!我要贏啊,爸爸,請保佑我!

樸敏宇徹底瘋魔,不甘和憤怒在心底翻騰,眼中只有這座惡魔雕像。

瀧衣在雕像頭頂徒勞地磨著爪子,除了讓爪子變得更鈍,毫無建樹。

如果這就是石像鬼的本體,他們現在根本就沒有消滅的辦法。

這雕像,彷彿被遊戲規則設定為不可破壞,不留一點情面。

不過瀧衣更多覺得可能是他們的精神和體力消耗過大,已經完全拿不出平時的分析能力,大腦疲憊地彷彿隨時要罷工關機。

遊戲難道已經結束了?可.為什麼沒提示?為什麼.出不去?

田的目光,從堅不可摧的惡魔雕像上艱難移開,落在了隔壁那座睜著眼眸的天使雕像上。

那悲憫的目光,在這個瞬間,化作尖刺,一把刺入他的大腦。

某個想法瞬間炸開,攪動思維。

“是否和宗教相關”

“是否喜歡高處.”

“是否正邪難辨.”

他喃喃自語,聲音沙啞,一字一頓地重複著那三個早已被他們確定過無數遍的問題。

每一個問題,都像一把鑰匙,此刻正在他混亂的思維中瘋狂轉動,試圖開啟那扇被他們徹底忽略的門。

瀧衣注意到了田的異樣:“你想到什麼了嗎?”

田沉默了幾秒,乾裂的嘴唇翕動,聲音沙啞:“我們搞錯了”

他緩緩抬起前蹄,不是指向惡魔,而是指向了天使。

“一直以來.我們都下意識忽略了另一種‘生物’的可能。”

瀧衣順著他的指向,看向天使雕像,貓頭鷹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

“第十三種生物,不是石像鬼,”

“而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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