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各位讓一下!這裡臨時有事,我們準備對這裡進行清場!”
身後忽然又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這聲音雖然不算失禮,但帶著一股子更強霸道和不容置疑。
蘭敏等人轉身,只見又是兩名中年男子來到。這兩人一個光頭鷹眼,一個平頭墨鏡,都西裝革履,卻蓋不住其豹腰虎背、渾身肌肉鼓脹的強盛體格。他們身後還跟了一幫打下手的小弟,正快速地清理著各桌的酒菜。那些客人則被勸離,紛紛識相地快速離開。
蘭敏正氣火攻心,這時見那些人不由分說就將自己桌上東西統統倒進垃圾桶裡,更是氣血狂湧:“你們又是哪裡來的狗玩意,知不知道我是你媽誰……”
那光頭鷹眼目光一寒,手中甩棍一伸竟直接點住了她眉心,“你想死?”
邱添一嚇,吼叫:“你們別動她,不然你們會死的!”
蘭敏微一驚恐,這時回過神來不禁更是盛怒,“瞎了你們的狗眼!”一個耳光便朝那鷹眼臉上猛呼過去。
誰知對方動作更快,大手一伸突地捏住她頸子。邱添三人驚怒不已,邱添從來只見母親欺負別人,哪裡想到居然還有人敢欺負母親,“你們找死!”便衝了上去。
眾人想不到他一個小孩居然也這麼狂蠻,鷹眼身邊那平頭墨鏡連忙將他耍小雞般截下拉住。
鷹眼心頭火盛,手上用勁,便將蘭敏猛地往前一推。“轟隆”一聲,蘭敏猛地後跌,將一副桌椅都撞得翻傾離散。
“去死!”邱添見母親慘狀,發狂暴怒,突地將平頭腰間一把短刀拔出,狠狠插向平頭心腹。
平頭心火大熾,猛一巴掌將他扇得滾翻在地。邱添臉上頓時腫脹劇痛,嘴角流血,禁不住哇地一聲嚎啕痛哭,心中憋火卻更狂,“死!”咬牙切齒將手中利刃又朝對方胸口猛擲過去!
平頭卻絕非常人,閃手便將飛刀接在手裡。他們母子手下兩人這時想上前幫忙,卻被對方眾人生生懾退。其中一個人為防邱添再暴起,一腳將他脖子踩住,叫他呼吸不得。邱添對著他殘忍眼神,這才終於知道懼怕為何物。
申無怨和陳晴等四人目睹這一場面,也是悚然。蘭敏母子自視甚高,沒想到對方也是想捏就捏,想踩就踩!
“邱添!”這時蘭敏緩過口氣,痛苦叫了一聲。
“怎麼樣,知道小孩子該聽話了吧?”鷹眼朝著地上邱添冷笑著問。這時的邱添滿眼恐懼,卻依然有著不服的倔強。
“嘖嘖嘖,這個小子是徹底被養廢了。”鷹眼冷笑盯向蘭敏,“這下該好好滾了吧?”
蘭敏還是眼如蛇蠍怒吼:“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竟敢比我們還狂!我會記住你們的今天,來日方長!”
那平頭像是聽了個笑話笑出怪聲,“在這武漢城中,我還沒見過你這樣的蠢女人呢,竟然敢威脅我們。”
鷹眼鄙夷一笑,隨手向她丟去一沓鈔票:“每桌一萬現金補償,這是你的。”
蘭敏幾欲吐血,這對她簡直就是辱上加辱。
“女人,知道你不服氣,那我就告訴你,我家肖少待會要在這裡會見一位特殊尊貴的客人,而肖少和這位客人見面的時候,不喜歡被任何外人打擾,壞了他們的雅興。”平頭很是有些高傲地給他解釋。
原來如此,見面?雅興?僅僅是為了個人的興致,有錢人就可以為所欲為,強行佔用公共的資源和空間嗎?
