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A總統的自行換腦手術失敗了。

李得知這個訊息之後已經過去了5年多，這段時間他徹底地昏迷，連夢境都沒有。

女公爵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就戛然而止，李知道，恐怕是她的姐姐拿她的身體作為了測試容器。

等李再次醒來，一個老去的面容出現在他的眼前，這是Mr.K的兒子？李都有些認不出，但一種直覺告訴了他。

Mr.K的兒子使用著GH語：我知道您會醒來的。

李緩慢地使用GH語：你老了許多。

Mr.K的兒子打趣地說：我沒您老。

李：呵呵，你知道我是誰？

Mr.K的兒子：您是李，雖然您有著我父親的身體。

李：我們上次見面，這是已經過去30年了？

Mr.K的兒子：是的，世界和30年前多少有些不同，您剛剛也大致知道了…

李： A總統…女侯爵，確實失敗了吧？

Mr.K的兒子：現在是花白鬍子老人L總統了，您所知道的原來JKT國草根L先生，女侯爵享受到了世界級葬禮，畢竟她的個人貢獻是人類意義上宏偉的篇章。

李：哦…

Mr.K的兒子：您還想知道什麼？請快點問我。

李：為什麼？

Mr.K的兒子：因為您的身體快消耗殆盡了，我也很想讓您自己瞭解30年來世界和你認識的人的變化，但，現實和時間都不允許了。

李緩慢地：怎麼，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嗎？

Mr.K的兒子：準確說來是的，也不是，這30年來，換腦技術也在發展，所以，不單單是女侯爵之前所掌握的技術和資料，各個國家都在研究，我自己也在研究，其實我們見面的第一次，就在研究。

李：你們也可以成功換腦了？

Mr.K的兒子：確實有成功的，但您依舊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2次換腦成功的人，並且，壽命最長，排斥最低。

李：所以，你們還想再幫我換腦？

Mr.K的兒子：我們尊重您的意願，如果您不願意，我們就終止。

李：這次換腦的載體是誰？

Mr.K的兒子：您的兒子。

李：我的兒子？

Mr.K的兒子：您當年和Qua中士的兒子，當年女侯爵處心積慮地為您準備的…只可惜您兒子已經腦死亡多年。

李以為會有一種難過的感覺劃過胸口，但沒有。

Mr.K的兒子：所以您應該知道了吧，Z先生就是女侯爵，女侯爵就是Z先生。

李：我猜到了。

Mr.K的兒子：那您還願意再次移植嗎？

李沉默了一下：算了吧。

Mr.K的兒子：您還有一個選擇。

李：什麼？

Mr.K的兒子：女侯爵的團隊是有機-有機移植，我們這邊是無機-有機移植，您的大腦的記憶可以移植到航空器上，您可能不知道，單純的有機-有機，人腦-身體移植已經被證實存在缺陷，女侯爵用她的生命告訴了我們這一點，不是大腦決定身體，是身體決定了大腦。

李：我知道和你有血緣關係，我們都是Y醫師的後人，其實根本就沒有兩個家族的事，我們都是一個具備容易發生腦變異的家族的後裔。

Mr.K的兒子：原來您都明白。

李：不，以前的我不明白，我只是這次一下子就明白了。

Mr.K的兒子：論輩分，您可是我上一輩。

李：但我好像被囚禁在你父親的肉體中一樣。

Mr.K的兒子：您感受到什麼？

李：我什麼也感受不到，又什麼都能感受到。

Mr.K的兒子：您為什麼還能說話？

李：我並沒有在說話，是嗎？

Mr.K的兒子：是的，GH語是可以脫離語音的語言，我們的交流也不是一般意義上的交流。

李：…你也換腦了？

Mr.K的兒子：我也只是這人類慾望中的試驗品而已。

李：航空器會把我帶去哪？

Mr.K的兒子：飛向宇宙。

李：那我不是會一直孤獨，感到恐懼。

Mr.K的兒子：也許您可以承擔起為人類探索宇宙的使命。

李：你在說什麼，我只是一個小人物，我想要的只有我的記憶。

Mr.K的兒子：記憶會透過某種方式，移植到航空器上。

李：你…沒把握成功，是吧？

Mr.K的兒子：是的。因為現在的世界沒有了女侯爵，而這又是人類知識體系裡最後的一塊拼圖。

李：如果成功，引力和電磁，精神與物質的界限就沒有了。

Mr.K的兒子：是的。

李：女侯爵的遺產呢？科學遺產呢。

Mr.K的兒子：歸於世界。您所認識的那些富人和有權勢者們的繼承者們的情況則依舊，沒有太大變化，您如果現在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他們的情況，只是時間太急迫了，我不能告訴您很多。

李：你覺得我還會想知道？

Mr.K的兒子：我不知道，您還沒告訴我您的選擇，是移植到您的孩子身上還是移植到航空器上。

李：或者我可以選擇死？

Mr.K的兒子：您在表達什麼？

李：我真的有自己的意志？

Mr.K的兒子：您現在感受到了什麼？

李：我感受到了世界在崩塌，就像多年前的那個最初的夢一樣，世界上的各種微觀粒子的變動，此外，我還能感受到謊言。

Mr.K的兒子：看到了嗎，您已經不是一般範疇上的人類了，您已經不再是您。

李：所以，你們想把我移植到我兒子身上？仁慈地想再讓我體驗一遍青年-中年-老年的人生？

Mr.K的兒子：我只是覺得您得活著。

李：為了誰？

Mr.K的兒子：不為誰，活著本就是偶然，本就是奇蹟。

李：我問你一件事，那年我們之間的承諾還有效嗎？

Mr.K的兒子：…

李：你怎麼不表達了？

Mr.K的兒子：有效。

李：好吧，我只有一個要求，把恐懼移走。

Mr.K的兒子：應該可以。

李：我準備好了。

Mr.K的兒子：你準備好了，那我就讓光進來。

李感受到了光。