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睜開了眼睛。
但感到視線模糊,而且,眼皮有黏合感。
觸覺接著反應過來,自己確實泡在液體之中,一種難以言說的疼痛和不適感遍佈全身,仰頭直視的視線裡是白色的巨大全屏頂燈,李完全動彈不了自己的身子,他唯一能聽到各種儀器在執行的聲響。
一個警報突然響起。
李扭動不了頭部,只能轉動眼珠,不一會就有好幾個人進來。
“趕緊通知A總統。”
“不行!A總統在和大主教傳人在制定相關教義,預計10分鐘後才能結束。”
“速度,就說李醒了!!!”
李緩慢地閉上了眼…
女公爵就躺在他的身邊,他看到那久違的面容。
李:你真的和你姐姐長得一模一樣?
女公爵:你仔細看,你轉過臉來仔細看。
李: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你們。
女公爵沒有轉動臉,只是一動不動地對著李。
一樣深邃的眼眶,一樣藍色的眼睛,一樣高挺的鼻樑骨,慢著,李似乎是發現了什麼。
李:你們眉宇間不一樣。
女公爵:怎麼不一樣?
李:你姐有種傲世天下的豪氣,而你卻多了一種悲天憫人的仁慈。
女公爵笑了一下:你的遊戲場景沒有音樂,我彈首曲子給你聽吧。
李:鋼琴?
女公爵點頭,她下一秒就坐在了鋼琴邊,音符就從她指尖流出。
李:這是美聲唱法的裝飾性旋律、強弱拍、一級到五級的重複、上下顛倒的變奏?
女公爵:你學過樂理?
李:略知一二,愛好。
女公爵:不錯。
李:這到底是誰的曲子?巴赫?貝多芬?肖邦?還是莫扎特?肖斯塔科維奇?柴可夫斯基?
女公爵:何不只用感覺欣賞,少用理性分析?
李:可音樂本不就是耳朵裡的數學嗎?
女公爵:我姐也說過同樣的話。
李:你是同時具備絕對速感、絕對音感、絕對手速?
女公爵:你怎麼不說絕對樂譜、絕對視奏能力?
李:哈哈,你沒有樂譜,你都記載腦中了吧。
女公爵:沒有樂譜,這是這個世界,哦,不,怎麼說呢,這是在人類腦中世界第一個寫奏的曲子。
李:你為什麼能做到創作就如同呼吸一樣,音樂就從腦中自然流淌而出?
女公爵:因為這就是我,就像你為什麼能夠違反神-人規則那樣換腦。
李:你是有神論者?
女公爵看著他,樂曲繼續流動在空氣中。
李:你是有神論者?…
女侯爵:“我在這呢,李,好久不見。”
李無法睜開眼,他只感到渾身的難受,一種不適感瀰漫全身上下。
李:女…女侯爵?
女侯爵:抱歉,我現在已經是A總統了,哈,親口告訴你這個訊息,我還真是興奮。
李:A總統?S總統呢?
A總統:“哈,他已經早就不是什麼總統了,服刑有10年多了吧。”
李:“10年多?我這是昏迷了多久?”
A總統:“準確來說你都快昏迷15年了,當年手術只進行了3個月,可惜我們一開始失敗了,好在最後孤注一擲,我們計算你差不多這個時候能醒來,看來我們的計算是正確的。”
李:“15年?咳咳…”
A總統:“你還是好好休息吧,等1年左右估計能站起來。”
李:“我現在長什麼樣了?”
A總統:“等你自己醒來看吧。”
李:“S總統到底怎麼了?”
A總統:“沒怎麼,就是反人類罪而已,你站起來之後我們慢慢說。”
李:“你妹妹也躺了15年,她沒有放棄?”
A總統突然湊近到李的耳邊:“只要你的大腦不放棄世界,世界就不會放棄你。”
李:“我把你妹妹囚禁了15年?她知道這事情嗎?”
A總統:“你要是覺得愧疚就把她放出來,或者等你醒來後你自己告訴她。”
A總統說完就像是起身離開了。
李:“回來,回來,回來” …
五顏六色的水果素菜,有綠色的草莓、紅色的西瓜、紫色的胡蘿蔔、橙色的茄子、黃色的藍莓、藍色的香蕉、黑色的山竹、白色的梨…女公爵坐在這些巨型水果上,然後沿著它們的曲線劃下,地面也是各種水果奚落一點,李沒有覺得色彩繽紛,只覺得一切熟悉的東西變大後的恐怖,而女公爵則不斷地在水果裡滑上滑下,一臉無辜天真的模樣。
李:你在幹嘛?
女公爵:我在玩。
李看了一下她多少有些天真無邪的眼睛,有點不忍把現實告訴她。
女公爵:你去見我姐了?
李:你怎麼知道。
女公爵:你的表情暴露了。
李:是的,我現在只有聽到她在說話。
女公爵:那不錯,我們成功了,什麼時候能夠站起來?
李:她說一個月。
女公爵:那你什麼時候放我走?
李剛想回答,一陣刀光將水果切得稀爛,李側身躲過,他抬頭便看到一個久違的修長的身材,面骨稜角分明,戴著一副上個世紀人們使用的眼鏡的男人:O男。
他用舌頭舔了舔刀刃,刀刃上的反光照亮了他的眼神,似乎還是那四個字:好久不見。
李撒腿就跑,也不管女公爵了,這次輪到他在這片巨型水果裡來回跌上跌下,背後是O男奮力急追的腳步聲,以及水果被劈開的聲響,但它們聽起來就像是人肉被切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