申無怨他們不禁暗想。
“肖少?”蘭敏快速檢索著腦中本地頂級富二代名錄,“難道……難道是江北藥業的……肖家?”說著,她的臉色也開始驚疑不定。
“沒錯,放眼本城,又還有哪個肖家?”平頭墨鏡看她神情,輕輕勾起她的臉,“女人,以後不要動不動就那麼大火氣,尤其是你那個小狗崽子,至少該睜開狗眼看看清楚再狂不遲。滾吧。”
蘭敏知道,跟肖家比起來,她邱家這點家業顯然只有被碾壓的份,這時縱有再多不甘,也只有低頭領著兒子帶人離開。
臨去,她卻不忘狠狠瞪了瞪申無怨和陳晴,顯示她這賬來日再算的決心。
“你們也走!”他們走後,鷹眼又向陳晴手上甩出一沓鈔票,以完全命令的口氣道。
這時他們人多勢眾,兩安保不由望向陳晴。誰知陳晴見他們剛才作為,卻穩坐如泰山:“我們……不走!”申無怨不禁眼皮一跳。
“哦?”那光頭鷹眼和平頭本來準備轉身離開,以為他們最多也就跟蘭敏母子一個層級,那潑女人都離開了,他們自會識趣。這時聽到這話,就如遇見了一件不可思議的怪事。
平頭歪著頭盯著陳晴他們:“你們……確定不走?”
申無怨並不想冒這無謂的風險,可又知道她的倔強脾氣,這時非要懟一懟這些橫行霸道的豪強紈絝不可,只得不動聲色護在她前邊。
“警告你們最好不要亂來,我們陳小姐說不走,那就可以不走。你們沒有強行驅逐的權利!”這時身邊安保挺身而出。
平頭瞪著那安保,就要發火,忽被身邊鷹眼扯住。鷹眼冷眼觀察兩名安保,及時發覺到一絲不尋常味道,附到平頭耳邊悄聲提醒:“這兩傢伙不是酒店安保,身份不明。”
平頭醒悟,這才仔細察看,果然從氣質、精神、狀態都跟普通安保有很大區別,隱約像有政府背景。
兩人頓時冷靜,畢竟再大的家族對政府來說也只是凡民,再大的企業也只是掌中之物。
一時拿不定主意,又不敢用強,兩人都有焦慮,再不擺平全場,怕是會落下個辦事不力的罪名。
“這位陳小姐是嗎?我們確實有為難之處,要麼你開個價,要多少你們才肯離開?”為了不節外生枝,鷹眼已經儘量放低了姿態。
陳晴卻是冷笑:“你們囂張慣了是吧?可我現在就是不想離開!”
“敬酒不吃吃罰酒!”平頭忍耐有限,冰冷道,“告訴我你們的身份,給我一個不敢動你們的理由!否則……”
他赤裸裸的威脅。一旁,鷹眼則向人打起了電話,悄悄報告著這邊的情況。
四人都知道對方絕不是說說而已,說不定他真的敢賭。很多富家大少的保鏢,越是亡命之徒,越能受到器重。因為這樣的人不僅賣的是藝,還真的賣命。
“要麼……陳姐,我們走吧?”申無怨不想一點小事真的變成大事,他知道,現在自己還沒有跟對方這樣的人碰硬的實力。
陳晴卻道:“這些整天高高在上的紈絝子弟,自以為很有本事,其實就是社會的害蟲,縱容他們,只會讓他們得寸進尺!憑什麼他一個‘不想被打擾’的理由就可以趕我走?”說著,她又不禁鄙夷地望向申無怨,“你一個男人,難道膽子還不如我一個女人?”
“好你個油鹽不進的女人!”平頭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徹底被激怒,就要動手。
“慢著——!”
花園進口這時傳來一個年輕而傲慢的聲音。
平頭、鷹眼他們一驚回頭,連忙恭敬有加:“少爺!”
申無怨他們望去,那邊走進來一大幫人,剛才出聲那人二十多歲樣子,有些小帥,衣品高貴,打扮考究,被身邊男男女女眾星捧月般擁護著。身邊諸人除了約一半是他帶來的隨從外,剩下的卻是酒店方的陪同人員及保安隊伍。
這人想必就是對方口中那肖少了。他身邊一個酒店男子職業裝筆挺,卻不停地跟著他點頭哈腰地攀談,又像是在連連致歉。
“是哪位公子千金這麼不給本少面子,難道,真是上頭空降的頂級公主少爺?”肖少故意提聲說,帶著濃濃的取笑嘲諷。
他身邊隨從都笑了起來,酒店方的人則尷尬地尋找著陳申四人的身影。
“馬經理,這場子我可明明是高價包了的,現在遇到這種情況,你可得為我作主。”肖少氣定神閒對身邊那酒店男子馬經理說著,目光又冷冷掃過平頭和鷹眼兩人,這才望向他們身後的申陳四人。
平頭和鷹眼他們一觸到他這目光,由心虛變得更加惶惶不安。
肖少看到後面的陳晴,眼裡不覺一亮,心想:“有意思,原來還是位這麼漂亮的妞兒。”
馬經理在肖少面前總如熱臉貼他冷屁股,這時一副心力交瘁模樣,見著申無怨就朝他走了過去:“這位小哥,大家各自都有各自的難處,能通融的就通融一下嘛。肖少今天確實有重要事情要用一下這裡,你們能不能就行行好,移駕一下?”
