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薩少校回到部隊裡面,沒用多久就安排好了防禦任務。
“我不需要傷亡數字,我只要陣地。”瓦薩面無表情的對著三個營長說道。而營長們幾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接下了這個任務。
“祝福你們。”瓦薩在他們走出指揮部時,衝三個營長大聲喊道。待到目送他們消失在雨中,瓦薩便轉過頭看向副官,說道:“指揮部準備前移,非必要文職人員組成預備隊。”
“我們可能活不久了。”
……
如果今天有人想要知道別列津納河戰役的過程,其實可以在紙上畫一個A字。A的兩邊就代表著通往鮑裡索夫的公路,頂端就是鮑裡索夫,中間的一橫就是別列津納河,而橫與兩條斜線的交點,就是A號B號兩座橋。
瓦薩少校的部隊就佈置在右斜線與橫線的交點上,而那正是德軍的主攻方向——A號橋。
……
雨下得特別大,幾乎看不清十幾步外的東西。德軍突擊隊正在泥濘中行走著,敬業的德軍尉官們正在不斷叮囑士兵要減少彈倉裸露在外的時間,以免槍械啞火。士兵則沉默的走著,也許是尉官們那沙啞的聲音被淹沒在雨中,但不管怎樣,士兵們只是走著。
幾十輛二號和三號坦克按V字型戰鬥佇列向A號橋推進,後面則跟著三個滿編連的步兵,幾百人都在這傾盆而下的大雨中走著,冰冷的雨水拍打著他們的臉龐,而那悶熱的空氣繚繞著他們,使他們的額頭被汗水浸溼,成股的汗水與雨水混在一起,使人格外痛苦。
一個灰色的影子從朦朧中顯現,那不是別的,正是路德維希少將魂牽夢繞的A號橋。
“準備作戰!”
口令幾乎是被同時下放的。幾百支步槍在一瞬間齊刷刷的對準前方,小股小股的步兵立刻分散在坦克後方。這種令西歐諸國敗下陣來的先進戰術被德軍嫻熟的使用著,他們如此征服了塞納河,也想要如此征服別列津納河。
事實令德軍大為吃驚。整座橋上空無一物,三輛坦克作為排頭兵駛上了鋼橋,而一組步兵負責檢查橋樑下方是否裝有爆炸物。
三輛坦克心驚膽戰的透過了鋼橋。
“少校,沒有東西。”一箇中尉向德軍營長報告道。
“怎麼回事?”德軍營長近乎焦慮起來,蘇聯人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先讓裝甲部隊透過,過去後整理隊形,不要貿然突擊。”少校咬了咬牙,既然搞不懂蘇聯人在幹什麼,那乾脆就暴力破解。
過了幾分鐘,65輛坦克重新歸整為一條直線,準備快速透過鋼橋。
已經過橋的三輛坦克向四周警戒著,嘩啦啦的雨聲中只剩下履帶碾壓的聲音。
“砰!”
突然間,一枚耀眼的飛行物狠狠的砸在了即將透過鋼橋的三號坦克上,一直貫穿了兩輛坦克才停下來。過了兩秒鐘,第一輛被擊穿的坦克爆發出巨大的轟鳴,整個炮塔直接飛上了天,然後重重的砸在漲水的別列津納河中,濺起大片水花。
第二輛坦克傷勢較輕,坦克乘員立刻脫離戰車,向德軍步兵飛奔而去。
“火力!”“反坦克炮!”“反擊……”“敵人在哪?”一時間德軍坦克的無線電亂成一團,各種聲音交替混雜,根本聽不清命令和無用的訊息。
德軍步兵反應則迅速的多,十多挺機槍被迅速的架設在河岸邊,數百人匍匐在泥濘和雨水中,冰冷蔓延全身。
德軍等了很久,一直到所有人都冷靜下來,也沒再有任何聲音,似乎蘇軍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德軍營長几乎是奔跑到橋邊打量情況:被擊毀的坦克沒有阻塞全部道路,只要稍微繞一下就可以繼續前進。
“蘇聯人在哪?”營長大聲發問。
“不知道,少校,我們沒有看見火光。”一個德軍士兵回答道。
“步兵先過去一個連,配合三輛坦克搜查蘇軍火力點,坦克一會再過去。”德軍少校略微思索了一會,立刻安排道。
營長暗自想到,路德維希少將的命令可是有時間要求的,要是自已的部隊被莫名其妙卡在這兒,免不了要上軍事法庭。只有進攻才能救得了自已。
一連步兵立刻從坦克縫中向河對岸移動,中間沒有出一點差錯,直到步兵抵達對岸橋頭。
“嗒嗒嗒……”一梭子子彈像長了眼睛一樣,直愣愣的朝著德軍步兵飛過來,把排頭計程車兵打了個稀碎,身子直接斷成兩節,一下子折掉十多個人。
幾百德軍士兵睜大眼睛,硬是沒有看見任何槍口冒出的火焰,只能聽見森林迴盪的槍聲。
“哪來的子彈?”德軍營長一愣一愣的看著蘇軍像開透視一樣隔著迷霧打自已,腦袋一個比兩個大。按說自已看不見蘇軍,蘇軍也應該看不見自已啊,難不成這還是單向煙?
德軍步兵連被卡在中間進退維谷,回去吧,後面全是坦克,鑽不回去,前進吧,蘇軍露頭就秒。
德軍步兵只好站在坦克殘骸附近,完全不知道怎麼辦。
……
“啊,對,打的不錯,就這個方向,是對的。”山羊鬍偵察兵抱著電話機說個不停。一旁的隊長手持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德軍的一舉一動。
沒錯,蘇軍能夠跨圖打人的秘密就是偵察兵。
這個四人小隊本來想找機會返回蘇軍陣線,沒想到兩條腿跑不過履帶車,被卡在了橋邊的林子裡,而德軍滿腦子想著過橋,加上雨大霧深,德軍營長也不敢讓士兵進林子裡去,於是他們就奇蹟般的成了瓦薩少校的千里眼。
“德軍打算強攻,機槍同一方位,連射,反坦克炮能不能裝高爆彈?”隊長一邊仔細觀察德軍,一邊小聲說道。
“他們說明白。”山羊鬍回答道。
兩秒鐘後,又一輪火力襲擊橋頭,讓德軍留下滿地屍骸,鮮血與雨水混雜著流淌,碎肉灑滿橋頭,而德軍步兵連一個都沒有成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