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蓋德,錫安210裝甲師陣地上飄著一股“肉香”。
幾個錫安大頭兵圍在一個火堆邊,邊上還有幾顆被撬開的子彈,掏空的肉罐頭裡煮著什麼焦褐色的東西。
經過幾天的嘗試,他們發現皮帶這玩意還真的能吃。
真應該感謝管理的後勤的那些人,並沒有偷工減料。
在被徹底圍困謝爾蓋德後,起初他們還能從附近的阿拉伯村莊“借”到一點食物,但後面能搶的都被他們搶光了。
“真不知道賽里斯人是怎麼發現出這種玩意能吃的。”一個新兵盯著被煮的發白的皮帶塊苦笑。
“總比沒得吃強,”老兵將一塊煮熟的皮帶放進嘴巴里咀嚼,口感像是嚼不爛的肉筋,帶著腥羶和苦澀的酸味,他只能想象成自己是在吃牛肉乾,他安慰新兵道:“至少是鹹的,能補充鹽分。”
遠處傳來零星的炮聲,雙志和蘇爾里亞的圍困已經持續了三週,210師的後勤線早被切斷,士兵們吃光了食物,甚至有人嚼起了槍械保養用的油脂。
拉丹中將站在指揮所裡,聽著參謀彙報傷亡數字,他的眼窩深陷,軍裝鬆垮垮地掛在身上。
“將軍,司令部的空投信件!”通訊兵突然衝進來。
拉丹中將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接過信,手指微微發抖。他以為是支援終於來了,可展開一看,結果卻是一封晉升信——
【晉升戴維·拉丹中將為錫安陸軍上將,即日起全面負責西部戰區指揮權。】
信裡還附帶些別的東西——
兩枚嶄新的肩章,上面是三片銀橄欖葉和錫安的國徽。
一朵純金打造,鑲嵌紅寶石的領花。
一柄儀式匕首,刀鞘刻《妥拉》經文,刀柄刻著希伯來文““(錫安的榮耀永不撒謊)。
他計程車兵手冊也被蓋上了六角星火漆印,註明“可徵用任何民用資源“,軍銜改為了上將。
指揮所裡一片死寂。
拉丹中將盯著那紙命令,突然笑了。
“特拉維夫的老爺們給我升官了。”他把電文遞給副官:“看看多貼心,連上將軍銜都空運來了。”
副官看清內容後臉色煞白。
他以及指揮所裡的所有人都清楚這意味著什麼,這根本不是晉升,而是想讓他們去當西線戰敗的替罪羊!
拉丹中將慢慢走到地圖前,手指劃過被包圍的防線,他想起自己三十年的軍旅生涯——幼年時目睹家人被普洛森人屠殺,獨自一人逃往阿拉法特,1367年參與第一次中東戰爭,成為坦克部隊排長,因表現英勇獲得大衛勳章;1376年蘇伊士運河戰爭,米特拉山口,他跟隨第2步兵旅與第202空降旅深陷重圍,死守三天最後切斷馬斯爾退路,戰後晉升中校
“中將.”副官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拉丹中將看向他:“從今以後,你就是210裝甲師的指揮官了。”
副官僵在原地:“將軍?”
“拿我的配槍來。”拉丹中將忽然說道。
在場的參謀面面相覷,無人上前。
“執行命令。”
最後還是副官去做了,當那把鍍銀的伯萊塔遞到手裡時,拉丹撫摸著槍身上的刻字,那是希爾伯特總理親手送給他的紀念品。
他戴上嶄新的上將軍銜,整理好衣領。
“告訴士兵們”拉丹中將最後看了一眼指揮所外的黃昏,“投降吧。”
“所有人都出去,把門關上,兩分鐘以後再進來。”
副官點了點頭,朝拉丹上將敬了最後一禮。
於是所有人站在門口,片刻後一聲槍響從指揮室裡傳了出來。
一切再次歸於平靜。
————
班達爾上校踩著焦土走進210師陣地時,錫安士兵們沉默地讓開一條路。
副官捧著拉丹的上將勳章走來,聲音沙啞:“210師向雙志投降,但拉丹上將已經用體面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班達爾接過那枚代表上將的勳章,在手裡顛了顛。
副官:“這下您也是接受錫安將軍投降的阿拉伯軍官了,希望您能看在這份功績上能夠善待.”