申無怨不知怎麼回答,正要看向身後陳晴,那馬經理微微定神,看著他儀容和衣著便起了疑心,忽然問:“這位小哥,請問你是……幾號房的客人?”
申無怨尷尬,道:“我……我還沒住……”
“什麼?!”馬經理立時聲調提高了八度,像碰到了這天底下最荒唐的事情,立馬翻臉滿面怒容,“你竟然不是我們的房客,敢情純粹是來我們這裡蹭風景的?”
也不等申無怨再行回答,極不耐煩揮手就召手下保安:“搞什麼名堂,咱們酒店什麼時候隨便什麼閒雜人等都可以自由出入了嗎?趕緊給我清出去!你們幹什麼吃的,還差點害我們跟肖少產生這麼大誤會。以後還有這樣的事情,你們有一個算一個統統給我滾蛋!”
眾保安人人變色,轉而都對申無怨四人怨憤不已,就要一擁而上將他們架出。
“馬經理好大的威風啊!”這時在申無怨身後的陳晴出聲,冷冷站了出來。
眾人看見她的姿容,都是眼前發亮。
美如油畫,珠圓玉潤。即使生氣,都是那麼地嫵媚動人。
肖少不禁饒有興趣地觀摩著眼前這氣質獨特的女子,只想:“雖然比不上我的她,但也是少有的韻味。可惜我心裡已經再也裝不下其他女人,要不然,這樣味道的紅顏,我一定收在手下,誓不放手。”
“陳小姐?”馬經理愕然,顯然沒想到是她在這裡。無疑,陳晴是這裡的貴客,所以雙方熟識。
陳晴道:“馬經理,雖然他沒辦入住手續,但作為酒店白金會員,我有權利隨時叫朋友過來這裡坐一坐、喝喝茶的吧?這可是當初辦會員時你們講清楚的。今天這事,則總該有個先來後到,我們先來的這裡,憑什麼讓他們後來的趕走?你們天逸酒店就是這樣做生意的嗎?”
馬經理知道理虧,不由難堪望了肖少一眼,權衡之下覺得還是更得罪不起肖少這尊大佛,心一橫,只得對陳晴道:“我知道對不起陳小姐,要不然,回頭我三倍賠償您的會費,只求陳小姐成全!”
“你……”陳晴滿面通紅。
沒想到對方為了巴結肖少,這樣不顧一切了。
申無怨也為她打抱不平:“你們這樣不守誠信,傳出去就不怕壞了自己的聲譽?!”
陳晴嘲道:“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僅僅是會面吃頓飯,肖少就好大的排場。可我不同意馬經理的方案,我喝我的茶,你會你的面,互不干擾就好。”
肖少笑了笑:“那可不好。也不是我不通情理,實在是這次會面意義特殊,我不希望受到任何干擾。陳小姐說互不干擾,可在我看來,你們的存在就會是這裡不純淨的因素。尤其是一些不知哪來的閒雜人等,莫說吐痰放屁,就是話聲都將是一種對我們格調的汙染。”
他看看時間,淡淡對馬經理道:“要麼,直接用強吧。所有的損失,我來賠,你說個數就行。”
說完,他連鄙視陳申兩人的興趣都不再有,就要轉身。
那些圍著他的人也都對他們發出隱約的嘲笑聲,間或伴隨搖頭嘆氣。
“一個沒腦子的漂亮女人,跟一個窮酸白臉,別說還真是般配呢……咯咯。”
“唉,好端端一個女人,可惜了。”
“……”
陳申四人心中憤懣,那些酒店保安在馬經理授意下就要強行動手,跟著陳申兩人的安保忍無可忍,忽然從腰間拔出配槍:“不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