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兒確實感激千仞雪為陳凡出頭。
但方才,千仞雪維護陳凡時那副親近的姿態,讓她很不爽。
那樣子,就好像陳凡和千仞雪才是一對。
不允許……
我不允許!
我絕對不允許!!
……
鬧劇終了,三人準備正式離開星斗大森林。
千仞雪主動問道:“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陳凡答道:“去天斗城。”
千仞雪聞言,從魂導器中又取出了一份信物,遞給陳凡。
“拿著這個,去天斗城找雪清河,他會幫你們安排好一切。”
三人就此分道揚鑣。
千仞雪的身影剛一轉身,娜兒便立刻伸手,緊緊環住了陳凡的手臂,將自己柔軟的身子貼了上來。
陳凡能清晰地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驚人彈性與曲線。
原來娜兒的身材這麼有料,只是平時穿的衣服比較寬鬆保守,才沒有顯現出來。
另一邊,千仞雪獨自一人站在林中,望著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突然覺得陽光格外溫暖。
其實並非陽光變暖了。
而是方才與他們二人同行時,自己始終被一股無形的陰寒氣息籠罩著。
她想起了自己被陳凡從冰蠶群中救出的場景,搖了搖頭,唇邊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她確實對那個少年產生了好感。
可這段感情,恐怕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林間,只剩下千仞雪一人。
陳凡與娜兒相攜遠去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斑駁的樹影之間。
直到再也看不見,千仞雪才緩緩收回目光。
她深吸一口氣,那股一直籠罩著她,讓她心神不寧的陰寒氣息,終於徹底消散。
陽光透過枝葉縫隙灑下,落在她身上,竟帶著一絲久違的暖意。
並非陽光變暖了。
而是那個叫娜兒的少女,終於離開了。
千仞雪走到一旁,靠著一棵古樹緩緩坐下。
她從自己昏迷時也未離身的包裹中,取出了一本小小的冊子。
冊子封面是柔軟的皮質,沒有華麗的裝飾,只在首頁用清秀有力的字跡寫著一行字。
——謹贈吾友雪清河。
若是娜兒在此,定能一眼認出,這正是陳凡的筆跡。
千仞雪的指尖輕輕拂過那行字,金色的瞳眸中浮現出一絲溫柔。
她翻開冊子。
扉頁上的文字,一如既往地帶著那位“凡先生”特有的,溫和卻又疏離的口吻。
“既然你稱我為‘先生’,又有諸多問題向我請教,我便將你可能遇到的困難,以及應對之法整理成這本冊子。將來若有他人需要,你也可以轉贈給對方。”
這本冊子,是“凡先生”送給“雪清河”的禮物。
是陳凡一本融合了博弈論、厚黑學等前世知識的管理手冊,也是千仞雪潛伏在天鬥皇室最大的依仗。
千仞雪熟練地翻到某一頁。
上面的字跡,她早已看過無數遍。
“未達目的,當不擇手段。凡能成大事者,心智便會極為堅定——”
下面,還用硃砂筆標註了一個例子。
“在我的家鄉,曾有一位皇帝,早年被追兵追殺,逃至一處瓜棚。他腹中飢餓,吃了瓜卻沒有錢付賬。單為這幾文錢,他竟主動找茬,準備讓那瓜棚主人發怒,便趁勢斬殺。。”
“換做旁人,白吃白喝定會愧疚不安,更別說殺人了,可這位未來的開國皇帝,毫無懼色。正是這份狠絕氣魄,讓他最終成就大業。”
冊子的末尾,是“凡先生”的總結。
“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千仞雪合上冊子,貝齒輕輕咬住了下唇。
無視恩仇,甚至恩將仇報……
她做不到。
所以,那個被娜兒視若珍寶的陳凡,她絕不會去撬牆角。
那是她欠他的救命之恩。
可就在這時,她腦海中忽然閃過“凡先生”曾在信中無意間提過的一句話。
“家妻容貌尚可,卻刁蠻任性,讓我苦不堪言。”
千仞雪金色的瞳眸中,迷茫與苦澀瞬間褪去。
一個念頭,在她心中瘋狂滋生。
撬不動陳凡……
那就去撬“凡先生”的牆角!
她未來的伴侶,需要一個能與她並肩而立的強者。
這個人,不可能是陳凡。
她尊重娜兒,也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道坎。
但“凡先生”可以!
那個素未謀面,卻以淵博知識在自己最黑暗的臥底生涯中,為自己點亮一盞明燈的男人。
那個讓自己無比感激,甚至產生了一絲依賴的男人。
至於“凡先生”那個刁蠻任性的妻子……
千仞雪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素不相識,狠狠地挖,又有什麼心理負擔?
……
通往天斗城的官道上。
陳凡與娜兒並肩而行。
他側過頭,看著身旁的少女。
娜兒的臉色依舊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絕美的臉蛋上透著虛弱,腳步也比平時慢了許多。
陳凡心中一緊,很不是滋味。
這一切,都是為了救他。
必須儘快找到救治娜兒的方法。
他的眼神變得凝重起來,在心中默默盤算。
到了天斗城,先透過獨孤雁那條線,聯絡上她的爺爺,毒鬥羅獨孤博。
然後便立刻動身,返回七寶琉璃宗!
藉助宗門的力量,和老毒物交易,無論如何,也要讓娜兒恢復過來。
官道盡頭,天斗城的輪廓漸漸清晰。
城牆巍峨,如巨獸匍匐,透著皇家的威嚴與氣派。
陳凡與娜兒一路風塵,終於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憑藉千仞雪先前贈予的信物,兩人並未在城門處受到任何盤查,便被恭敬地引向了太子府。
太子府邸,金瓦紅牆,雕樑畫棟,比之七寶琉璃宗的奢華,更多了幾分莊重肅穆。
守衛通報之後,不過片刻,一名身著淡金色華服,面容俊美無儔,氣質溫潤如玉的“少年”便快步迎了出來。
正是偽裝成雪清河的千仞雪。
“陳凡兄!”
人未至,聲先到。雪清河臉上洋溢著熱切的笑容,那雙金色的瞳眸裡,閃爍著真誠的喜悅。
他幾步上前,竟是毫不見外地直接握住了陳凡的手。
肌膚相觸的剎那,陳凡能感覺到對方的手掌溫潤細膩,並不似常年習武的男子那般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