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轎車上,宮野志保坐在後座閉著眼睛,想著見到姐姐之後應該怎麼和她打招呼。
是腦袋上頂著一個子彈的窟窿,笑著和姐姐說‘我也被正一殺死啦’,還是用悲傷的語氣,說‘我也死掉了’呢。
一路上,宮野志保各種胡思亂想。
庫拉索和正一悄悄的回頭,想要偷偷的看宮野志保的表情。
當兩人的視線交錯的時候,又都若無其事的挪開。
“阿嚏!”
車子很快開到一家餐廳。
宮野志保下車後疑惑的看著這裡的環境。
雖然這家餐廳的位置比較偏,客人也不多,但正一會選擇在這裡殺死她嗎?
她還以為,正一會把她帶到海邊的一個沒人的沙灘,一槍殺死她後扔到海里餵魚。
或者是在一家工廠裡面殺死她,然後丟進焚化爐。
她又想到了抓到怪盜基德的那天晚上。
正一或許也可以將她砌在水泥裡,然後直接沉海。
她的腦子裡,都是自己的各種死法。
“走啊。”正一對後面的宮野志保說道。
宮野志保咬著牙,跟在正一身後。
已經到了這裡,怎麼死都無所謂了。
正一又扭頭對庫拉索說道:“你就不用跟過來了,隨便找個桌子去吃飯就行了,賬單報銷。”
庫拉索轉頭離開。
雖然她始終都是那副冷臉,但似乎今天的溫度更低。
宮野志保的腳步一頓,跟著正一走進了包間,正一拿著選單點了餐,她根本不明白正一在做什麼。
在死之前,還要讓她飽餐一頓,不讓她當餓死鬼嗎?
“你到底要做什麼?”宮野志保看著正一問道。
“點菜吃飯啊。”正一說道。
點菜吃飯?
宮野志保都看到正一拿出攝像機了,就放在椅子上對準了她。
當初殺她姐姐的時候,琴酒還質疑過他,是不是真的殺人了。
看來這次他長進了很多。
殺人的時候還知道錄影,保留自己的罪證了。
“咳咳。”
“要不要喝點水?”
“不用,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咳咳,有什麼關係嗎?”宮野志保問道。
正一隻是在攝影機拍攝不到的地方點頭。
你隨便說,反正攝影機在工作。
“咳咳。”“咳咳。”
正一給她倒了一杯溫水:“不要自暴自棄,感冒在一般情況下,是死不了人的。”
宮野志保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潤潤嗓子。
她看著正一問道:“呵呵,我在你的眼裡,是不是特別好笑?”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正一面前假裝小孩子,賣萌掩飾自己的身份。
而正一,一直都是知道她就是宮野志保的。
那個傢伙,在觀看自己表演的時候,一定感覺很搞笑吧?
難怪這個傢伙一看到自己就想笑。
“沒有,我感覺你很可愛。”正一說道。
注意到宮野志保有些繃不住的表情,正一補充道:“哦,我說的不是你,是灰原哀。”
宮野志保臉上的表情有些難堪。
也不知道是被正一說可愛的緣故,還是因為被正一說‘我說的不是你’。
宮野志保坐在椅子上,開始不發一言。
她真的很害怕正一來一句,‘你可以變回去嗎’。
包間也隨著宮野志保的沉默,而安靜下來,除了服務員來送菜的時候能有一些動靜之外,裡面安靜的就像是沒有人。
正一坐在桌前自顧自的吃東西。
他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宮野志保相處,畢竟兩人不熟,而且宮野志保估計也不想和他相處。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宮野志保問道。
“咳咳。”
宮野志保一邊咳嗽,一邊看著正一。
到底怎麼殺我,能不能果斷一點?
“來送你見你姐姐啊。”正一說道。
正一說完這句話之後,包間外就傳來開門的聲音,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女人走了進來。
“志保?”
“姐姐?”
兩人目光相撞。
志保走到宮野明美的身前,伸出手小心的觸碰宮野明美的臉頰,宮野明美也輕輕握住志保的手。
“嘶~好辣!”正一故意大聲的將筷子放到桌子上,然後怪叫一聲。
可是房間內的兩個女人,都沒有注意他。
兩人繼續沉默著。
沉默中,兩人彷彿透過眼神,已經讀出了對方省略的千言萬語。
見到沒人搭理自己,正一訕笑一聲繼續吃飯。
“我先救了你姐姐,後來撿到了你,我可是你們家的大恩人,你也不要偷偷研究什麼化學品,想要往我的嘴裡塞。
更不要大晚上的去我房間,準備拿刀子捅我。”正一說道。
“謝謝。”
“嗯?”
正一抬頭看向兩人,似乎是沒有分辨出剛才的話是從誰嘴裡說出來的。
志保緊緊的抓住姐姐的手,她有好多話要和姐姐說。
在她剛要開口的時候,突然感覺很難受,骨頭像是被無數雙手擰動,肌肉也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這種感覺,對她來說很熟悉。
雖然只經歷過一次,但永遠都不會忘。
腦袋像被針紮了一樣疼,視線也變的模糊。
“咳咳。”
她費力的睜著眼睛,將自己靠在姐姐的懷裡,嘴唇動了動,卻吐不出一個音節。
宮野明美看著剛見面的妹妹倒在自己懷裡,有些無措。
雙手抱著妹妹,“志保,你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