班達爾嗤笑一聲:“你以為我聽不出來你那點小心思?”
那副官倒也坦然:“我們研究過阿拉伯各國的弱點,說實話您難道就沒有自立門戶的想法?
憑藉俘虜一位錫安上將的功勞,您甚至可以和那個阿米爾平起平坐。”
“那隻能說明你們的摩薩德只是擺設,在雙志想要晉升比你想象中的要複雜.也簡單很多。”班達爾把勳章塞進兜裡:“況且我只擅長打仗,讓我當個將軍還可以,但是統帥就算了。”
副官面露遺憾,但其實他本身也沒抱有什麼期望,畢竟只是自己臨時起意。
班達爾說完之後轉頭看向一臉微笑的泰米葉道:“我剛才說的你可都要記下來,回頭拿給少將看。”
泰米葉欣然點頭。
“那位.阿米爾少將現在怎麼樣了?”
班達爾看向副官,隨後將《紐約時報》甩給了他,在看完頭版頭條後,副官的表情顯得十分精彩。
班達爾顯得十分自豪:“看吧!阿米爾少將是你們永遠打不垮的人,他現在不僅活蹦亂跳的,有朝一日還會帶領阿拉伯,攻破特拉維夫,將旌旗插在總理大樓上!”
“這還真是.”副官神色黯淡,最後化作一聲感嘆:“一位了不起的年輕人啊。”
————
錫安,特拉維夫,總理大樓。
啪!
希爾伯特總理摔碎了茶杯,怒道:“210師投降了?!我可是給了他上將的軍銜,這不是讓他體面投降——是讓他像軍人一樣去死!!”
耶沙維申上將沉默了片刻:“但他同時也是一名將軍,他也得為自己計程車兵考慮後路。”
這時機要秘書傳來新的情報:“報告,已經確認拉丹上將自盡了。”
秘書遞來照片,是雙志官方釋出的,還有一部分是透過秘密情報獲取的。
希爾伯特看到遺物中的那把染血的波萊塔,那是自己送給拉丹的禮物,槍柄上還刻著“為錫安而戰”的字樣。
他沉默許久,最終對國防部長摩達說道:“既然這是拉丹最後的願望,那我也遂了他的意,向全國發布公告,將西部戰局失利的主要原因放在拉丹上將的指揮失誤上。”
“是。”摩達司令接下了命令。
所有人鬆了口氣。
這時戰備部門的主管前來彙報:“總理閣下,集合目前我們所擁有的情報,或許也該將之前準備生產的新型號提上日程了。”
“哦?”希爾伯特總理眼神亮起:“你們已經設計好圖紙了?”
“是的,新坦克是以酋長為基礎進行升級,做了沙漠環境特化,能夠對標強二代坦克。”
希爾伯特皺眉:“如果打不過雙志那邊的新坦克怎麼辦,我聽說他們得到了合眾國的秘密援助!”
主管拍著胸脯表示:“您完全可以放心,那種坦克不僅數量稀少難以普及,維修更是棘手。但我們的優勢很明顯,成本低廉、便於維護,還繼承了聯合王國的120mm主炮技術,擊穿t-62裝甲完全不成問題。”
希爾伯特總理聽罷放下心來,“那你們準備將咱們第一代自生產的坦克叫什麼名字?”
“梅卡瓦。”主管回答道。
這個單詞來源於希伯來語中“戰車”的意思,也在《以西結書》中出現,代表“上帝降臨的象徵”。
希爾伯特點了點頭:“好啊,就叫梅卡瓦。”
當晚的政府會議上,官員們紛紛痛斥“叛徒將軍”,可散會後,希爾伯特與兩位肱骨大臣聚在一起,三人開啟一瓶威士忌,倒了三杯。
他舉起第一杯:“敬拉丹。”
摩達與耶沙維申也舉起杯子:“敬錫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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